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夫人惦记着家里的小女儿和儿子,却是再四婉拒了,“将来定有机会再叨扰县主的。” 许夷光无法,只得亲自将她们母女送出了二门外去,看着她们上了雇来的车,摇摇的驶远后,方折了回去。 因知道傅御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怕都是没空的,而张掖的天气,已经开始在穿夹了,那砌火墙便越快越好,遂在回屋后,立时请了丁卯来商议,决定最好就这两,便找了人来开工。 第1144章 礼尚 接下来几,傅御果然仍是不得空。 不是有酒宴,便是有军务要割与了解,还要忙着结识总兵府大大小小的官员胥吏们,毕竟“阎王易见,小鬼难”,一开始不把方方面面的关系都打好了,后边儿到要用人时再去现想法子,可未必还 来得及,也不是他一贯的作风,他自然信奉的便是“有备无患,未雨绸缪”。 他忙,许夷光也没闲着,花了足足五六的时间,才把家里该的人和东西都齐,从京城带来的东西也都归置入库,让家里变得井然有序起来。 可就算再忙再累,许夷光心里也是甜的,充希望与干劲的。 这是她与傅御的家,真正只属于他们夫两个的家,在这个家里,傅御是真正的一家之主,她也是真正的主母,在这个家里,她和她的孩子们也都是安全的,不必随时提防着这个,戒备着那个……她就 是再忙再累,也甘之如饴。 与此同时,因为石夫人的到访,总兵府其他将领的夫人们也陆陆续续开始来拜访许夷光了。 只除了最高品秩的王参将的夫人,其他高阶将领身边都是侍妾服侍,所以来拜访的,几乎都是千户夫人一阶——就像傅御之前说的那样,许夷光是如今甘肃总兵府里地位最高的,哪个侍妾敢不长眼到 她面前来晃悠,便她们想来,她们的夫主且不敢让她们来。 也因此,来拜访的人总数并不算多,不过十来位罢了,且许是因为都长住张掖的缘故,众夫人言行都十分的利,并不像京城的贵妇们那样,一句话便恨不能转十七八个弯,打十七八个机锋,反倒合 了许夷光的心意。 所以当王夫人第二次到访,主动提出过几要在她家里置了酒,再搭一台戏,为许夷光接风洗尘时,她没有拒绝,而是思忖片刻后,笑着同意了:“如此就给王夫人麻烦了。” 不能光傅御一个人顾此又要顾彼,她也得建立起自己的际圈子来,慢慢儿的替他分担周全才是,可别小看了女人们之间家长里短的礼尚往来,只要留心,家长里短里也能找出有用,甚至至关重要的 东西来。 王夫人没想到许夷光会这般容易就答应了自己的邀约,她还以为,怎么也得她请上三四次后,康宁县主才肯迂尊答应呢,不由喜出望外,迭声答道:“不麻烦,县主肯大驾光临,我们全家高兴且来不及 了,何来的麻烦之说?” 为怕许夷光届时觉得无聊没趣,又当着她的面儿,请了与她同来的一位鲁千户夫人,也是她的远房表妹作陪,还说要请了其他夫人们作陪。 许夷光自是客随主便,笑着又向王夫人客气了几句:“实在太给您麻烦了。”然后送走了她二人,心里打定主意到了子备一份厚礼带去也就是了。 次,石夫人再次到访,许夷光方知道,王夫人也给她下帖子了。 许夷光遂与她约好了二人届时结伴同去,又旁敲侧击打听了一下众夫人的秉。 石夫人闻弦歌而知雅,便把自己所知道的各家夫人的秉,乃至她们各自夫君的秉好,诸如:“张千户夫人是个美的,偏张千户把银子看得极紧,夫两个时常因为银子的事情吵架。”再比如:“罗千户好酒,却极敬重罗夫人,这么多年下来,夫两个连脸都难得红一次。”