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莳萝拿起铁锅敲了敲,又看了一眼的小玩意,似乎越来越有印象;黄瓜浆沾红布可以止血;配戴晒干的霍香蓟可以安定妇女神;在平底锅放一培顶在头上传说能收疼痛…….. 莳萝沉默了。 月女巫还真想起来了,却不是大女巫传授的知识,而是某些人类村落里令人匪夷所思的巫医和民俗疗法。 小女巫们下乡行医的任务除了救人外,就是辟谣,有时候任她们说破嘴皮子也没用,对方总能搬出一堆稀奇古怪的名字,说是一代代传下来的独门偏方,甚至说祖辈才是货真价实的女巫,她们是骗子。 当时莳萝是怎么说的?她看到海莲娜被人甩了一脸门,差点就要哭出来,立刻拉着她安:相信培可以治病的人脑袋八成是被平底锅敲出坑,坑里还培。 时间迅速拉回现在,却又久到像是过了一千年,莳萝缓缓抬头,少年的碧眸在昏暗的视线中微微发光,就像是一只屏气凝神的灵猫,等着他的女巫用这些大展身手。 是的,那些打着巫术幌子的民俗偏方,这头小全部当真了。 莳萝甚至可以清楚觉到他的得意和自信,大抵就是一种:我很吧,我把能找的都找来了,快夸夸我! 教会算什么,这绝对是女巫被黑得最惨的一次。 等不到少女响应,穆夏不解地歪歪脑袋,心想表现的他迫不及待拿起平底锅和培,重新往头上戴,想再给莳萝演绎一次。 说到底也是莳萝自找的,如果不是她叫苏珊去吓唬穆夏,对方也不会临时东拚西凑来一堆乡野疗方,想让女孩的月事好过一点。他总归是为了自己。 莳萝按着太,尽可能心平气和解释:“穆夏,快把那个拿下来,平底锅是用来煎培的,不是用来治病的。” 她起身想拿,令莳萝没想到的是,一向顺从自己的穆夏竟然闪过去了,真的闪过去了。 穆夏似乎不太甘心,他护着平底锅,滔滔不绝科普:“这是很古老的疗法,很多有女儿的人家都在用的,治疗过程绝对不能被打断,一旦培开始发挥作用,就必须等它完全收疼痛……” 莳萝从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对一头讲出这种话:“培是用来吃的!” 月女巫再也看不下去,她伸出手就想抢下那该死的平底锅,一会她就会提着锅去找是哪个江湖术士在那边胡兜售偏方……然后,哼哼哼。 穆夏顶着锅子坚持要让培完全发挥效力,莳萝无法忍受看到他犯蠢,不大的船舱两人你攻我防;大白鹅坐卧在舒适的天鹅绒斗篷,和天上觑起眼睛的月亮安静地欣赏这场闹剧。 在一阵你躲我追后,耐心告捷的莳萝没摸到坚硬的铁柄,却不小心捉住了一小片薄薄的柔软。 将错就错,少女黑沉沉的目光直盯着少年,她按住那层薄软的耳廓,盈润圆的形状,莳萝突然想起他从形变回人时那尖细上翘如灵一样的长耳,手指忍不住沿着形状微微勾画。 月女巫拎着小的耳朵,对方弯与自己对视。 “疼痛有被走吗?”温凉的手指用力掐了一下那抹柔软的耳垂。 穆夏红着脸摇摇头,耳朵红得像要滴血,他大气都不敢。莳萝浑然没注意到异常,她开始耳提面命,苦口婆心,不想这么一个青年才俊被民俗偏方残害。 手下的肌肤烫得诡异,莳萝看着少年微微颤抖的肩膀,这才发现不对。 “穆夏?你在听吗?” 莳萝刚说完,就听穆夏语气诡异的颤抖,像是从喉咙深处嘶哑吐出: “莳萝,我知道了,妳快放手…….” 他抬头,眸汪绿,彷佛随时要掉下泪来。 “快放开我的耳朵……” 莳萝觉到手下的东西不再光滑圆,而是逐渐拉长,连同指腹抚过一层细柔的软。 作者有话说: 这章大概就是看小和小女巫谈小学恋 ps:耳朵是带 第七十六章 原始女巫 ◎女巫们曾经的圣地。◎ 薄云苍凉, 窗口的月亮圆长细窄,如一只藏身于黑夜的猫瞳,散发着一种冰冷锋利的美丽, 那是来自于最古老的信仰,也是最原始的兽。 少年俯下高瘦的身子, 血脉的魔力使他每一个动作都显得矫健有力, 似乎随时能反身一击, 但骑士的训养却让他甘心将茸茸的脑袋奉在少女手上,像极了一条谦虚忠诚的犬。 