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吗?”谢斐低眸轻轻按她的脚踝。 语气轻轻柔柔,虽还是没带多少情,但的确没有以往那般生硬,姜唯洇还楞了会,不自在地道:“有点。” 实际上比起疼,不习惯更多。 她的脚在她长大后,就连她爹爹都未曾碰过,如今竟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他一双白皙干净的手正在为她捏,没有半点不轨的意图。 谢斐蹙了蹙眉,又问:“孤再去喊太医过来给你看看?” 他说着便要唤梅良心进来,姜唯洇急忙道:“不必了,殿下,太医说了休息一晚上就能好。” “殿下还是让我回去吧,天太黑了我若再不回去哥哥和爹爹会担心的。” 谢斐默不吭声。 姜唯洇试着将脚踝回来,可无论她如何使劲都无法挣,渐渐的她才察觉到不对劲。 殿下不想放她回去了。 “怎么瘦了?” 在姜唯洇心里不断胡思想时,谢斐幽幽问了一句,她一愣,问道:“什么瘦了?” 药油上好之后,他松开了她的脚踝,慢条斯理的为她穿戴好鞋袜才道:“三天没见,你倒是瘦了许多,怎么,是孟时景没给你饭吃?” 这小年糕从前养在他东时,可是养得粉润白。 不过才三天没见,她倒是清减了不少,就连平圆润的脸庞今都很明显有了尖下巴。 他的眼神过于明显了,姜唯洇伸手摸了摸下巴,没觉得哪里有区别啊。 哪里瘦了?她半点都没觉出来。 不过这几被爹爹要求学绣花后,她的确吃的少了些,但也算不上没饭吃。 “殿下这话说的好像我哥哥待我似的,可别这样说,哥哥他对我可好了。宅院住的也很舒服,很清幽。” 谢斐哂笑,那一眼扫尽的小院子能好到哪去?又如何比得上在东住的子? 可观这小年糕提起自己家人时的神情,她是半点都没有嫌弃,是真的觉得很幸福。就连对孟时景这种半途冒出来的便宜哥哥她都能很快接纳。 她对谁都很善良,但为何对他的欺骗,却还能气这么久? 谢斐忽然脸沉了下去,姜唯洇趁机将自己的脚回来,爬也似的直接缩到榻的最里边。 谢斐扫她一眼,“并非孤不放你回去,是今晚将有暴雨,此时离想必途中多有艰险,姜姑娘怎么说也是朝中四品官员的妹妹,孤自然不能放任姜姑娘的命而坐视不理。” 姜唯洇迟钝地“啊”了一下,又扭过头去看窗外,一脸跟看傻子似的道:“殿下,哪里下雨了?” 谢斐似笑非笑,“再等等,孤还能骗你不成?” 姜唯洇小声嘟囔:“可不是骗我吗?” 都骗了她两个月,害得这么单纯无辜的她,竟然做了那么久的“狐媚子”,这事她可是想起来就气,所以现在太子说什么话她都不会信了。 姜唯洇爬到了边,蹭地就站起来要跑,结果右脚还有点疼,下一瞬间蔫蔫地又软趴趴回到了谢斐的上。 谢斐冷眼旁观看着她这番举动。 片刻后,墨的天际忽降倾盆大雨,雨水噼啪作响,声状尤其吓人,算是近半年来最严重的一次暴雨。 姜唯洇:“……” 她莫名其妙看着谢斐,惊讶道:“殿下竟神通广大到这个地步?” 还真下暴雨了,真是吓坏她了。 谢斐眉梢一扬,吩咐人将殿门关上,淡声道:“今晚看来只能委屈姜姑娘在孤这东留宿一夜了。” 姜唯洇噎了下,将脸一撇,不想看他此时过于明显的得意神情。 谢斐又道:“孤这清月殿想必也不必再为姜姑娘介绍了,姜姑娘悉到夜里没点灯都来去自如,不是吗?” 姜唯洇:“……” 可恶,怎么殿下越来越讨厌了,这不明摆着在提醒她失去记忆时想要勾得他心意做的那些事吗? “回不去罢了,那我总得自己一个房间吧?我一个姑娘家和殿下在一个屋子里总是不合适的。” 谢斐莫名看她,“这事是孟时景教你的?” 她从前可是半点男女大防的概念都没有。 姜唯洇惊地瞪大眼睛,怎么殿下又知道了,他竟神通广大到这个地步,不仅能观天象,还知晓她家里的情况? 她老实地“嗯”了声:“我哥哥说,从前我爹爹不太管我,导致我懂得地方太少了,所以他特地教了我许多。” 尤其叮嘱她不能跟太子太过亲密。 谢斐边泛起一抹清浅的笑意,又极快消去,若是不注意看定是无法捕捉。 他嗯了声:“令兄说的不无道理。” 姜唯洇见他点头,松了一口气,连忙就小心翼翼地起身,准备唤小梅进来扶她出去。 这时一道巨响的雷声响彻天际,吓得姜唯洇下意识往榻一倒,却不料直接被谢斐揽入怀中。 等那道雷声降下去后,她似乎听到一道带着笑意的清润嗓音:“又让姜姑娘失望了,看来姜姑娘今晚还需要借用孤的.体才能入睡了。” 姜唯洇泪汪汪地呜咽一声,一边生气一边又不得不害怕地紧紧抱着身旁的男人。 