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这一点的沈清昀突然抬眼看向了神志不清的店家,难不成,包括他前去与这个人攀谈都在掌控之中么? 南泾了解那些过往,清楚他的故事,所以特意选择了那条路,让自己看到糖人摊位,他就是知道自己一定会想办法先一步前来查探,才会放任他独自离开。 可他不是想要寻求合作?让自己陷入险境对他有什么好处? 沈清昀觉得有点儿。 邱宏远彼时端了水过来,“公子,要不要给他喂些水?” 沈清昀看向怀中紧皱着眉的少年,试探着叫了两声,却没能将人叫起来。 “等等再看。” 邱宏远便寻了处位置坐下来,“当凌世子曾跟我说,让我护好这些孩子,在此等着公子过来。” 沈清昀一愣,“他如何得知我会来到此地?” “世子说了,公子秉纯良,听了这里的事,十有八九不会放任。” 沈清昀不由得苦笑。 不得不说,凌霄煜虽然懂他,这次却猜得不对。 因为岐堂一行,并不是他主动求来的,当时若非是柳鹤知劝诫,他只怕已经带着太子回了云京。 毕竟下了那么大的决心,想要做的,也并不是让自己身陷囫囵。 当时他以为这所有的一切都跟玄帝不了干系,只要跟那个人有了了结,这些烂事便都能解决,现下看来,可不止于此。 “所以那帮人,是来捉孩子的吗?”沈清昀想到冲进院子里那些喊打喊杀的人。 “没错。”老伯低叹一声,“我没想到,他们居然这么快便发现了这里。” 他看向脖颈处受了伤的店家,去角落找了些破麻过来,给人将伤口包起来,“想来,定是我这儿子给他们派上了用场!” 老伯回忆道:“我们这里,是昌国够不到管不着的地方,所以时常有匪患出没,大概两年前吧!村子里突然多了一些生面孔……” 起初他以为只是过路的,便也没太在意,直到后来这帮人在寺庙中住下了。 盐村有处寺庙,十几年来香火不断,后来那里的主持不知怎么得罪了匪患被害死,寺庙里的其他人便另寻出路了。 曾有很长一段时间,庙里都只剩下一个小和尚,随着时间逝,最终连那小和尚也不知去向,寺庙便荒废了下来。 这帮人来了之后,起初只是住在那里,后来便开始大兴土木进行改造。 他们在佛堂前挖了一个巨大的深坑,将炉鼎至于其中,边缘洒上符水,诵经念些稀奇古怪没人能听懂的咒语,并将那里改名为古曼寺。 那里的主持,也就是管事的被称为无上神尼。 他们起初在寺庙中开坛做法,说是盐村不祥之气太盛,要驱驱气。 人们不信,但当时他们受匪患侵扰,村民苦不堪言,便有人大胆找了住在那里的神尼。 沈清昀听到这里,不免言说道:“那主持竟是位女子吗?” “对。”老伯说:“虽然她从不以真面目示人,但确确实实是位女子。” 老伯回答了沈清昀的话,便接着讲下去,“自从得了无上神尼做法之后,匪患果真便没再来过我们村子,众人起初不信,后来受了神尼恩惠,便开始信任她供奉她,以至于到了最后,神尼说的话便是圣旨。” “这些孩子,全都是被大人甘愿送到古曼寺去参与祭祀的,他们说这是门荣耀。” 沈清昀觉得这一切简直太荒谬了,“那后来呢?” “后来的事情我大抵都知道了。”邱宏远这时看过来,“祭祀不过是幌子而已,真正要做的是制造为已所用的东西。” “古曼童,公子听说过吗?” 沈清昀虽然不喜读书,但对这些杂七杂八倒是有过研究,是以还真的听说过。 那是一种很古老的秘术,也称巫术,跟他如今体内的无相蛊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都不算好东西。 可不同的是,无相蛊是隐在宿主身上,而古曼童却不是。 它是一个自由体,用孩童做出来的类似蛊的一种。 古曼童有很多种类,可以保平安、招财、助运辟,也可以帮忙做事、通风报信、报复敌人-- 虽说它的好处比比皆是,但却也是个十分危险的物种,而且古曼童需要饲养者的供奉,也就是俗称的祭祀,宿主可以通过此种法子让古曼童为已做事,但如果在供奉期间让古曼童不意了,他便会反其道行之,亲自噬宿主。 一般养了古曼童的人,会想尽办法足它的需求,而眼下,据传言,貌似还没有找到可以解除古曼童和自身关系的办法。 有人说寻求一位得道高僧或者法师,为古曼童进行超度或者转移,但这些都不过是传言而已。 沈清昀看向邱宏远,“你是说,有人供养了那种东西?” “没错,因为当我从药人谷逃出来的时候,曾经看到了他们的祭祀,跟传闻中的一样,而且这些孩子也是证据。” 药人的事情还没解决,却又出了个古曼童,而且这两种,很明显又不是一个人所为。 邱宏远说:“而且我发现,供养古曼童的那位无上神尼,与制造药人的主使该是相互掣肘的关系。”他说完这话突然顿了顿,然后道:“对了,我还发现了一些东西。”他说着,已经从怀中取出了几颗佛珠递给沈清昀。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