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樯越想越是气得脸黑,干脆坐在屋里等着胜玉。 直到等到天都擦黑,才见到胜玉回来。 李樯收了兵书,执着烛火,表情不大好看。 “胜玉,你怎么耽误这么久?” 胜玉其实也没去哪儿,就一直在那对着铺子做发财梦,跟豆儿扯闲吹牛。 这么一想,这一下午确实是荒废了,光干了没用的事。 胜玉也有些心虚,挠了挠鼻尖:“往后不会了。” 李樯只当她在哄自己,心情顿时又好了不少。 方才的气闷也全消了,但还是想拿点乔。 毕竟,他还是希望胜玉最好能打消那个想法。 他依旧抬着下巴,别着脸,跟胜玉说:“还是从前好些。你在园子里,我随时都能见到你。你看看你从京城回来后都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我想你的时候你都不在。” 胜玉有些脸红,低声喃喃。 “今天不是见了么,哪里就那么想……” 话说着,胜玉的眉眼还是忍不住有些软。 李樯黏人,她是知道的,像家里养了只小狗,不能冷落太久。 她就凑上前,顺似的摸了摸李樯的下巴。 “怎么会呢?我在外面都想着你的。你可是我的大贵人呀,没有你的话,我哪能开得起这个店呢。” 李樯其实已经被哄得很高兴了。 他一把将胜玉抱进怀里,看着她温软的眉眼,心里漾开一圈又一圈崭新的涟漪。 他定定地瞧着,眼前的姑娘已经长大了,褪去了少年时痴梦里的那份青涩遥远,也消弭了重逢后想象中的传奇神。 她就在他怀里,甜滋滋地哄着他,不是那天边虹,而是他能牢牢地抱到的恋人。 李樯目光像是黏在了胜玉脸上,心里一阵澎湃,觉得她越发像一块儿揭开了糖膜的糖糕,更加的甜香人,黏上手就放不开。 但即便如此,李樯想起胜玉要开店的事,还是不大高兴。 他低头亲着胜玉的脸颊,一连印下好几个吻,说:“既然如此,你是不是要多看重我些?你要开店,找几个人去替你看着铺子就行了,你还是在园子里陪我吧。” “那哪行呢。”胜玉被他的嘴啄得有些,笑着躲闪,“当然要我自己在那儿才最上心。再说了,我不在园子里,你也可以出来找我呀,我又不是跑到了别的什么地方去。” “我身为郡守,怎么好去商铺找你?让人看见不够丢人的。” 胜玉忽地一僵。 李樯也怔住。 她抬起头,把李樯一把推开。 虽然人还在李樯怀里,但分开了半臂的距离,倏然就冷下来了。 李樯喉咙干涩:“我方才……”只是口而出,随口胡说的。 胜玉却不让他说完,直接打断了他。 她仰着头,澈亮的眸子里是探究,认认真真地询问着他。 “李樯,这才是你真正在意的,是不是?” 第39章 ◎你喜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当然不是。”李樯反应很快, “我就是那么一说。” 胜玉当然不觉得他只是随口一说。 抿了抿,认真地对他开口。 “我们本来就身份有差别, 如果你在意的话, 最好尽早……” 李樯脸倏地一变,沉得有些难看。 他眉眼凶戾地盯着胜玉,“尽早什么?你说啊?” 被他这样问,胜玉原本就算能说得坦, 现在也不好开口了。 其实她想到那样的后果, 也有一点点心痛。 但是, 比起李樯, 她更轻易地接受现实。 她的身份和李樯本就不相称, 黄莺姐姐说什么李樯勉强配得上她,只是因为偏她, 才说出这样狂妄的话罢了。 放在世俗之中,她只是一粒渺小的尘埃, 而李樯却是一颗璀璨的明珠, 别人不嫌弃明珠蒙尘已经是好事。 李樯气得牙, 他没想到, 自己一句无心之失,竟会引出胜玉这么气人的真心话。 