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会少一块儿的,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于是许宓同意了把今与许夷光见面的地方,定在御花园的水榭——水绿南薰殿旁的飞虹阁里。 许夷光沉默了片刻,方笑道:“有沉香姑姑在呢,何况这里除了娘娘,还有皇后娘娘,想来丽贵嫔也不至太过分,我没什么可不放心的,娘娘与母亲也尽管放心吧。” 贤妃忙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靖南侯夫人却微皱眉头道:“四弟妹,只怕丽贵嫔一开始,态度不会那个……很好,还请四弟妹看在大局的份儿上,千万多忍忍,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将来……你一定会有一出今恶气机会的。” 虽说娘娘说了‘谅她也不敢太过分’,可这话到底说得委婉了些,万一许氏回头装糊涂,可就不好了,她还是多嘴一句,与她把话说明在前头的好。 ——靖南侯夫人并不知道今贤妃母子三个的真正目的,这样的事,当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靖南侯连她都没告诉,也所以,靖南侯夫人只当他们是想让许宓一次把气给出够,那她自然乐见其 成。 贤妃闻言,也蹙了眉头,迟疑的与许夷光道:“四弟妹,若丽贵嫔不是太过分,你就、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暂时忍下她吧,将来……将来你放心,本一定由得你处置她,你想怎么样,都可以,本保 证!” 许夷光笑了笑,应道:“娘娘放心吧,我都明白的,那我就先和沉香姑姑过去了啊,早些把事情了了,大家也好早些安心。” 贤妃忙点头:“这话很是。沉香,你好生服侍着四夫人过去吧,记得别让四夫人受委屈了。” 沉香忙屈膝应了“是”,笑着向许夷光做了个“请”的手势,“四夫人,还请随奴婢来……四夫人带来的那位妹妹,也要随四夫人一块儿去吗?” 问是问的许夷光,眼睛却是看的贤妃。 贤妃自然明白沉香的意思,这多一个人,便多一分变故……可转念一想,不过一个丫头罢了,虽然面生,瞧着却是单薄瘦弱得紧,想来无论如何都扭转不了大局,还是别在这个当口,惹得许氏动疑的好 。 遂笑道:“带了一块儿去吧,四夫人平常由她服侍惯了的,只怕别人也不知道四夫人的心意,带了也好有个照应。” 沉香便不再多说了,笑着引了许夷光出去,再叫上大暑和一个小女,四人一道去了御花园里。 第1038章 为难 许夷光一离开,贤妃便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再不复方才的低沉与凝重,殿内的气氛也随之无形中轻松了不少。 靖南侯太夫人却仍有些紧张,忍不住问贤妃道:“娘娘,可都安排好了,不会出什么岔子吧?” 这般紧要的关头,可千万不能功亏一篑啊! 贤妃见靖南侯夫人还在,母亲便开始口无遮拦,不悦的说了一句:“能出什么岔子,母亲就安心吧?” 便看向靖南侯夫人,岔开了话题:“大嫂,焕儿媳妇这些子都还好吧?烨儿媳妇呢,还没有动静?那也罢了,他们小夫到底还年轻,再等个两三年,若还没有动静,又再说吧,咱们这样人家,顶好 庶子还是不要生在嫡子之前,婚后好几年才开怀的妇人,也多的是,你也不必给代氏太大的力,如今最要紧的,是照顾好甘氏,她倒是个争气的,又聪明能干,这个世子夫人,咱们家可算是娶对了。” 靖南侯夫人就当没看见婆婆与小姑子之间的眉眼官司一般,笑道:“甘氏的确是个好的,自己立得起来不说,娘家竟也越来越好,她大哥前些子又高升了,如今已是一卫的指挥使了,当初看中她,只 是看中了她这个人,倒是没想到,还能有这样意外的惊喜。不过当初四弟便极看好甘大爷,说他将来定能独当一面,如今看来,四弟还真是没看错。” 对甘氏这个儿媳,靖南侯夫人一开始还有那么几分不意,如今却是越来越意了,可惜一开始她极意的代氏,如今却让她越来越不意了,若代氏也能跟甘氏似的争气,她就真没什么可心的了 。 贤妃笑道:“那咱们家与南伯府得走得更近才是,指不定将来……甘大爷能派上大用场呢?” 