“鲁千户夫人因为与王夫人是亲戚,把鲁千户管得可严了,鲁千户恰是四川人,大家都学着四川当地的俗称,私下里叫他耙耳 朵……” 许夷光脸上笑着:“想不到各家都这般的有趣。” 心里则仔细记着,余光见一旁的大寒也仔细在默记,知道大寒是与她想到了一块儿去,嘴角的笑意就越发的大了。 送走石夫人后,许夷光见天不早了,便准备吩咐摆饭了。 傅御却突然回来了。 许夷光不由又惊又喜,“不是说今儿也要很晚才回来,让我不必等你的吗?那你吃了吗?” 傅御一见她的如花笑靥,浑身的疲惫都一扫而空了,眼角眉梢不自觉也爬了笑,道:“今儿公事接得很顺利,结束后他们说要请吃酒,也让我给拒了,所以能现在便回来,还没吃饭,有什么好吃的 呢?” 许夷光脸上的笑更盛了,道:“王三娘今儿做了羊火锅,大寒,让她再片些羊来,新鲜菜蔬也上些来,将军连来都大鱼大,正好今儿清清肠。” 大寒忙笑嘻嘻的答应着去了。 傅御便又问起燿哥儿燃哥儿来:“孩子们呢?” 许夷光笑道:“刚饿了,让母们抱进去喂了,喂好便过来,不然待会儿见我们吃得热火朝天的,他们又得着急了。我打算再过几,若母和他们都没有水土不服的症状,便恢复给他们辅食了, 蒸蛋粥都可以,也省得他们每每见我用膳时,都一副口水要下来的样子。” 一面说,一面还学了一回儿子们口水的样子,看得傅御哈哈大笑起来。 笑过之后,方奇道:“我才回来时,遇上了一群匠人,说是连都来给我们收拾屋子的,收拾什么呢,我怎么不知道?” 许夷光见问,娇嗔的白了他一眼:“你还好意思说,你天不亮就出门了,到半夜三更才回来,不知道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吗?偏我不是找不到机会,就是忘了告诉你,说来还要谢石夫人,若不是她提醒我们这里冬天冷得很,若有条件,最好趁早砌火墙,到了冬,大人都得受不了,何况孩子。这几我已发现张掖果然早晚都极冷了,如今京城可不会这样,那再过阵子有多冷,可想而知,亏得有 她提醒,不然回头孩子们可得遭罪了。” 傅御听得讪讪的摸起鼻子来:“都是我疏忽了,没想到这一茬儿,那这几可辛苦你了,不过工匠们进出内院,会不会不方便?” 许夷光道:“现在正砌咱们院子的东厢房,砌完了再砌咱们的屋子,施工时也都有人在一旁看着,没什么不方便的。倒是石夫人,我看她委实是个细致周到人儿,说话行事也颇有分寸与主见,可堪一,那她当初怎么就会被婆婆给磋磨那么多年,还累得她的女儿们好似子都极不好过的?她应当有法子周全才是啊。” 第1145章 往来 傅御道:“石嫂子当初本来便颇有分寸与主见,只被婆婆制得久了,都快忘记本,快麻木了,更兼心痛石千户,不愿他难做,不然就算有孝道着,她只要占理,也不至于被制成那样。虽说礼不下庶人,平民百姓未必知道先母慈而子孝,也未必知道小受大走,街坊邻居们的嘴却是百无忌,只要石嫂子有心,光唾沫星子,便能得石老太太有所收敛了,说到底还不是顾及石千户。总算石千户没有愚 孝到底,谋了这么远的职务,也坚持没连母亲一块儿带来任上,石夫人也算是苦尽甘来了,哪怕如今每年都得把石千户的俸禄米粮送三四成回去,至少一家人能清清静静的过子了。” 许夷光听得恍然大悟,“难怪石夫人说自家囊中羞涩。本来千户的俸禄米粮就不多,还得分差不多一半送回去,剩下的既要维持一家人的生计与基本的体面,又要应付人情往来,儿子上学要花银子,还 要给女儿们攒嫁妆,可不是捉襟见肘,恨不能一文钱掰了两半花吗?相较之下,咱们已经够幸运了,至少咱们从来不用为银子发愁。” 