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童看了牌,确实是里来的人,便直接点头应下。 直到那马蹄声远去,凌霄煜才恍然回神。 良久,他仰头望着漆黑的星空发出一声自嘲般的笑来,心想凌霄煜啊凌霄煜,你到底还是抵不过他心底的那抹光,不论做了什么,在他心里,只要见到那个人,你所做的一切便都不值一提。 他想这样也好,他活着走到现在,为的不就是帮他完成他想完成的吗? 不论是江国,还是昌国,只要他想要的,他便认认真真替他夺过来,不管前路有多凶险,也不论有多少困难。 只是,心为什么还是那么难受? 凌霄煜离开相府,可不知不觉,却又辗转到了门。 明明跟在乎的那个人只有一墙之隔,可为什么总觉得他们之间离得是如此遥远? 他就那么张望着门,想着自己只要往前走一步,也许就可以将他拉回来,可又不能。 他无法说服自己违背他的心意,更做不到强制他做些什么。 他忍着想要进将他夺回来的冲动,按捺着所有的不甘心,想要离开。 可就在这时,他突然听见门前的声音。 紧接着,暗夜中,缓慢地出现了一道身影。 白的衣衫带着血红的点缀,苍白的脸、凌的发、脚步虚浮、踉踉跄跄-- 凌霄煜微微睁大了眼,在人快要支撑不住倒下去的同时,已一个箭步冲了过去。 他心都要跳了出来,好在最后一刻将人接在了怀中。 可看着那伤,那出来的血,却恨不得杀了自己,“怀洲--”凌霄煜声音带着颤,没人知道这一刻的他内心是多么的恐惧。 “殿下,我之前就想,你一定会在这里等我,所以……我就来寻你了……”见到悉的人,他终于安下心来,早就支撑不住的身子一偏,软软地倒进人的怀抱中。 身后一众侍卫认清了来人身份,忙着跪拜,“世子殿下--” 他们本想说陛下命他们护送沈将军回府,但一想到宴上的那一幕,却都噤了声,由着凌霄煜将人带走。 -- 沈清昀又做了个梦。 与以往不同的是,这一次的梦里,没有尔虞我诈,没有鲜血淋漓,有的只是那温情令人难以忘怀的一幕。 那是儿时的自己与玄帝。 他们曾经一起经历过最美好的童年。 玄帝儿时很乖,笑容和煦,人也好,倒是他比较调皮,因此每回做错事的时候,被责罚的一定是他。 这个时候,玄帝就会护着他,说主意是自己想出来的,事情也是自己唆使他做的,这样,相爷给的处罚便能轻一点。 后来沈清凌稍微大了一点,想找哥哥们玩,可沈清昀不想带她,说她太小什么都不会,还只会哭,玄帝便会做出一副大哥哥的样子教育他,还说妹妹小,让着她一点儿是应当的。 他将玄帝当朋友当兄长,唯独没想到,自己对他的心思居然会在不知不觉中发生改变。 十五岁那年,父亲说他长大了,是该说门亲事通通人事的时候,他觉得荒唐。 后来父亲说李允河像他这个年纪早就有了通房的时候,他又觉得有些难过。 因为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心思。 然而某一次,他跟玄帝出去偷酒喝,喝醉了,正好有人来报说是家里的妃子闹着头疼,要他回去看。 这是他第一次从外人口中听到李允河的家里人。 “兄长,兄嫂漂亮吗?”记得当时他是这么问的。 “凑合。”玄帝说:“父皇赐下来的,无外乎好不好看。”他转头,“你不会是也想……” 玄帝靠过来望着他,好看的眉眼微微上挑,“你行吗小子?”说着还往他两腿之间掏了一下,紧接着哈哈大笑起来。 他当时窘迫极了,很快与之扭打在一起,“你才不行,本公子什么不行?什么都行。” 然后糊糊,居然就那么被带去了花楼。 接着又糊糊,被李允河拉着选了一个长相不错的清倌。 最后,赶鸭子上架般的红着脸被李允河推进了屋。 他对那次的印象很深,那姑娘长得好看,子柔和,鼻子小小的,嘴看着很软,身上很香,是一种很淡雅的梨花香。 姑娘还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碧桃。 可不知道为什么,当姑娘靠近他的时候,他却只想逃。 也就是那个时候,他觉得自己可能是病了。 明明跟李允河闹腾的时候都会有反应,怎么看见个大姑娘在自己面前宽衣解带居然连一点儿觉都没有? 直到落水被救,看到李允河披散的发、闻到他身上散发出来那好闻的味道,他才恍然觉得,自己好像,好像是真的病了,他居然对眼前这个男人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梦在此时终止,沈清昀猛然惊醒,汗襟透,面对上一张英俊的脸。 凌霄煜抬手按住他微挣的身子,“别动,小心伤口。” 第45章 殿下,你真的好可 沈清昀闭了下眼,似是松了口气。 软下身,抬眼看到自己所在的房间,竟是凌霄煜第一次带他来的那个小巷子里。 此时天已经亮了,伤口被包扎起来,身上染血的衣服也已经换掉。 凌霄煜低垂着眸子,问他,“饿了吧!我叫人煮了粥,去给你端过来。”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