他抬起手恨恨地捏住胜玉的嘴巴, 愤愤道:“你是不是总想着甩掉我,所以什么时候都能说出来这种话。” 胜玉被捏得像一只小鸭子,双眼无辜地瞅着他,呜呜嗯嗯许久,李樯才把她放开。 胜玉说:“没有, 我是想好好和你在一起的。” 这话还听着舒心, 李樯气消了, 板着脸说:“那你就不要想七八糟的,安安心心地待在我旁边就够了,知道吗?” 胜玉没再接话。 李樯是低就她,只要她愿意,当然不用考虑是否跟她般配的问题。 她却不能不想。 打算开铺子,也是为了能自己有自己的事业,虽然说经商听上去要低微一些,但也总比一个依附着他的女人好。 怜惜有尽时,她即便身世再怎么可怜,也不能陷在过去里,一味等着旁人来支扶自己。 李樯则是在盯着她被自己捏得更红的嘴发呆。 其实,他还从来没亲过这里。 虽然现在亲昵了,但他也只敢对着胜玉抱一下,亲亲脸颊,最近最近的时候,也是亲在角。 他不是不想,其实想得不得了。 但是总觉得有些害怕。 像是害怕胜玉生气,又像是害怕……这个后果他承担不了。 胜玉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也被那凝成利箭似的目光扫得有些脸热。 她想躲开,可刚一动,就被腿边的东西吓了一跳。 胜玉眸浸水光,不知道该瞪李樯还是该赶紧不管不顾地推开他跑走。 李樯知道自己的反应已经被发现了,干脆捉着她,低声地哄。 “亲一下,就一下。” 胜玉平时再淡定,这时候也不由得有些慌。 她没法儿开口答应,也拒绝不了,犹豫了一会儿,就被李樯欺身上来,含住了双。 这样的亲吻,让人手心止不住地战栗,仿佛一个最亲密的印记。 胜玉抖了一会儿,好不容易才平息下来。 李樯手心放在她的后,怜地安抚着,叫她不要害怕。 再睁开眼时,李樯又是一脸柔情意,一点也看不出生气的影子。 他能高兴起来,胜玉虽然也很开心。 但心底还是有些惆怅。 她知道这件事又被这样含糊带过去了,虽然李樯现在看着是已经不再反对,但是以后还会不会有矛盾,尚且未知。 但即便如此,胜玉还是没耽搁正事。 第二天她就去了铺子的钱,又去物了几个绣娘。 她不做布匹生意,毕竟丝绸布帛最好的一批全在里,其余的则都差不太多,若没有自己的布庄,赚不了几个钱。 她也不想做成衣,成衣难卖,贵了卖不出去,便宜了也没人来买,穷人家的姑娘都会自己裁衣。 她想卖的是“定制”。 绣娘好寻,家家户户的姑娘都会女红,她只需找几个技艺练的,画图给她们看,教她们看图,按照图子绣花样出来,裁剪布料,做成一套衣裙。 这种裙子是一人一件的,谁也不会重了去,自然而然就珍贵。 至于客源,就要一点点积攒了。 铺子开张的头几,本就是无人问津。 这虽然在胜玉的意料之内,但还是难免有些失落。 毕竟,没谁能保证她的想法就一定能成。 胜玉在门可罗雀的铺子里守了几,终于有些坐不住。 她要豆儿在这儿守着,自己去集市上转了一圈。 还真让她逮到一个消息。 松茗镇的富户要接儿媳过门,过几正要办喜宴。 胜玉在自己聘来的绣娘里找来一个样貌清秀的,定定观察她一会儿,替她“画”了身衣裳。 把这身衣裳裁出来,再让那绣娘穿上,竟活变了一个人。 身姿凸显了出来,连气质都大不相同了。 胜玉左看右看,很意,从自己的私钱里拨出一些,封在锦囊里,让那绣娘拿着。 “你以王员外长女的身份去庆贺,这就是礼金。住址就写铺子里,我教你写。”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