傅御闻言,却沉默了。 半晌方道:“于我来说,让自己的儿不得不远离亲人,背井离乡,已经够不幸,我也够无能了,石千户还能远离,我们却是远离了也未必能安全,都怪我……” “你又来了!”话没说完,已让许夷光娇嗔的打断了,“我们哪里不幸了,家庭美,身居高位,前途无量,你这话也就是当着我的面儿说,要是当着其他人,个个儿得说你是在无病呻。你也不能只看咱们失去了什么,还得看咱们得到了什么,拥有了什么才是。譬如石家,咱们看他们家只觉着他们子过得紧巴巴,可他们自己未必就这样想,也许他们觉得如今的子正正好,给个神仙也未必愿意换呢 ?那于我们母子来说,能一家人待在一起,能有如今自在富足的子,也是给个神仙都不换,难道你不是这样想的?” 傅御忙道:“自然不是,我也很足,就是总会觉得,觉得太委屈你和孩子们了。” 张掖城的气候是真不好,这才九月的天,早晚风吹在脸上,已经像刀割了,风沙又大,洗了衣裳儿就不敢晒到院子里去,物资更是匮乏,如今想吃个新鲜的果菜已经不容易了,再过一个月,岂不 是顿顿桌上都看不见一点绿了? 偏他还没有多的时间陪他们母子,让他们度过最开始的不适期,他心里岂能好受,岂能不愧疚。 许夷光白他:“甲之糖,乙之砒霜,你又不是我,就知道我心里怎样想了?对我来说,只要能与自己心的人长相厮守,旁的通不重要,至于孩子们,既然做了我们的儿子,那当然是我们在哪里,他 们就在哪里,我也相信如果他们现在大了,懂事了,也定会说只要能与爹娘在一起,旁的通不重要的……也是怪我,好好儿的问你什么石嫂子的事呢,倒引出你这么大一篇话来。” 适逢大寒来回马上可以开饭了,许夷光暗自松了一口气,待大寒带着小丫头子摆好了晚膳后,便拉着傅御一道坐了,给他涮起羊来,一面笑道:“像这么鲜肥美,原汁原味的羊,京城可就吃不到 。还有这里的甜瓜,京城里的可差得远了。” 给他涮了一片放到面前的小碟里,又自己涮了一片裹着芝麻酱吃下后,方一脸足的继续道:“所以方才的话你以后可不要再说了,再有下一次,就别怪我河东狮吼啊!” 傅御让她的豁达与善解人意得有些惭愧,“倒是我着相了,我的自然与这世上任何一个女子都不一样……我听你的,以后再不说这些了。” 说完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又给许夷光涮起蔬菜来。 许夷光见状,方抿嘴笑起来。 一时饭毕,母抱了孩子们过来,傅御与许夷光便一人抱了一个,逗他们说话玩笑起来。 因见不过才几光景,燿哥儿燃哥儿已会爬了,傅御惊喜之余,还忍不住懊悔,他竟然错过了孩子们人生里这么重要的一个时刻……遂引着哥儿俩玩到了二更天,直到他们都睡着了,又守了他们一会 儿,才回了卧室去。 就见许夷光早已睡了,本来大寒是劝她跟了傅御一块儿带孩子的,她却觉着,也该让傅御知道平自己的辛苦才是,再者也是增进父子三个情的好机会,便没有一直陪着,而是回房梳洗一番,便 睡下了。 傅御看着许夷光恬静安详的睡颜,想到她的体贴与包容,再想到她在京中靖南侯府时,可没睡得这般舒展不设防过,心里不由一片柔软。 看来在他眼里的委屈,在眼里,真有可能是糖,让她甘之如饴,他以后不会再多说,只会多做,尽自己所能,让她觉得没白他一场,也没白嫁她一场……傅御想着,轻手轻脚的熄了灯,躺到 上,将许夷光拥进了怀里…… 到了王夫人宴请之,许夷光一早便起来妆扮一新,等到稍后同样妆扮一新的石夫人来了后,二人便一道坐车去了王府。 