莳萝看到一边的耳廓还是柔软盈润,如半剖的白桃;另一边在自己手掌下却越发尖巧直立,指腹下是细长的绒,摸起来像鼓起来的小风帆,那是一只有着深发、漂亮慓悍的兽耳。 “莳萝, 求妳了……”骑士咬牙切齿。 莳萝脑袋一片空白, 她知道自己要放开,然后道歉,这是一个做为人的基本礼仪。但远古以前做为一位狗人士, 一有不顺心就想个茸茸放松, 却不幸生在止人类最好朋友的女巫村。所以一接触到那悉的触和形状,就像将刀叉摆在餐盘前,莳萝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 等莳萝意识到时, 她已经无比顺手沿着兽耳朵的形状, 摸上那长着柔软细的宽大耳,然后按照着记忆,练地了几下。 “呜喑……”鼻子轻出一声哽咽的音, 委屈中带着一种难以启齿的足。 莳萝及时住手, 但也来不及了, 穆夏僵着身子,一句话也不说,一只手死死摀住那只惨遭侵犯的耳朵。 他缓缓起身,彷佛用尽了此生最大的力量,漂亮的眼眸是盈盈的绿,羞意和恼意从鼻尖晕红开来。一向完美温柔的年轻骑士此时一脸悲愤地看着莳萝,彷佛她是什么良为娼的大强盗。 真的生气了?莳萝立刻藏住那只不老实的手 “我不是狗……”穆夏扭过脸,忍辱负重地一字一句。 莳萝收理了一下纷的思绪,一本正经胡说八道:“我知道,你是一位骑士,一位讲究干净礼貌的骑士……我只是看那头发有点了,想替你挽挽发。” 拙劣的谎言,他不用鼻子就可以嗅得出来。 就在莳萝考虑用剁手发誓,以示清白时,对面犹豫的声音传来:“真、真的吗?” 你信培可以治我的病,还相信我只是想替你挽发?莳萝心底有一种奇异的膨,就好像所有魔法突然回来了,她只需要开一个口,就能实现所有想要的愿望。 “真的、真的!你待我那么好,我也想替你做些好事。”少女无比诚恳地表示, 她拎起那被他们堆来推去的可怜培,勉为其难地说:“至于这条培……我正好饿了,平底锅煎一下就可以吃了!” “这不新鲜了。”他皱着眉头拿开那培,莳萝还是有点怀疑,他是不是觉得收疼痛的培就不能吃了,偏乡教育,任重而道远啊。 “我们到外面去。”骑士拎起地上柔软的羊毯轻拍了两下,然后将它披在少女的肩膀,毕竟唯一能保暖的披风被一只凶悍的大鹅给占据了。 修长的手指在经过柔软垂落的黑发时,有意无意用手指将它们勾至耳后,莳萝突然不确定对方到底有没有被自己糊过去。 骑士伸出手,无声征求她的同意。 少女点点头,伸出手,小心绕过睡的使魔。 他们直接从船舱的窗口出去,黑夜泌凉如海水涌入视线,眼前豁然开朗。 这几从船夫和船长闲聊间透出他们已经从绿谷河出来准备进入峻丽河的主干,前方盖有一座白石搭建的闸门,这条路也被称为白石大道,一路往下直通峻丽河下。 夜晚的船坞提供上百船只临岸歇息,无数垂挂的灯火与天上的星盏相映成辉,宽敞的淑女号也不过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一个罢了。 穆夏牵着莳萝的手,带着她在船隙间捷地跳跃。 脚下的船板一摇一晃,浮水给人一种不切实际踏在云端上的轻盈,这里的船只来自各地,从灰白褴褛的旧帆到一整排织锦旗帜在暗夜中展开出绵延的地图。 特别是贵族的船首更是争奇斗,有披绿藻的红木人鱼、镶宝石的巨大象首,张牙舞爪的铜狮,甚至是琉璃鳞片的龙首。月光邀请影子在罅隙间跳舞,澄黄的灯火使它们的轮廓更加生动,一只一只如暗夜伏出的野兽,但莳萝没有丝毫退缩之意。 底下暗水汹涌,灯火微弱,前面的人却走得完全没有阻碍,甚至时不时有余韵往后查看她的情况,莳萝可以看到一双碧绿的眼睛正闪着幽幽的光,在黑暗中宛如一头高大而有智慧的野兽。 穆夏认得这里每一面旗帜,他像是大男孩从自家宝箱拿出一艘艘玩具船,如数家珍地和莳萝介绍,从没落的贵族到富有的豪绅家徽,峻丽河的大望族沃顿的商船像跳蚤一样到处都是,又从列蒂提坦帝国的远航舰船、拜佛勒庭出名的诗人游船、到教会圣城伊林那些无坚不摧的铁船。 