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挣扎着,冷冷地望着他:“你杀死我吧,杀了我,下辈子我嫁别人,再也不会嫁给你这个不是男人的怪物!” 可是后来,他没有杀死她,而是将她囚在暗不见天的地牢之中,吃着发馊的饭菜,受着凌~辱。 这个男人实在是心歹毒的,他恨着自己,恨自己害了顾宴,就要自己受一辈子的苦,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回忆起往事,顾凝不由自主地倒退了一步,盯着容王:“我听说你劳民伤财铸造法台,原来你做得竟然是这个,你为了得到她,让时光倒了,是吗?” 容王漠然望着这个女人,平静道:“是的。” 他挑眉,语气中没有波澜,仿佛此时的顾凝本不值得他去看一眼。 “顾凝,有时候我也会反思我自己,也许上辈子的我作为一个夫君,确实是不合格的。”当然了,这一辈子,最开始的时候,也确实不合格。 一时容王想起了刚刚成亲的时候,阿宴对自己的排斥和惧怕,犹记得那晚,她被自己得吐了,自己所做的不是搂着他柔情意地安,而是逃避。 如果那时候不是阿宴扑过来抱着他让他不要离开,后面呢,后面他们会如何? 容王不敢想象。 或许是从小太过孤寂的成长,他子中确实有很大的缺陷,这也是他上辈子明明喜了顾宴,却迟迟自己不知,等到发现的时候,阿宴早已嫁给他人。也是因为自己子中的淡然和冷漠,他纵然喜着,也只是远远地看着。 此时此刻,容王想起那一晚在自己要分房的时候,扑过来从后面抱着他杆的阿宴。 垂眸间,眼底泛起一抹温柔。 其实这个女人,有多少次,在自己将心缩到一旁的时候,扑过来用自己的温热来将他安抚。 顾凝地捕捉到了容王眼底的那抹温柔,就仿佛茫茫雪原之上陡然绽开一点娇花朵,又仿佛寒冬腊月里蓦然回首所看到的一抹翠绿,稀世罕见,让人心动,也心痛。 她一下子崩溃了,这个男人,如今和顾宴是如何的要好啊?两个人好得跟里调油似的,还生了那么可人的一对双生子! 她疯狂地大哭起来:“你怎么可以这样,你不是一个不能房事的怪物吗!” 容王俯首轻蔑地望着地上的顾凝,淡道:“不过,在我反思过后,我会觉得自己对不起曼陀公主,她心磊落,犹如天上之月,虽则执意要嫁我,可是却从未做过任何歹毒之事,尽管临死之前诅咒与我,可我明白她对我的一腔怨恨,所以,我也不会怨她。” 他轻轻挑眉:“可是你呢,顾凝,你让我恶心。你所做的事情,每一件,都充了污浊。” 他停顿了下,道:“你嫁给我皇兄,却不守妇道,意勾引于我;你设下计谋,意让阿宴依旧如上一世般不能生下子嗣;至于柔妃的事……” 他眸光微暗,冷道:“虽则是皇后陷害于你,可你其实也确实想了数种办法,要谋害她的子嗣吧?谋害了柔妃后,下一个,是不是就轮到了皇后?” 顾凝听到这个,被人说破心事,身子一颤:“你,你?” 容王淡笑:“如果说经历过一次,我萧永湛还看不透你这个歹毒夫人的心思,那我未免也太笨了。这样心思歹毒的你,我实在是不想让你存活在这个世间了。” 他声音逐渐低,淡道:“况且,我不希望你的秘密被人发现,更不希望你到处去宣扬上辈子的事。” 愚蠢的女人,竟然试图跑去找皇兄说道。 顾凝此时忽然开始害怕起来,她是死过一次的,如今怎么可能不害怕呢,她颤抖着道:“你,你别杀我,你会遭报应的。” 容王听到这话,淡淡地道:“我和阿宴现在很好,我们会好一辈子的,一辈子相亲相,她还会给我生许多儿女。我——” “不怕遭报应。” 目前为止,除了他和阿宴之外,唯有沈从嘉和顾凝是个意外,沈从嘉已经摔死在悬崖之下了,那么只剩下一个顾凝了。 顾凝脸苍白,眸中绝望,哭得歇斯底里,她忽然明白了,自己的重生,不过是一个意外的捎带而已,不是什么天命所归,不是什么注定在这个世间翻云覆雨。容王也是重生而来,且比自己要早。 这样的容王,是不会放过自己的。 