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依人说:“这东西就当谢谢你今天陪我逛街了。” 天啊,谢依人是大方,可她无功不受禄,怎敢接呢,连连摆手:“谢谢你,谢小姐,不过这东西本不适合我,我不要了。” 谢依人又是面一摆,看样子是生气了:“叫你拿着就拿着,哪那么多废话。还有,我跟你说,待会儿吃饭的时候……” 唐末晚跟谢依人坐在装修奢华气氛浪漫的西餐厅内,虽然中午用餐的以商务人士居多,可不妨碍谢依人的好心情,还不时提醒她:“刚才我跟你说的话,你都记住没有?” 唐末晚立刻点头如捣蒜:“知道了,谢小姐,你放心吧。” “嗯,那就好。”谢依人看看时间,又朝门口的方向张望了一眼,突然眼前一亮。 唐末晚就知道是傅绍骞来了,其实她正对着窗外,刚才就看到他的车子开进来了,不过还是意兴阑珊的扭了头,结果,也是眼前一亮。 嗯,傅绍骞才是标准的衣架子,穿什么都帅,无论都在哪儿都仿佛金光笼身,而这种耀眼的光芒并不像光那么刺眼,反倒像温和的月光,轻轻的,却总能牢牢引人的视线。 烟灰的商务衬衫,配上黑的西装,马仕的皮带扣为他的身段加分,明明是从上班的地方赶来的,也能优雅的像是参加一场宴会,难怪谢依人对他这么痴。 唐末晚微微眯了眼,这样的男人居然说要娶她,虽然只有两年,可唐末晚还是觉得,惊奇了。 她何德何能,能拥有这样如钻石般的男人呢。 胡思想的时候,谢依人已经在旁边推了她一把,唐末晚回神,以为是自己约的傅绍骞,所以急忙站了起来,扯开笑容打招呼:“傅总,你来了。” 一听到她的称呼,傅绍骞的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皱,不过没吭声,唐末晚几乎给她介绍:“偶遇了谢小姐,一起吃个饭,饿了吧,帮你点了你最喜的雪花牛,马上就可以上来了。” 傅绍骞朝谢依人点了点头,谢依人立刻羞红了脸。不过傅绍骞接着又问:“你知道我喜雪花牛?” 唐末晚尴尬的:“我猜的,想你应该会喜,我就擅作主张帮你点了,没关系吧。” 傅绍骞盯着她良久,扬了扬嘴角:“好。” 谢依人一直在旁边悄悄注视着傅绍骞,此时见她们的对话告一段落,乖巧而安静的将秀气的双手放在桌子上,微微一笑:“绍骞哥哥,我为早上的事情跟你道歉,你别生我气行吗?” 傅绍骞大方应道:“不生气。” “那就好,我们吃饭吧。”见侍者送了午餐上来,谢依人赶紧愉悦的招呼。 这恐怕是傅绍骞第一次陪她出来吃午饭吧,记忆中她约他吃饭的次数何其多,他能应约的次数却是寥寥无几。 谢依人点了一份澳洲牛排,傅绍骞的雪花牛也是她点的,唐末晚哪里会知道呢,不过是谢依人假借着唐末晚的名义罢了。 傅绍骞的用餐礼仪沿袭了法国巴黎式的贵族与优雅,看他吃饭,就像欣赏一场高规格的歌舞剧,无论从哪个角度,都是赏心悦目。 谢依人痴的看着,唐末晚却是不敢这么大胆的直勾勾盯着的,而且她也没这么高级的用餐礼仪,她怕刀子与餐盘碰撞发出吱吱呀呀的响声,破坏了这样的美,而且牛排那么少,不易,所以她点的是炒饭,雪花牛炒饭,大快朵颐。一勺子下去,就是一嘴,忒足了。 傅绍骞抬头,与谢依人的目光撞上,谢依人立刻娇羞的垂了头,唐末晚则是管着自己的胃,不停的大勺大勺的往嘴里,虎咽的,样子确实算不上文雅。 傅绍骞眉心稍皱,结果却是从自己的餐盘里选了一块切好的牛递给她:“吃慢点,又没人跟你抢,来,吃点牛吧。” “咳咳,咳咳。”唐末晚垂着头,盯着那还冒着血丝的五分的牛,顿时觉得……胃口全无。 原谅她吧,虽然也是食动物,可她不是野人啊,不喜这样茹饮血的吃法啊。 