来自象牙海峡的船首全是用货真价实的象牙雕琢而成,所以底下的箭孔都藏有侍卫看守,随便摸一下都是要剁手指挖眼睛的。 莳萝正好听过那壮观华美的象首,听到这句话立刻跳了个老远,差点没在飘移的船板上站稳,幸好穆夏即使扶好她。 “我不该吓到妳,是我不好。” 有力的手臂扣住身,莳萝觉得他话中没有太多真诚的歉意,所以又很“不小心”踩中他的脚。 骑士面无异状,礼貌地扶她站稳,才收回手。穆夏对这里显然很悉,又或许是的眼睛让他可以在黑暗中视物。他们沿着一艘商船的甲板走下了另一艘小小的船。 那里遵守着一个老船夫,穆夏拿出一枚银币,用莳萝听不懂的话吩咐几句,对方立刻接过硬币,用仅存的门牙用力一咬,随后点点头,让他们上船。 小船在月光的注视下,游进一条从河分出的长渠。 “你有看过白底印有数朵小红玫瑰的家徽吗?”莳萝突然开口,她觉得博学多闻的穆夏说不定可以给自己意想不到的答案 但穆夏想了下,最后还是摇摇头:“大骑士长训练过我要认出每一个家徽,但我从不记得有白底印有小红玫瑰的家徽,妳确定没有搞错颜吗?也许花不对?” 莳萝向他点头谢谢,正失望,却突然听穆夏提道:“也许曾经有?” 他解释:“每个贵族都有卷轴纪录辖下或结的贵族家徽,联姻和结盟,各种家徽如树脉延伸下去,彼此也会互相换情报,但有一些情况会把家徽从卷轴上剔除掉,除了血脉没落而断绝,另外就是被王室或教会褫夺爵位。” “没有继承人而断绝血脉的情形很少见,贵族间的通婚很频繁,不管怎样都能找出拥有继承权的远亲。如若是被王室和教会褫夺爵位,那就一定是犯了什么不可饶赦的大罪。” 穆夏很是锐:“贵族一般享用免刑特权,教会据我所知从未褫夺过任何一个贵族的爵位,这会引发其他贵族的疑心和愤怒,所以最可能就是谋逆王室之罪。” 莳萝沉默下来。克丽缇娜的身世之谜远远不止那么简单,无辜被烧死的寡妇,不存在的家徽,还涉及谋逆王室之罪?如果她的生父真的是国王,又为何要对生育他骨的女人如此赶尽杀绝,不但剥夺荣耀,还派人灭口呢? 若是要掩盖不光彩的私情,克丽缇娜一开始就不会被生下来,她的出生应该是被默许的啊……. “莳萝,妳没事吧?” 莳萝微笑摇摇头。她打算一会就去找那只跟着自己的麻雀,将所知的消息带给克丽缇娜。 小船越过了一座巨大的灰石拱桥,很快就停了,却不是因为靠岸,而是前方已经挤了无数艘驳船和客舟。 岸边是鹅卵石铺就的街道,温暖的灯火开始渲染视线,两岸的建筑皆是独特的红砖方塔,在温润的月光下如撑起黑夜的蜡烛,空气中还燃烧着甜柚、柠檬、胡椒等辛香料,下船的水手们围在橡木酒桶赌博,来自各地、装扮各异的商人在一簇簇彩鲜明的帐篷下易。 这里哪怕一口呼都是远岸重洋的味道。 河带来源源不绝的养分,灌溉出丰沃的土地,沿岸而建的城镇和市集就像丛生的蘑菇菌群。莳萝怀疑船坞那边静得像大海一样,是因为所有商船的人都来到这里鬼混! 她惊叹:“这里到底是哪里?" 少年一直盯着她的表情,忍不住微微一笑:“圣瓦西兰,峻丽河三岔路的接口市,连通两个小入海口,这里的食物可以足来自各方人们。" 穆夏扬起脑袋,莳萝发誓自己看到他的鼻子动了动,不知道是嗅到什么好料。 女孩子还是要矜持一下,莳萝遮掩一下:“我其实也没有很饿……" 违心的报应来得如此之快,一股辛辣刺鼻,差点没让嗜辣如命的莳萝被口水哽到。 那是一条条挂成门廉的面条,配上一大桶红殷殷的辣椒糊,商家正忙着用绿柠檬往里面挤上滴汁调味,莳萝觉自己产生幻视,竟然看到从小梦想的家乡味。 最后莳萝抱着一大包用蕉叶盛装的辣椒糊,十分心虚站回穆夏身旁。 “那是真的会辣掉舌头,不过妳既然喜……" 穆夏笑着递给她一瓶冰冰凉凉的饮品,莳萝嗅了嗅,苹果酒? 金发碧眼的骑士在晕黄的灯火下笑得毫无防备:“来到古老的萨夏,现在的圣瓦西兰,女巫们曾经的圣地,也是我最的家乡。" 作者有话说: 其实被得很的小,因为太丢脸不肯承认xddd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