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青年脸上的笑容,陆槿梨突然意识到这一点。 他笑起来的模样真的很好看, 边竟然还有两个小小的酒窝。一笑之下,褪去了平里沉静稳重的模样,让人才惊觉他如今也不过才24岁,却已经经历了如此多。 肩上始终着沉重的担子,一刻也不曾放下,为国事,为百姓,为帝王,为年幼的亲人忧思多虑。 平时不笑,是因为没有喜悦之事。 现在强着痛笑,却是为了安心怀愧疚的帝王。 他怎么,从来不肯为多自己考虑一点? 面对这样的人。 即便是陆槿梨,一时竟也不知该拿他怎么办。 她沉默了许久,平时的巧舌如簧在此刻尽数消失,最后只干巴巴的问出一句:“疼吗?” 沈钧摇头浅笑:“不疼。” 陆槿梨垂眸盯着他:“先生,上次就说过了,不要撒谎骗我,这是欺君之罪。” 沈钧“嗯”了一声,语气却难得的带着点无赖,像在撒娇:“可微臣已经伤成这样了,陛下难道还要惩罚臣吗?”大抵是从没对人说过这样的话,才说到一半,耳廓就已撑不住变得通红。 陆槿梨却没如往常那般调笑。 少女细的手指轻轻擦过对方的耳垂,她低身体,低声说:“不行,要惩罚的。” 甜梨的清香一点点攀上青年的脸颊,将他如胶似漆的绕,青年有些紧张的眨眼,她凑近过去,低头住他柔软的瓣。 “这是惩罚。” 沈钧的气息骤然散。 他剧烈的了口气,下一秒有些失焦的瞳孔因为伤口疼痛重新聚集,大概是太疼了,疼得他脑子都不太清醒,沈钧忽然一反常态,抬手揪住女帝的衣摆,哑声问:“那……有奖励吗?” 这次换成陆槿梨愣了。 陆槿梨疑惑:“你想要什么奖励?” 是啊。 他想要什么呢? 沈钧定定的看着少女姝丽的容颜。 他见过少女杀人的样子,见过她的漫不经心,仿佛这天下所有事都不能入她的眼,都不值得她多费半点真心。 他不敢大言不惭要她的真心,那么他究竟想要什么? 沈钧眼神恍惚:“请您……不要上别人。” 陆槿梨:“什么?” 未料到竟将心里话说出了口,冲动过后已无法补救,沈钧指尖用力,不自觉将手中那一角衣物得皱巴巴。 陆槿梨不给他反悔的机会,追问道:“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青年喉间发紧,面皮染上层层薄红,似有些难以启齿的移开视线,下一瞬又像是下定了决心,重新转过脸,深一口气:“求您,不要上别人。” “在微臣死之前。” 不他也没关系。 只求上天别让他所剩不多的时间里,亲眼看着她上别人。 那样对他太残忍了。 这是沈钧从小到大,提过的最自私,最任,最无礼的要求,他心里并没抱太多期望。 陆槿梨静静看着他的脸,也确实没立即答应。她不想骗沈钧,因而认真考虑了一会儿,还是选择诚实回答:“情之事没人能说的清楚,对于你这样的要求,我很难做出保证。” 她清楚的看见青年的脸上出狈溃败、失魂落魄的神,有些不忍:“我确实无法对你做承诺,但你也不必担心,事实上,即使没有你的要求,我也很难上别人。” “因为深知情的不可控,从一开始,就会扼杀心中情的蔓延。” 不深入,不探究,冷眼旁观。 一旦察觉到自己的动摇,就会迅速身,这几乎已经成为了习惯。 如今她已经不是反派了,或许可以尝试着放开一些自我限制。 这是个机会。陆槿梨想。 但从前自我扼制的时间太长了,长到连她自己都不确定如今是否还有人的能力。 “但若我本不懂如何一个人呢?” “没关系的,陛下。” 耳边传来青年温和坚定的嗓音,光透过窗柩落进他浅褐的瞳孔里,将那双眸染得剔透,玻璃珠似的。 他似乎看出对方的苦恼:“如果您想学,微臣会教您一切您想知道的东西。” 沈钧不清楚女帝为何会是一副封心锁的模样,也不清楚她之前为何要如此对他,或许是为了笼络他得到这个皇位? 但他不在乎。 但如果她想学,他就会教。 如果他还有利用价值,他心甘情愿被利用。 “若还是不成呢?” “那便不成,”不知想到了什么,沈钧忽然垂眸一笑,“仔细想想,即便教不成,往后许多年,陛下都与臣共同度过,臣亦不亏。” 陆槿梨无法否认。 面前这个人的话语确实打动了她。 短短几句话,就定下了她往后数年。 沈钧真不愧他能言善辩之名。 可她竟也有些,心甘情愿。 “是吗?”陆槿梨笑了笑,忽而意有所指的道:“先生如此博学,那学生往后就要麻烦先生了。”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