不过她知道有些人就是喜吃这样的,据说这样的牛最。 傅绍骞见她不动,就催促她:“刚才还看你吃的风卷残云的,怎么不吃了?不喜?” 看着傅绍骞对唐末晚的体贴,谢依人的眼神儿都要冒火了。 唐末晚顿觉心里凉飕飕的,呵呵笑了两声站起来,对傅绍骞说:“我可能吃的有点猛了,你们慢慢吃,我先去上个洗手间。” 傅绍骞不语,她就落荒而逃,跑去了洗手间。 她其实只是朝着洗手间方向走去,走到他们看不到的角落里时,就拐了个弯儿,换了个方向,从餐厅偏门离开了。 站在巷子的暗处,还可以看到玻璃窗后傅绍骞和谢依人用餐的场景,没有了她这个超大只的电灯泡,谢依人终于绽开了笑靥如花。 叹了口气,幸好刚才吃得快,也吃的稍微多了些,勉强安抚了自己躁动的胃。 至于谢依人送给她的那些衣服,她还是留在了餐厅的座位旁,并没有拿,谢依人发现的话应该会拿回去吧。 她今天也算是明白了,谢依人不过就是拿她当接近傅绍骞的跳板,而自己给人牵玩了线,就该安静退场了。 退吧。本来也没她什么事儿。 本来想打车的,可打开钱包,看到你们钱包里仅剩的两百元钱,这钱要撑到半个月后发实习工资。 顿时就打消了打车的念头,还是老实公吧,而且背包里还有那条上次给彭媛买的但没有送出去的丝巾,看了看发票,今天已经是七天退换期的最后一天。 她一咧嘴,赶紧上了公车,往店铺方向而去。 到达丝绸店,她就跟老板说明来意。 她说想退了这丝巾,因为她母亲并不合适。 可是老板却说,这不属于质量问题,不能退,只能换,换跟店里同等价位的其他围巾之类的。 唐末晚撇撇嘴,她本来还想退了换点儿生活费呢。现在可好,举目望去,店里除了女士用的丝巾方巾还有男士用的围巾,小方巾。 她情不自的被其中一条黑白相间的男士羊绒围巾所引,走过去一摸,质相当。 老板过来介绍:“小姐,你真是好眼光,这是我们今年刚到的冬装新款,你上次来还没有呢,是采用新西兰进口羊绒手中制造而成。相当有品位的,如果你想退了那丝巾的话,那我建议你给男朋友买条围巾吧,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是不错,她忍不住去翻背后的价格! 第68章 吃她的口水 一看,就只能苦笑了,围巾是相当不错,可价格。也相当离谱啊。 这么一条围巾居然售价1999。 老板解释:“因为是新款,其实我们不搞活动的,不过如果你真的喜的话,我可以给你打个九折。” 九折也要1800啊。她都已经快穷的揭不开锅了,哪还有闲钱买这个啊,顿时就把手了回来,有些悻悻的说了句:“我还在读书呢,没有男朋友。” “那送爸爸或者长辈也可以啊,这是很彰显身份的搭配呢。”老板极力游说,是非得想她把这围巾买了不可的。 如果她有钱,像谢依人似的一掷万金,自然也会毫不犹豫的买了,可惜,她只是个穷学生。 于是将目光转向了旁边的一块宝蓝的小方巾。 宝蓝是一种有些跳但又很沉稳很大方的颜,想象着它别在傅绍骞黑的西装上衣上那惹眼的模样,嘴角立刻就有了温柔笑意。翻过来看了看售价,虽然依旧有些高,但跟彭媛那丝巾。也是差不了多少。 而且商谨如之前不也说过,傅绍骞很中意宝蓝吗? 老板更是不可能将钱退给你的,你除了比买原来的东西价格更高一些的之外,别无选择。 这方巾比彭媛那丝巾,还贵了一百块。 可胜在唐末晚真的非常喜,她完全可以想象傅绍骞别着时那出彩的模样,所以即使钱包里只剩了两百块钱,还是毫不犹豫的拿出了一百。买下了这条方巾。 一边是包装美的盒子,一边是囊中羞涩的钱包,她的心情,可以说是冰火两重天,悲喜加。 这也意味着,她接下来真的要缩衣节食,勒紧皮带过子了。 一百块钱过十天,平均下来一天十块钱的伙食费。