王夫人听得许夷光到了,忙带着儿媳女儿们了出来,引着许夷光进了花厅后,也将她安置在了主位上,亲自陪着她吃茶说话儿,十分的热情周到。 之后其他客人陆陆续续到了后,也对许夷光恭敬热情得紧,大家说话儿也都比京城的贵妇们利多了,稍后的午宴与宴罢的秦腔小戏亦是别有一番风味与意趣,让许夷光出门作客赴宴这么多次以来, 难得在这陌生的地方,反而没觉得无聊与无趣。 而众夫人见许夷光随和谦逊,一派的大家风范,也泰半由衷结了结的心思,而不再是碍于情面表面热情,实则心里定有嘀咕与打算。 王夫人末了还说起了九芝堂,“我们虽远在千里之外,也听说了京城九芝堂的大名,听说了永安伯和县主的高明医术与无上医德,还曾想过,也不知道多早晚,咱们张掖城也能开起一家九芝堂来?那当初给孩子们种痘时,便能更快些,不至于在等待种痘的期间,又让好些孩子因着痘症,受尽苦痛,甚至……万万没想到这么快我们便美梦成真,县主竟亲至了,这下张掖城的孕妇们,乃至全甘肃的百姓们,可都有福了!” 第1146章 子 其他人听得王夫人这话,也笑着纷纷附和道:“可不是,县主来了,我们所有人可都有福了,以后也不必只一味的求神拜佛,只要求县主,便能大家平安,阖甲喜乐了。” 大家都是女人,那就总有生孩子那一,便她们已过了育龄,却还有儿媳女儿,所以这话大家都是说得再由衷不过了。 许夷光见大家话都说得诚恳,笑道:“众位夫人实在过誉了,我不过只是尽了自己为医者的本分罢了,不过众位夫人竟不怕我,不觉得我竟敢给人开膛破肚,简直凶残,应当敬而远之呢?” 王夫人闻言,忙笑道:“县主说笑了,县主给人开膛破肚是为了救人,县主手里的刀也是救人的工具,而非害人的凶器,那我们有什么可怕的?毕竟人命大过天。” 另一位李千户夫人笑着接道:“可不是吗,县主都是为了救人,难道,当初县主在京城刚开始给人剖腹产时,曾有很多人害怕县主吗?想来也是因为京中的人禀更娇弱胆小些,我们这里却是民风剽悍 ,不但男人胆大无畏,女人也是一样,所以县主只管放心吧,等您明儿要开九芝堂时,我们第一个去支持您,给您捧场,是不是啊大家伙儿?” 众夫人都笑起来:“正是这话,我们如今除了怕县主怕麻烦,不肯也在张掖城开一家九芝堂以外,旁的什么都不怕。等明儿县主定了什么时候要开九芝堂了,我们别说支持捧场了,只要县主不嫌我们笨 手笨脚的,给您帮忙找地方人药材……一应琐事我们都没问题的。” 说得许夷光心下十分的熨帖与,笑道:“众位夫人肯伸援手,我高兴且来不及了,怎么可能会嫌弃?那就先这么说定了啊,只如今我们初来乍到,琐事繁多,犬子又还小,我一怕他们水土不服,二怕过阵子天气更冷了,他们适应不了这里的气候,别说他们了,连我都暂时有些适应不了,京城冬虽也冷,这里的冷却又是另一种冷法儿,所以只怕得年后开了,我才能把自己和众位夫人的想法,付 诸于实际行动了。” 这话一出,众夫人不免都有些失望,可许夷光说的也是实情,这事儿本来就不宜之过急,万一她自己先因水土不服或是太冷病倒了,九芝堂光有个空壳子杵在张掖城里,又有什么用? 同样的,若国舅爷家那两位尊贵的小公子有个什么好歹,且别说她们各自的夫君和家庭会不会被国舅爷乃至京中的皇贵妃娘娘和太子殿下迁怒了,便是她们自己心里,也要愧疚不安,过意不去。 且康宁县主已经在张掖城了,便是九芝堂暂时不能开起来,谁家忽然有了紧急情况,求到门上,她难道还会见死不救不成? 那也算是先给她们吃了一颗定心丸了。 