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海兽里,有九个器官的病毒都不好对付,特别是眼前这隻九头九尾的山海兽──蠪蛭。 蠪蛭的身形和一头成年虎相仿,倒鉤状的前爪锋利无比,当九颗头吐出频率相同的音质,发出宛如婴儿哭泣的叫声,听见此声波的人会看不见蠪蛭,过去蠪蛭便是用这种方式引人靠近,一口吃掉。 就算阻断声波看见本体牠也有后招,只见蠪蛭低前肢,九条尾巴高举在空中挥舞,黑尾巴上各有两条白双环,舞动中各种环圈竟发光移动起来,姜司顿时觉视觉疲劳,蠪蛭从一隻分化成两隻。 「是幻术!」 姜司赶紧转开视线,拍掉陆季则摀住耳朵的右手,在对方疑惑地转头过来时说:「别看,这是蠪蛭,尾巴光圈会让人產生幻觉,但耳朵也要摀好,听见牠的哭声就会看不见形体。」 「真是麻烦。」 陆季则乾脆放下手出,看不见形体的话便不会被尾巴上的光圈惑,他朝记忆中蠪蛭的方位连开三,有没有打到都不清楚。 姜司转过头去用单眼偷瞄,蠪蛭不但毫发无伤还向他们衝来,他丢下陆季则转身就跑,陆季则见他逃跑心里有底,闭起眼睛用听觉知蠪蛭的位置。 哇──哇── 声音愈益强烈。 「这里!」侧身开的同时向后跳,陆季则仍是被打翻在地滚了好几圈,左手臂被利刃抓伤,留下一道骇人伤痕。 在战圈外的姜司看得一清二楚,陆季则的确是往蠪蛭的头上开,然而蠪蛭不退反进,用长爪拍向陆季则,若非他闪得快,恐怕早就被划破心脏。 蠪蛭安静下来现出身形,一颗头血淋淋的垂着,毫无生气,剩馀的八个头鸣出清丽如鸟的玄幻之音,每颗头颅鸣叫的音阶不同,在一轮高至低以后,被击中的头在鸣啼中逐渐復原,连姜司都不清楚蠪蛭有这种治癒自己的方式。 恢復的时间甚短,忍痛起身的陆季则再两发,子弹却被声波震落,想必先前的三次攻击也是相同的结果。 不能看不能听实在棘手,唯一突破的方式是他们合作,蠪蛭的尾巴幻觉从正面看才有效果,如果陆季则敌,姜司或许能趁机从背后偷袭。 姜司脑内转过几个方法又纷纷放弃,别说给他偷袭,他本没战力,那让他当饵?噢不,那肯定会被咬碎,这死法比五马分尸还要更惨,是丢到群之中被分食啊! 「抱歉啦帮不上忙,既然被我看中就展现一下你的能力吧。」姜司继续作壁上观,一边慢慢后退。 另一头,手臂受伤的陆季则专注倾听蠪蛭的叫声,以声辨位,惊险闪过好几次抓击,那些高音频的噪音令他头痛却是躲过攻击的关键。 必须一次定胜负。 当他双对准噪音源准备扣下板机的剎那,听见有人大喊「爷爷,住手!」,然而无情的子弹飞出,钉在两颗狐狸头上,蠪蛭发出一声悲鸣,不甘地望向山坡上的人一眼,紧接着隐于森林之中。 姜司抬眼,让蠪蛭住手的是一名少年,嗓音却是清脆圆润,想了想,他先走去看陆季则的状况。 「喂,没事吧?」 「不碍事。」儘管这么说,手臂上的伤口仍是不断渗血,陆季则住出血点止血,脾气略差的说:「图在哪?早拿早回去。」 「小毕。」本来手口袋姜司换了个正经八百的站姿,说道:「应不到。」 陆季则挑眉,「什么意思?难道你在耍我?」 「山图还在这附近,但这片区域有某种力量干扰,我没办法确切知道图的位置,剩下的,你就问小司吧。」 「你到底是谁?双重人格也不是这样演。」 「我是小毕,是小司的伙伴,如果你再欺负他,我会让你好看,陆季则。」 警告完,姜司掛着笑容献宝的说:「我家小毕可吧。」 「找不到图,再可也没用。」 「别动,找不到图但找的到图的拥有者,我确定就在这里。」 转眼间,少年从山坡上跑下来,当他看见陆季则手臂上血淋淋的伤痕,惊讶的摀住嘴。 「叔叔你伤得好重,跟我来,我家有药水。」 「不需要,我车上有急救箱。」 他们一前一后走向车子,远远看见三隻金黄狐狸在挠车,陆季则蹙眉,手下意识握住柄,便听见身后少年大叫:「小芳、皮皮、阿豪,不可以玩别人的车!你们自己去旁边玩。」 那三隻獙獙似乎听得懂人话,牠们低上身,耳朵后拉慢慢退开,其中一隻獙獙眷恋地望向车子一眼才依依不捨地离开,直到看不见狐狸,陆季则才开啟后车厢拿出医药箱疗伤。 姜司颇有兴致的拍手,「了不起,能够使唤山海兽,到底怎么做到的?」 「山海兽?连你们也被染了吗?」少年退后两步,神惊恐,「他们是我们村里的孩子,才不是什么怪兽。」 双方认知有着明显的落差,姜司按兵不动,微微展开笑容:「可能我们眼花了吧,我们从三区长途跋涉过来有些累,小弟弟是住在九区的人吗?」 少年摇摇头,鼓起嘴,一双圆润的眼珠盯着姜司:「我是女生,也不要叫我小妹妹,我十七岁了。」 姜司一愣,差他一个头的少女留着清的短发,穿着帅气的黑白连帽外套和短,她若不说,真的很容易误认成男孩子。 「抱歉。」 她快地挥挥手,「没事,我习惯了,从小我就被当成男生来养,连名字都很男化,叫做潘若松。」 「我叫姜司,偶尔也会被人叫成殭尸,幸好我没有被当成殭尸来养。」 这番话逗笑了潘若松,她笑着说:「我们村子在山坡对面,这里已经很久没外人来,你们要来做什么?」 「我们想找一隻绿头鸭,牠有一条很长的老鼠尾巴,你有没有看过?」 此话一出,潘若松立刻瞪大双眼,眼里泛起防备。 姜司微微一笑,中了。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