早饭晚饭其实都好解决,福伯是不会亏了她的,就是这午餐,哎,十块钱的话从明天开始就只能吃泡面了。 她不停在心中盘算着以后该怎么办,浑然没发现后面有一辆白的宝马,已经跟了她一路。 等她意识到的时候,也快到诊所门口了。 发现了,就不可能视而不见。 可是要怎么见车上的人呢,多尴尬。 傅子慕见唐末晚终于发现自己,所以加速,不费吹灰之力的来到了她的跟前。他的手边还放着傅成光刚刚拿给他的,他跟唐末晚的离婚协议书。 呵,多可笑多能耐的傅家啊,连离婚都能不经过当事人的同意一手包办。 傅站这次真的是铁了心要偏心傅绍骞到底了,连抢人老婆这种损德的事情都做的出来,真的一点儿也不顾忌他的受,当时傅成光虽然什么都没说,不过从傅成光那摇头的样子中,傅子慕还是看出了同情。 他一个向来在花丛中无往不利的花花公子,居然落得叫自己父亲都同情的地步,叫他怎么能甘心呢。 车窗缓缓摇下,出傅子慕那沉寂的有些可怕的脸,唐末晚震惊的往后退了两步,逃避的意味相当明显。 傅子慕漆黑的眸子定在她身上:“上车。” 唐末晚立刻摇头:“对不起,我上班时间到了,我得回去上班了。” “上班?你陪着谢依人逛了一上午的街,又陪着傅绍骞吃了午饭还来这里买方巾的,现在跟我说上班?不觉得很可笑吗?” 唐末晚闻言,震惊的倒了一口气:“傅子慕,你跟踪我?” 他不出声,权当默认。 她有些恼怒的往前走,他也没动,只是从旁边拿了一个挂着苏的书签静静的拿在手里,微风摆动,吹的底下苏轻轻晃悠,如麦浪,透着安静的唯美:“唐末晚,这个你不想要了吗?” 唐末晚闻言脚步一顿,回头,见那被他拿在手里的书签,立刻沉下了脸,大步折返,伸出手:“傅子慕,还给我,你这个卑鄙小人。” 他只是笑着,将书签收好:“行,那就上车吧。” 唐末晚顿时陷入了两难的抉择,站在原地良久未动。 傅子慕的耐心,似乎终于告罄,他发动车子,目视前方悠悠道:“既然你不想上,那我就不会勉强你。” 车窗缓缓摇上,他的容貌逐渐模糊。 唐末晚却在最后一刻跳上了车子后座。 傅子慕哂笑:“真没看出来这个书签对你那么重要。”说着,猛踩油门,车子如猛虎般窜出。 唐末晚心惊胆战的坐在后座,不敢出声,更不敢再次刺傅子慕,小命在他手上还是先老实点吧。 傅子慕那紧抿着嘴的侧面,线条冷硬,唐末晚还注意到他手边与当初傅站给自己的一模一样的文件袋,心一震,似乎有点儿明白傅子慕来找自己的意思了。 拉着车把的手也逐渐松开,坐直了身体,静静等着他停车。 她也没等多久,傅子慕将车开到了就近的地下停车场。 地下停车场幽暗,安静,倒真是个谈话的好地方。 她慢慢吐出一口气,用尽量平和的语气道:“傅子慕,我们好聚好散不好吗?你可以继续追求你的如花美眷,我可以继续安静的过我的大学生活,你还可以继续跟唐宛如牵扯不清,我也不会妨碍你们,哦,对了,手机已经被你丢掉了,你跟唐宛如的那段视频也石沉大海了,也不会有人威胁你们了不是吗?不是好?” “好聚好散?你说好就好?”傅子慕的声音在这个密闭的空间是那么冰冷,仿佛让人坠入冰窖似的。 唐末晚勉强维持的笑容都有些僵硬:“难道不好吗?” 傅子慕突然扭过头,双目赤红的盯着她,他这个星期被困在公司,没没夜的加班,她却在那里跟傅绍骞亲亲我我,还住进了傅绍骞的别墅,叫他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他拿起手边的文件袋,恶狠狠道:“这个,你也收到了吧。” 唐末晚不敢说谎,唯有点头。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