众夫人想通了这一节,遂纷纷笑道:“咱们张掖偏僻苦寒,远远不能与京城相比,也不怪县主和小公子们不适应,实在是委屈您了,那我们就等开了,再来开始行动也不迟,横竖您已经在张掖了,咱 们可比谁都近水楼台。” 大家又说笑了一会儿,便到了晚宴时间。 于是仍按午宴时的位次各自坐了,开怀畅饮,一直到兴尽散了席,才各自告辞了。 有了王夫人的投石问路,后边儿又陆陆续续有几家的夫人邀请了许夷光过府赴宴,再之后,各家有个什么红白喜事,也都会给傅府送上一张请帖来,傅家因此渐渐融入到了张掖城的上圈子里。 期间张掖城的知府夫人也带着通判夫人等几位下属家的夫人,来过一次傅府拜见,对许夷光亦是恭敬又不失热情。 只到底文武殊途,天气也渐渐冷了,更重要的是,傅御去了庄浪卫驻守,许是“新官上任三把火”的缘故,他忙得整整一个月里,就回了一次家,还只用了顿午膳,看了看孩子们,连话儿都顾不上与许 夷光多说,便又离开了。 种种原因之下,许夷光本不想出门,也懒懒的提不起神出门,与知府夫人等人的关系便一直没什么进展,只维持着基本的礼尚往来也就是了。 十月底,张掖城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比之京城历年的初雪还要下得早些。 许夷光自然颇有些不适应,更怕两个孩子不适应,严寒的冬对他们这样还不到周岁的孩子来说,本来就是一个严峻的考验。 好在石夫人提醒得及时,家里早早便把火墙砌了起来,如今夜都烧着,屋里倒也不冷,只大家喝水的次数,都比之前更多了而已。 这一午后,许夷光正懒懒的歪在临窗的大炕上,看燿哥儿燃哥儿比赛谁爬得快,因是在暖和的屋里,小家伙儿们都只穿了小袄,比之前阵子却也足够厚,足够笨重了,偏他们身子还不算灵活。 于是大家看到的,便是两条虫在炕上动来动去,可得不得了,也可笑得不得了,逗得大家都是哈哈大笑,许夷光更是差点儿连眼泪都笑出来了,手里用来逗两个孩子爬的糕点也几要握不住 。 胡妈妈见两个孩子挣得脸都红了,却是心疼了,一面抱了近一点的燃哥儿在怀里,摸他背上出汗了没,一面嗔许夷光道:“就没见过夫人这般促狭的娘……二哥儿出汗了,那肯定大哥儿也出了,快取巾 子来给哥儿们垫背上,再倒一杯水来哥儿们喝。” 后面的话却是对母们说的。 许夷光待母们依言各自抱了孩子们去照顾后,方笑着与胡妈妈道:“不是我促狭,是如今天冷,他们连房门都出不得,只一味的吃了睡睡了吃,要不了几,只怕就得长成大胖子了,每都适当的动 动,对他们反倒更好。” 胡妈妈笑道:“夫人是大夫,您的话自然错不了,我也不过就是心疼哥儿们,随口这么一说而已。” 许夷光笑道:“我难道就不心疼的?可妈妈要知道之太过就是害之的道理,譬如我吧,如今没人管着,都憨吃呆睡的,如今我这上的啊,是自己多看一眼都觉得嫌弃了……” 话没说完,冷不防外面就传来了一道悉的声音:“没关系,反正我不会嫌弃你的。” 第1147章 忘情 话音落下的同时,人也已帘进来了,英俊而悉的眉眼,拔如松的身姿,不是傅御,又是哪个? 许夷光不由又惊又喜,“你怎么忽然回来了?事先怎么也不打发个人回来说一声,我们好准备准备呢。” 一面说,一面已下了地,趿了鞋便忘情的往傅御扑去,太过惊喜之下,已浑然忘记屋里还有众多服侍之人了。傅御倒是没忘记屋里还有众多服侍之人,可他自来不会与自己的好运气作对,张开双臂,便把燕投林般向自己扑来的许夷光抱了个怀,待人已确确实实在自己怀里,他鼻间也是她特有的馨香后,他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