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洋娃娃笑得泰然自若,“校长早上不是说有实验室音乐室可以去玩吗?放学我去逛了一圈。” “怪不得今天回来晚了半小时,以后放学不要在学校闲逛,晚上家里请了两位客人,其中一个是你的同班同学,你表现好一点。” 许经宜转身打开门,举步离开,一只脚跨出去,突然僵在那里,缓缓侧身。 “老师既然好心给你涂了药,为什么你一回来就急着洗澡?” 为什么呢?当然是为了毁尸灭迹,不让哥哥知道涂过什么油,可惜校服裙子没处理,撒谎百密一疏。 “太难闻了。”许知末挠挠头,“像裹在木乃伊里面的防腐香料,所以我才把裙子挂衣柜外面,不然所有衣服都会沾上这个气味。晚上哥哥再帮我涂不难闻的药吧。” “好。” 妹妹的说辞并无破绽,许经宜下直觉里的违和,让她把校服给家里佣人拿去除味,小骗子平安落地,在兄长走后猛嗅裙摆,叹果然是狗哥哥,长了个狗鼻子。 晚餐时她披散丝滑金发,头戴蓝缎发带,穿水冰方领泡泡袖纱裙,白袜子,娃娃头黑皮鞋,打扮得像古堡内循规蹈矩的大小姐,给足狗鼻子哥哥面子。 客人是一对父女,父亲年近四旬,鬓角已有零星华发,长相清癯普通,带来的女儿倒是很秀丽,瓜子脸丹凤眼黑长直,也穿着连衣裙,白吊带,针织小外套。 许知末逃学一天,睡觉一天,对这位“同班同学”全无印象,更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她只知道,这个女孩子打扮得很用心。 刻意挑蓬松双麻花辫去掉土气,可加倍,或许觉得戴首饰不合适,所以在针织衫上别了个红蜻蜓小针,点睛之笔。 那个中年人一看到许知末,就睁大眼睛惊喜道:“小末末已经长那么大啦,十年没见,叔叔完全认不出你了。” “叔叔是谁,我们见过吗?” 许经宜妹妹头顶,为她介绍:“这是沉老师,哥哥初中时的班主任,以前我们经常去他家里吃饭,他还抱你给你讲故事,你才三四岁大,最喜听他讲西游记。” “啊!我想起来了,荷包蛋叔叔!” “哈哈哈哈……”沉老师被这个令人怀念的绰号逗得大笑,“那时候你们俩个都在长身体,所以我才每次都荷包蛋给你们吃,补充蛋白质嘛。” 许经宜想起往事,也不面微笑,不同于宋逸文的清澈,温暖中掺杂复杂的忧郁,是月下漆黑的海面,轻风拂过,微起波澜,倒映粼粼银光,转瞬即逝,太人,让少女们集体失神。 这缕波光悄然入许知末心底最深处,惊动了沉睡中的什么,心脏一阵幻痛。 她忽然抱住他,仰着小脸热切凝望,心澎湃,语还休。 “哥哥……” 妹妹的眼神不对劲,许经宜一怔,随即想起适才书房的事,无奈捏捏她的腮。 “我笑了,这下你意了?过来和你同学打个招呼,你们俩小时候也见过,应该不用我再为你们介绍了吧?” “为什么不?我想听哥哥介绍我。” 妹妹又黏又作,发起癫来六亲不认,许老板在人前对她能顺则顺,一般不轻易惹她,以免她爆炸,他十级烧伤。 “咳咳,这位是沉帆,沉老师的独女,读书成绩很好,是你们班的学霸。帆帆,这是我妹妹许知末,你叫她末末就行,她前几天刚从美国回来,汉语还不如小学生,很多坏习惯,你要是看到她在学校闯祸,一定要告诉我。” “那末末英语一定很厉害,我算不上学霸的,只是考试运气好而已,经宜哥哥过奖了。” 那个女孩子含羞自谦,笑意盈盈望着许经宜,眼睛被强力胶粘在他脸上…… 生气!他对她说话异乎寻常地温和,她也叫他哥哥,而且还有他的联系方式。 最讨厌的是,沉帆和她一样大,与两百斤的牛不同,窈窕少女正合混蛋哥哥胃口,比肥嫂嫂的威胁要大得多。 为什么关键时候牛不在家?!要是老公被小碧池抢走,你不要说财产,零花钱也别想要了! 小末末坐在桌珍馐佳肴前,听兄长与沉老师把盏言,追忆往昔,看她的“同学”全程崇拜而仰慕地注视许经宜,她想起《American?beauty》——同学这种生物,对家庭的破坏力绝对是毁灭的。 她烦躁不,在长桌底下,把脚从小皮鞋里拿出来,踩到哥哥腿上,暧昧摩挲。 熊孩子或许只是受不了被忽视,顽皮找茬,但她踩的地方很不合适,是哥哥大腿内侧。 许经宜脸上没有任何波动,仿佛那只坏脚丫对他的影响力,还不如一只蚊子。 只有他自己知道,下面那没定力的混账东西,眨眼就硬了。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