她在惧怕之中,忽然一下子充了忿恨,两辈子的忿恨扑面而来:“萧永湛,你这个怪物,你是个不能人道的,说不得顾宴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呢!她本不你,她的是你的权势!她总有一天会抛弃你的!” 说着这个的时候,她骤然扑过去,就要去扯住容王,那架势,竟然是要同归于尽的。 不过她也只是扑到了一半,就这么跌落在地上。 地上都是积年的枯叶,她趴在那里,恍惚中看到枯叶在那个黑的袍摆打着旋儿。 这么一个冷漠尊贵的男人啊,两辈子了,她就是没办法得到。 心中涌起浓得化不开的不甘和怨恨,为什么,就不喜她呢? *************** 那一天后,仁德帝收到消息,说是顾凝不甘心尼姑庵中的清贫,不恪守清规,反而要逃离庵中。就在被罚写经书后,她逃离了尼姑庵,并试图从山路上逃下山去,结果就在逃跑之时,由于山路险峻,她就这么跌落在那里,摔死了。 消息传回到里后,皇后算是松了一口气,松了一口气后,又有些哀伤。 至于顾府里的众人,有叹息的,也有无奈的,更有依然咬牙切齿的。唯独顾凝的母亲,听说就此神智有些糊涂了。 仁德帝听到这个消息,便前去珍妃的中,待走到的时候,便见珍妃正抱着依旧看着可怜的竹明公主,正在那里哼着小曲儿。 珍妃见仁德帝过来了,忙要起身,仁德帝却摆手,望着沉入梦乡中的竹明公主,淡道:“不必了。” 珍妃也是知道仁德帝的,他虽则很少来看望竹明公主,可是对这位小公主,却是极疼的,当下也就不起身了,只是搂着睡的公主,低声音笑道:“皇上今个怎么过来了?” 仁德帝低头望着那瘦弱的女儿,没有回答珍妃的问题,却是道:“竹明公主,便是你的亲生女儿,好好待她。” 珍妃若有所觉,蓦然抬首看过去,可是仁德帝的眸中却没有丝毫的情绪。 她抱着竹明公主,小心翼翼地放在了一旁榻上,柔声道:“是。” 她虽然不懂,可是却也隐约察觉到,仿佛有些什么不一样了。 以前仁德帝虽然疼竹明,可是却并不来看她,如今呢,他看着她的神情,却多少有了一个父亲看着女儿的味道。 珍妃见此情景,越发笑了:“竹明公主最近长开了一些,倒是越发像皇上了呢。” 仁德帝望着一脸温柔的珍妃,忽想起一事,笑道:“过几,倒是秋猎的时候了,到时候你带着竹明公主也过去吧。虽则她还小呢,可是野外的气息到底是比里清新,看看花儿草的,小孩子也长长眼。” 珍妃听到这个,当下眼前一亮:“真的可以吗?” 因为往年也是有狩猎的,不过后从来没有女子跟着过去,听说皇后有一年也想去,仁德帝都没允呢。如今不曾想,仁德帝为了竹明公主,竟是同意让她也跟着去的。 仁德帝眸中有了温和之意,淡道:“去吧。” 一时想起什么,便又道:“届时容王怕是也会带着子轩子柯同去,让几个孩子一起玩玩。” 珍妃当下是越发高兴了,其实自从养了这竹明公主,她心里怜惜她,实在是把她当做亲生女儿一般看待的。每每心里暗自思量,想着那皇后虽是个姨母,却是本靠不住的,而竹明公主的生母,那分明是给竹明扯后腿的。 之前皇上总是不愿意过来看竹明,还不都是因为厌弃那凝昭容。 她想到这里,便替竹明愁着将来的事儿,这深里啊,不受宠的,那难免就要被人踩着,将来便是长大了,能不能配个好夫婿,那都是另说的。再惨一些的,便是本国公主派出去和亲或者嫁给某地王侯,那也是有的。 而如今呢,仁德帝不但摆明了态度是从此好生疼竹明,且听这话意思,那是要让竹明从此亲近容王那一家子。 谁知道,容王那两个宝贝儿子,是仁德帝如今的心头宠,那是谁也说不得的。 现在竹明公主要去和两个小世子同玩,无疑对她将来是大有好处的。 ☆、142|140.135. 132.8.26 却说这一,阿宴正在房中陪着两个孩儿玩耍,如今两个孩儿已经学会了许多本领,诸如对着你挠着两只小肥手抓啊抓,除此之外,他们已经学会了翻身。 于是每每阿宴坐在榻边,就看着两个胖乎乎的小家伙,穿着圆滚滚的,就那么翻来翻去,有时候兄弟二人都朝一个方向翻,就如同两个滚动着的团球一般。有时候呢,他们竟然都向中间翻,就这么碰在一起,或者你碰到了我的脚丫子,或者我踢到了你的小肚子,一个不好,说不得就打了起来。 