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凛停顿了一阵,语气少了方才的笑意,声音低沉地回了句,“邵谦,人心不足蛇象,太贪了,容易遭罪。” 邵谦不以为然道,“您让我放弃到送嘴边的鸭子,转而去费力追求一个虚无缥缈的未来,还连一个饼都不肯给我画,换做是您,您愿意吗?” “废了功夫,得到的时候才能心安理得,否则惴惴不安、辗转反侧,你就不慌吗?”韩凛劝道。 邵谦恭恭敬敬地回复道:“韩老师,谢谢您提点,但我鲜少失眠。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否则连失眠的机会都没有,天就要亮了。” “行啊,我算是明白了,我这一顿打是白挨了,你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啊。晚安。”韩凛知道劝不动他,直截了当地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邵谦忽然觉得豁然开朗,他悄声把东西放回寝室,拿上钥匙出了门,打车去了顾庭简家。 他想把人拿捏在手掌心,再囫囵进肚子里,跟顾庭简计较这些有的没的,本毫无意义。 他想要的东西,不能眼巴巴奢望着别人给,而是要自己争取。 听见开门声的时候,顾庭简没睡,他惊觉着从上跳了起来,摸着黑来到门口,楼道的灯亮着,邵谦就站在一束暖黄的灯光下。 “吵醒你了?”邵谦蹑手蹑脚地走进来,带上了门。 顾庭简心情大好,邵谦服软所用的时间比他预料的早了许多。他上前几步打算开灯,却被邵谦摁住了手,月朦胧,顾庭简只能依稀看清邵谦的双眼,他低声轻笑道,“你还知道回来。” 邵谦松开手,两三步走到他跟前,语气柔和,“怕你在等我,所以回来了。” 顾庭简伸手玩儿似的捏了捏他的脸,“不说要和我断了么?还回来做什么?” “舍不得,行吗?” “行。”顾庭简说着便将他拦抱起,“我家宝贝儿说什么都行!” 邵谦自然地将手环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我还是觉得你太冲动了,你有很多更适合的方式来处理这件事。比如,收集他违规的证据,让他的律师资格证被吊销;或者从他的合伙人下手,让他从律所出去;哪怕假扮委托人,故意给他找麻烦都行,为什么要自己动手。前者都是他自食恶果,可一旦动手了就是你的错。” 顾庭简惑地看了他一眼,“邵谦,你大晚上不睡跑出去吹冷风,就想这件事去了?” “我就是希望你做事之前能稍微冷静一点,总不能次次都亲自动手打人吧?”邵谦好言相劝道,“你真把他急了,处理起来多麻烦。” 顾庭简冷哼一声,“我算是看出来了,做事你比我狠啊!我就是出口气而已,你那些办法,是真损啊!怎么,要不要挑一个出来实践一下?” “我就是举个例子,这次就不必了,总不能得这一只小白鼠欺负吧!” 顾庭简轻手轻脚地放到上,却并不急着站起来,抱持着俯身的姿势,贴近他说道,“我刚才还在担心,你会不会因为我打了人怕我,我没想到你就好这口是吧。你是嫌我的处理方式过于简单暴,缺少美,还不够干脆利落?” 邵谦偏过头不去看他,冷冷地回道,“我没这么说。” 顾庭简捏着他的下巴,强迫他转过头来和自己对视,“那你承不承认,你本看不上那个傻,你就喜我。” “我对他本来也没兴趣。”邵谦想要挣,却被顾庭简拽着吻了吻。 顾庭简凑到他耳边,轻声笑道,“我想听你承认后半句。” “不说。”这种麻的话,邵谦想来羞于启齿。 顾庭简翻身上,将他整个搂紧怀里,亲昵地从背后贴近他的脖颈,“反正你明天不用上班了,正巧我明天也懒得去公司,上次之后,我这里东西可都准备齐全了,反正天都要亮了,要不我们直接别睡了?” “不行!”邵谦边挣扎边说道,“我是回来跟你讲理的,不是回来给你当夜宵的!” “行了吧小谦。我算是摸清楚了,你说话听个语气就够了,内容本不重要。说什么不愿意搬过来,不就是没准备好害羞。说什么跟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就是嫌弃我对付人的手段不够高明。还回来和我讲理?大晚上的我能耐着子听你念经吗?我能给你什么,你心知肚明好吧!”顾庭简看着怀中蜷着身子眯着眼的邵谦,出了一个心意足的笑,手上的动作更加放肆了。 “从暑假开始,我后面学校就没事了。我和我爸商量了,我先把华亭全部接下来,然后再慢慢上手其他领域的业务。你呢,你是打定主意要换家律所待着,慢慢熬资历还是怎么着?” 邵谦小口着气,皱眉道,“你就非得在这个时候和我聊人生规划?” 顾庭简笑了笑,“那能怪我吗?你也就在这种时候嘴里能讲几句实在话。” “你想我给你当助理吗?”邵谦眯着眼仰头看他,眼底一片红。 顾庭简明知故问道:“哪种助理啊?” 邵谦用尽力气白了他一眼,“工作24小时待机,下班还会被潜规则的那种。” “那也太辛苦了,回家我必须家务全包,保证让你十指不沾水啊!”顾庭简说着就牵起邵谦的手,放入一片中,“我当然想有个自己人能帮衬着我。你要是愿意跟着我,能接触的面不会窄,但我自己也没经验,不保证你能不走弯路!”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