怪了,近雷雨天怎这般频繁。 ** 姜唯洇睁开眼醒来,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她不过就是入祝贺公主的生辰,怎么就在东过夜了呢?一整晚没有回去,也不知道爹爹会不会很担心她。 等天一亮,她就拜托谢斐安排人送她回家。 “孤亲自送你回去。” 姜唯洇惊讶:“殿下不用早朝?” 谢斐:“今休沐。” 这也太巧了,不过姜唯洇急着赶回家也没心思想这些。 太子的马车很快出了皇,行驶到了康华坊。 姜唯洇要求在街道的转角停下,“殿下,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谢斐瞧她一脸心虚,觉自己对她来说好像很见不得人似的,心里不悦,眉宇紧紧蹙起,正说些什么,姜唯洇急忙拉着梅烦恼就下了马车。 她的脚踝在经过一夜的休养后便好了许久,若是不跑动不成问题。 谢斐坐在车厢内,起车帘,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身影,目送她进宅院。 这时,他远远便看见,姜唯洇的家门口正站着一个俊朗的少年,很明显在等人。 程楚暮见到姜唯洇从外面回来,略显惊讶。 姜唯洇同样惊讶,问道:“楚暮,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程楚暮语气略显紧张:“有些话我想了一整晚,心想若是再不说出来的话,恐怕我真的会睡不着了。” 姜唯洇站在他面前,静静听他说。 程楚暮斟酌了片刻,方轻声试探地问:“洇洇,倘若是你曾经答应了旁人的事,即便过去了十年,是否也会履行约定?” 姜唯洇笃定道:“没错!我爹爹从小就教导我,答应了别人的话就要做到,不能做个不守信用的人。” 程楚暮继续问:“那,倘若当初洇洇答应嫁我为,不知洇洇是否还会履行幼时的承诺?” 转角的马车内,谢斐静静看着站在宅院前的少年少女,他角紧抿,暗沉的眼底如泛刺骨的寒意。 作者有话说: 第72章 72 ◎她怎么会在鸣雀园。◎ 幼时的承诺?姜唯洇稀里糊涂地在脑子里回想程楚暮说她幼时答应嫁给他为的事。 她是五岁时被爹爹放到程楚暮的外祖家寄住的, 那时初到宁家,以宁老夫人救命恩人之女的身份暂住一段时,而在她记忆中, 她第一个的朋友便是程楚暮。 程楚暮大她两岁,情跳朗, 起先也是她想跟程楚暮朋友的。 因为她从小跟着爹爹四处漂泊, 居无定所的缘故, 导致身边并没有同龄的朋友,初见那,她站在屋檐的角落, 看到程楚暮身后跟了十几个奴仆细心照看他。 那时她想上前去跟他朋友, 却被宁府的下人拦了下来。 “小姑娘,那位是程将军的次子,是金尊玉贵般的小公子, 若是没有老夫人的允许, 你是不能靠近他的。” 姜唯洇那时候年岁小, 不懂这些, 她疑惑问:“可是我爹爹说我住在这就可以朋友了,为什么我不能去找他玩?” 那下人嗤笑:“你爹就是一个大夫,医术再厉害,那也只是个大夫,老夫人收留你不过是看在你爹救恩之恩的份上, 又不是真把你当大小姐一般伺候,不过是寄住, 你还妄想跟少爷小姐们平起平坐?” 她听不懂这是是什么意思, 就觉得那下人看她的眼神里全是鄙夷, 心里顿时很难过, 忍不住想哭,但她爹爹不在身边,哭了也没人保护她。 她只能落寞地转身走了,小声嘟囔: “不朋友就不嘛,一个人也好的呢。” 她在宁府住了将近一个月后,才在一次意外下与程楚暮相识的。 那程楚暮因为贪玩失误从树上摔了下来,被姜唯洇当场目睹,姜唯洇回想起下人的提醒,不准她接近程楚暮的事,马上转身跑了。 程楚暮以为她要去向宁老夫人告密,匆忙下就把姜唯洇按下。 他紧紧捂住她的嘴巴,警告她不准跑。 姜唯洇摇头,又不停地拍打他的手背,“我快呼不过来了。” 程楚暮见她还算老实,便松开她,恶狠狠地道:“我知道你是暂时寄住在我外祖家的,但你要明白,即便是外祖家我也是老大,所以我说的话你一定要唯命是从,方才的一切你不能告诉我外祖母,不然我打你!” 姜唯洇捋了好半晌才明白他是自己偷跑出来玩,担心她告密会被宁老夫人教训,这才想要“灭口”。 她害怕挨打,连忙保证道:“你放心好了,我的嘴可严了,绝对不会把你爬树摔的狗吃屎的样子告诉宁老夫人!” 程楚暮不悦道:“什么狗吃屎?会不会说话?我那是脚滑罢了。”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