子柯活泼,拳脚也动,扯起子轩的金锁就开始拽啊拽的,别看子轩平时是个安静的,可是打起架来也不遑多让的,当下也是使尽吃的力气去够子柯的小嘴巴。 如今两个小家伙的指甲都硬了起来,若是真挠到了,那是难免留一条红印的,阿宴每到这个时候,只好忙去握住那绵软胖乎的小拳头:“子轩乖,不可以打哥哥的。” 可是有时候,还真是看不好,一个不注意,不是你挠了我,就是我挠了你,或者是哪个自己挠了自己。 有一次,容王回到家就看到他儿子子柯那白胖的脸上一个红印,顿时沉下了脸:“这是怎么看的?” 一时那妈都吓到了,忙低着头跪在那里。 阿宴从旁,淡定地道:“你也别怪别人,要怪就怪你儿子自己吧。” 也不知道这两个小家伙像了谁,小小年纪,一个比一个暴力,打起架来跟不要命似的抓来挠去,连踢再打的。 容王见阿宴一副淡定的样子,倒是蹙眉了:“你平里不是最疼他们么,怎么如今都成这样了?” 说着,他怜惜的摸了摸子柯白胖的小脸蛋,吩咐道:“请欧大夫。” 阿宴顿时无语,只好道:“左右近你也不上朝,不如今你就在这里看他们一会儿吧。” 容王别了阿宴一眼,那一眼里难得的有不:“好。” 于是当,容王亲自教导两个娃儿,他先将两个娃儿放到那里,便开始拿了一本三字经为他们朗读。 他的声音清冷好听,读着三字经的时候,朗朗而来,富有节奏,别说两个娃儿,就是阿宴从旁听着,也觉得喜。 不过,阿宴纳闷地看着榻上的那两个:“他们能听懂吗?” 容王此时读到了“群弟子,记善言,孟子者,七篇止”,此时听到阿宴这么说,略一停顿,瞥了她一眼:“阿宴,如今本王读着,虽则他们听不懂,但时久了,潜移默化,也会学会一些的。” 当年他就是这样的,时常听着皇兄读书,自然就学会了。 不过呢,容王自认自己确实一个记忆超群的天才,有过目不忘过耳不忘之能。 他低头凝视着那两个阿宴为自己孕育的骨血,眸中是浓到化不开的疼。 “不知道他们二人能有我几分才智?”容王疑惑地低喃道。 阿宴听到这个,顿时有些想笑,其实她是素来就知道容王之才,他是三岁便能将诸子百家倒背如的,这样的人,确实没几个能及得上的,只是如今对着三个月大的娃儿在那里念叨这个,竟是觉得自己举世无双了,那儿子也该举世无双,阿宴不想笑都不行的。 容王不地别了阿宴一眼,道:“看来将来两个孩子读书的事儿,我总是要多心了。” 又诸如把肥嘟嘟的脚丫子逮到自己嘴里卖力地啃着,吃得口水直,好像那小脚丫是多么美味似的。 阿宴越发笑出声来,点头道:“殿下,你自小天资过人,那都是人所共知的,阿宴愚钝,自然是没法和你比的。如今你在这里教两个孩儿读书,我且去取些糕点来给你吃。今个特意为你做的新花样,你看看喜吗?” 容王点头:“嗯,你去吧。” 说着,他拿起那本三字经,又开始念了起来。 其实三字经他自然是能倒背如的,不过此时他就是要做出读书的样子来,这样子两个娃儿看到,才能知道这就是读书。 他这边正读着呢,就见两个娃儿用晶亮清澈的眸子好奇地打量着他,他顿时笑了。 一边读着,一边弯过去,了两个小家伙茸茸的大脑袋:“乖,听父王给你们读书。” 说完这个,他重新坐好了,姿态优雅沉静,修长的手拿着那书卷,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富有节奏地读着那书中的句子:“除隋,创国基,二十传,三百载,梁灭之,国乃改。” 读到这国家基业等句子,他忽而想到,若是皇后这一胎生下来不是男儿,皇兄或许真得没有机会拥有一个皇子了,若是那样的话,这两个孩儿中的一个,岂不是真得有可能登基为帝? 其实当过帝王的人,对于那在峰顶俯视万民的滋味已经没有什么期待,他也不是很喜自己的儿子去做那帝王。 只是如果真到那一步,皇兄没有子嗣,那两个人中必须有一个去继承那皇位了。 他正这么想着的时候,一抬眸间,便见两个娃儿也不知道怎么了,竟然打了起来。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