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忱也曾怀疑过这个灾舅子是故意恶心他;但刚出两天的限量球鞋他们也能撞上,除了孽缘,沈忱找不出其他解释。 一在飞机上坐下,沈忱就迫不及待地上耳机,全身心投入地假装旁边是不必理会的陌生人。 “陌生人”在系好安全带后,只花了十秒就垂着脑袋睡着了。 季岸的特技之一:随时随地都能睡着。 沈忱控制不住地想起很多学生时代的事,想着想着耳机里的歌也像应景似的随机到了以前的老歌。他悄悄打量了会儿睡着的季岸,试图找出点“青回忆”“同桌的你”。 ——对不起,做不到。 他看见那张脸就气不打一处来,脑子里记的仇打出来能比他这几年的银行水单还长。 “忍一忍就过去了,忍一忍就过去了”,沈忱在心里来回地念。 忽地,飞机猛烈地一晃,随之机内广播响起:“各位旅客请注意,我们正遇到不稳定的气,飞机有些颠簸,请您回到座位上并系好安全带……” 广播还没念完,飞机又晃了两下。 沈忱经常坐飞机,对此见怪不怪;但沉睡的“陌生人”被晃倒了。 他只觉肩膀上被什么东西一砸,接着对方半个身体顺势都靠在了他身上。 即便颠簸成这样,也没能把季岸从他的高质量睡眠中唤醒。 沈忱烦躁地耸了耸肩。 ——没反应。 他加了点力度,再耸了耸肩。 ——还是没反应。 “……醒醒啊。” 飞机的颠簸很快停了,季岸的脑袋就已经在他肩上扎;他耳机里刚好到上首完、下首还没开始的空档,对方均匀的呼声见针钻进他耳朵。 “你他妈别睡我身上!”沈忱用手肘狠狠地撞在对方侧,“季岸!” “……”这下季岸醒了,他缓缓支起脑袋,“到了?” “没到!” 季岸半阖着眼:“没到叫我干什么。” “叫你别睡我身上,”沈忱说,“晦气!” 男人直接往窗户那边倒:“是有点,但我不信这些,所以不会嫌弃你,你放心好了。” “……” * 对季岸来说,两个小时很快,他从上飞机睡到飞机落地;对沈忱来说,这两个小时好煎熬。 两个人平安抵达n国的首都机场,各自拖着行李箱顺着稀稀拉拉的人往外走。沈忱无意识地到处看,这机场寒酸得连国际大牌的免税店都没几家,全球连锁的快餐厅也少得可怜。 “你先出去吧,”走到一楼大厅时,沈忱道,“我去个洗手间。” 他说完就拐向厕所,也没打算等季岸的回应。 可他还没走出去几步,男人就跟了上来。 沈忱:“干什么,我去厕所?” 季岸微微皱眉,很费解似的看着他:“……我不能去厕所?” 这下轮到沈忱费解了:“我去上厕所,你去干什么啊?” 季岸:“去上厕所。” 沈忱:“……” 意识到自己刚才好像问了很弱智的问题,沈忱尴尬地闭上嘴。 这寒酸机场旅客没多少,男厕生意倒好。他们进去时,六个小便池被占了四个,还剩最靠里的两个便器空着。沈忱想也没想地走到最里面,开始解头。 紧接着,季岸走到他身旁那个空位,也开始解头。 沈忱心下一惊:“你干什么!” 季岸:“……我上厕所。” 男人上厕所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尽量隔开上。在厕所紧张的时候,偶尔一起上倒也没什么,只是会觉很怪罢了。但沈忱对这方面很——“你不能等会儿吗?”沈忱面难,“你在旁边我不出来。” 回答沈忱的不是季岸,是畅快的水响。 “啧,我服了……”沈忱只好又系上子,提起箱子转头走进隔间。 他拧上锁扣,在隔间里开闸放水。 半分钟后,季岸的声音透过薄薄的门板:“我在外面等你。” “我出来了。”沈忱一边系子一边道。 水箱哗啦啦地冲着水,他摸上门锁轻轻一拧……没拧动。 ——怎么回事? 他用上了点力气,可锁扣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似的,纹丝不动。 “我去外面等你了。”门外季岸又说了一遍。 “等等,等等……”这下沈忱急了,他拽着门锁使劲儿摇了两下,摇得隔间门哐哐响,然而门锁还是拧不动,“这门打不开了!!锁好像坏了!!” 外面无人回应。 “季岸?”沈忱扬声喊道,“你不会把我直接丢这儿吧?季岸?季岸!!” 第三章 八字不合 按季岸的格,完全有可能把他扔在这儿,然后一个人跑去继续他们的出差任务。 沈忱狠狠一脚踢在隔间的门板上,门抖了抖,或者说整个隔间都抖了抖;可锁还是纹丝不动。外面彻底没了声响,刚才还几乎员的男厕,好像在他被关的瞬间变成了坟场。 他下意识摸出烟,打算先支烟冷静一下;然而烟都叼进了嘴,他才想起来他身上没有打火机。 “啧……”他只好又把那支烟回烟盒里。 ——如果季岸真的走了,那他怎么办?等到陌生人进来,让人去叫机场工作人员过来处理?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