他轻声说:“我已经于一年多前, 娶了卿。但彼时卿不在, 所以还差一些事情,没有完成。” 谢不逢的声音被刻意低,温柔的同时带着一两分无法忽视的危险。 像是在轻声与文清辞抱怨一般。 “……什,什么?”文清辞问。 “卿还未与朕同饮杯酒,再入房。” 谢不逢的语速刻意放缓,手指也伴随着“房”两个字,从文清辞的上蹭了过去。 下一秒。 文清辞的眼睛终于忍不住轻颤着睁了开来。 抚在文清辞面颊上的那只手,也缓缓滑至他肩后。 另一只手则稳稳地将文清辞抱了起来。 “啊!” 伴随一阵小声惊呼。 等文清辞意识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坐在了谢不逢的怀中,被对方抱到了边。 一只晴蓝的玉如意,轻轻将盖头开了一角。 谢不逢的动作,是从未有过的小心。 鲜红的丝缎,小心翼翼地从玉如意上滑落。 文清辞忍不住眯了眯眼睛,再睁开眼时才看见——谢不逢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也换下了玄衣,披上了一身红袍。 身为九五之尊的他,半跪在自己的面前,用玉如意将盖头挑了下来。 没有热闹的仪式,没有华服宝盖,更没有乐锣鼓。 甚至就连喜袍,也只是最简单的没有绣任何花样的红衣而已。 一切都简陋的与太殊格格不入。 但是文清辞却并不在意。 他的耳边,只剩下自己和谢不逢的浅浅呼声。 谢不逢看上去既小心又紧张。 浅琥珀的眼瞳里,只有文清辞一个人的身影,看上去认真极了。 他缓缓从桌边取来合卺酒,将其中一杯到了文清辞的手上。 “卿先饮半杯,再与朕杯。”谢不逢认真叮嘱道。 他的表情既认真又有些许严肃,但想来这个过程,应该也是他刚刚从别的地方问来的。 见状,文清辞的边,忍不住生出了一点笑意。 “好。”他轻轻地点了点头,端起一杯饮入腹内,并任由谢不逢与自己的手臂。 盛在玉杯里的酒,嗅起来带着一点清香,滑入口腔也不灼辣。 但是不知真的是太久没有饮过酒,还是此时的气氛使然。 杯酒下肚,文清辞便觉自己的身体一点点热了起来,思绪也变得不那么清晰。 他坐在边,乖乖任由谢不逢替自己换掉月白的长衫,披上红袍再倒入幔帐之中。 还未熄灭的烛火,在幔外舞动。 眼前的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几年前的长原镇。 但是这一次,文清辞却知道,谢不逢是清醒着的。 卧房暗了下来。 窗外不知何时又下起了雨。 一切都藏在了雨幕之后。 * 文清辞的生物钟一向非常准时,但这一直到上三竿之时,他才缓缓地睁开眼睛。 幔还没有拉开,周遭依旧昏暗。 但是窗外的鸟鸣声,还是随着微风轻晃的幔帐一道,一点点唤醒了文清辞的神智。 谢不逢的身上,虽然还有余毒没有解,但是他的体质,却要比文清辞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文清辞对他而言,或许真的就是一吹便散的蒲公英。 余光看到自己踝边的青紫,文清辞的耳边终于嗡地一声响了起来。 昨晚的某一幕场景,瞬间浮现于他的脑海之中。 终于清醒过来的文清辞,强撑着想要起身,但是下一秒,便被谢不逢打断。 “卿,别动,”谢不逢吻了吻文清辞的发顶,以略显沙哑的声音对他说,“再睡一会。今我已去太医署里替你请过了假。” “……咳咳,请假?”文清辞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早已经沙哑的不成样子。 而且是谢不逢亲自去的? 听懂他话里的意思后,文清辞这一次算是彻彻底底地清醒了过来。 昨天傍晚离开太医署的时候,他明示了谢不逢不用再转道,直接与自己一道回小院就好。 ……所以说,今整个太医署的人都知道,谢不逢昨晚住在这里。 而自己又偏偏在今天请了假。 文清辞:“……” 这一回算是彻底解释不清了。 末了,谢不逢竟又直气壮地低头,蹭了蹭文清辞额上的朱砂,在他耳边说:“卫朝婚假共有五,卿还能再与朕一道休息四天。” 谢不逢刚刚登基的时候,修改了卫朝官员的休沐制度。 彼时心如死灰的他,完全没有想过文清辞还活着这个可能。 因此,谢不逢差一点便将官员的婚假,削减到了三天。 现在想起这件事,他不由有些庆幸。 同时又有些后悔:自己当时应该多批几的。 ……等一等。 沉默片刻,文清辞忽然从谢不逢的话中捕捉到了一个非常关键的信息。 什么叫做和他一起? “陛下今可有上朝?”文清辞不抱希望地问。 果不其然,听到这个问题后,谢不逢用平静且理直气壮的语气回答他:“自然也休了假。” 谢不逢于私德上虽然被人诟病,但是作为皇帝的他,一向都是非常合格的。 除了中毒最严重的那几天以外,谢不逢还从来都没有旷过早朝。 好了,这下不只是太医署。 整个雍都,怕已将昨的事猜到了大半。 文清辞四舍五入也算半个现代人,并不古板。 但是他的格,到底还是比较内向、低调的。 和能面不改,当着千万人的面,将一口棺材娶回雍都的谢不逢完全不一样。 想到刚才那些事后,文清辞自暴自弃地转过身,将脸埋在了枕头里。 赌气似的不再和谢不逢说话。 他的背后,传来了一点轻轻的笑意。 谢不逢非但半点也不恼,甚至还轻轻用手,有一下没一下的为文清辞起了来。 “卿来雍都几年,还未四处好好看过吧。” “这几,朕便带卿出走走,怎样?”谢不逢的语气,难得如此轻松,且带着浓浓的期盼。 “……还有社节的礼服,也该量裁制了。” 文清辞从来不知道,谢不逢的话居然如此得多。 就像他也说不清楚,昨晚自己和谢不逢究竟进行了多久一样。 文清辞只知道哪怕此时已是正午,自己依旧疲惫…… 算了,木已成舟。 想到这里,文清辞终于摆烂似的阖上了眼睛。 一开始的时候,谢不逢还在好好地为他按摩。 但没过多久,那只手便不安分了起来。 谢不逢正是二十出头的年纪,又忍了许多年,之前的一切非但不能让他足,甚至还教他更难抑。 文清辞忽然睁开了眼睛,想要摆背后的人。 “陛下,可以了,臣……臣要去沐浴。” “不必,”谢不逢的手指,从文清辞的间滑过,他缓声道,“朕昨晚已经仔细替卿清理过了。” 谢不逢的语气,仍与平常没有什么两样。 但是明白他话里意思的文清辞,却被这份正经,得耳垂发烫。 这间卧房所在的小院空间狭窄,平里沐浴都要到旁边那间院子里去。 ……昨晚进行到一半,文清辞便晕了过去。 后来发生了什么,他一概不知。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