尤其如今傅御不能全然相信全然相托了,他们就更该寻求旁的强有力而忠诚的助力了。 靖南侯夫人忙笑道:“有四弟在呢,甘大爷虽是亲戚,到底隔了一层,哪及得上四弟这个自家人可靠呢?不过人多力量大,多一份力量,总能多一分保障,娘娘放心,我会与亲家更亲近的。” 心里却在想着,难道老不死的和娘娘与傅御母子姐弟之间的隔阂,已到了不可磨灭的地步,不但傅御信不过她们,她们也早信不过傅御,所以打现在开始,已有心在留一手了? 彼时许夷光已由沉香引着,进了御花园,的御花园景致堪称美轮美奂,与以往许夷光看到的又不一样,她却一点欣赏的心情也没有,只目不斜视的走着路。 沉香却是笑容面,一面走一面与许夷光介绍:“四夫人,我们的目的地是水绿南薰殿旁的飞虹阁,三面都环水,只有一面接着陆地,夏时最是凉快的,不过里风景却更宜人,因为还能看到大群 的野白鹤,落在水面上时,白茫茫的一片,飞起来时也十分的壮观,待会儿四夫人一看便知道了。” 许夷光淡笑着应了一句:“是吗,那待会儿我可得好生瞧瞧才是。” 三面环水的地方,看来她得加倍小心了,不然可是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出意外的。 沉香笑道:“那些野白鹤一开始只有寥寥的几只,御花园的小太监们见了,怕它们脏了太池里的水,还拿了竹竿要打它们,让皇后娘娘看见了,说‘上天有好生之德’,不许再打它们赶它们,后来便越 来越多了,只怕得有上万只,倒成了御花园的一景……四夫人这边请,这么大的太,早知道该撑把伞的,没热着四夫人吧?好在很快就到了。” 许夷光仍是淡淡一笑:“还好,我并不觉得热,倒是姑姑脸这么红,额头还有汗,必定热坏了吧?” 话还那么的多,倒像是在极力掩饰什么似的,看来她很紧张啊? 沉香的确有些紧张,不然也不会一路都喋喋不休的说个不住了,闻言忙笑道:“是有些热,这可才刚进四月呢,看来今年夏天八成要比往年更热了……四夫人请。” 如此又走了一会儿,远远的果然看见了一个建在水上的八角亭,还能看到里面有人影晃动,想来就是飞虹阁了。 固然沉香笑道:“四夫人,前边儿就是飞虹阁了……看来丽贵嫔早已到了,那我们稍微加快一下脚步吧,总不好让丽贵嫔久等了。” 许夷光“嗯”了一声,如沉香所愿加快了脚步,片刻之后,便抵达了飞虹阁的入口。 就有人笑着了上来,屈膝行礼后道:“沉香姑姑,这位便是康宁县主了吧?我们娘娘已经等候多时了,请县主稍等片刻,容奴婢去通传一声。” 许夷光笑着点了点头:“有劳了。” 嘴角微哂,许宓应当会摆一会儿谱,才让她进去吧? 果然那人很快出来了,屈膝一礼后小声道:“我们娘娘久等县主不至,已经睡着了,因娘娘夜都要服侍皇上,很是辛苦,所以娘娘睡着了时,我们都是不敢惊动的,只能委屈县主,在这里稍站片刻 了。” 其时太已经很大了,在屋里或是树荫下还觉着有些凉,让太直接暴晒着,却是要不了一会儿,便难受至极。 关键旁边便是芜廊,廊里有美人靠,哪怕丽贵嫔的人们不敢惊动了她,请了县主去芜廊里坐着等却是无碍的,偏这人要刻意强调‘委屈县主在这里稍站片刻’,不是摆明受了丽贵嫔的指使,在为难人 吗? 沉香不由一阵忿然,忍不住小声与许夷光道:“四夫人,丽贵嫔这是摆明了为难您呢,大上午的,睡什么觉啊……可她如今一枝独秀,连娘娘见了她,也得受她的气,您好歹忍一忍,到底青天白,人 来人往的,想来她也不敢太过分。” 心里却想着,丽贵嫔能更过分一些,让四夫人越生气才越好呢。 许夷光就睨了一眼沉香,她这是劝人呢,还是火上浇油呢? 直睨得沉香有些讪讪的,不敢再看她后,方低笑道:“这算什么为难,何况我本来就是让她为难来的,只要能为娘娘和家族尽一点绵薄之力,再过分我也能忍,姑姑就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多划不来啊 ?” 才怪! 许宓若真敢过分,她是绝不会忍的,更不会让某些人如愿! 第1039章 掌嘴 飞虹阁里。 许宓歪在大枕上,正由两个小女给她轻柔的捏着腿,右手边是内务府昨儿才送来的贡品樱桃,红的装在甜白瓷的盘子里,不知道多可,左手边则是一杯热气腾腾的雪顶含翠,散发着缕缕清 香。 眼睛一抬,还可以看到窗外的大好光,稍微一皱眉,一咳嗽,便能让两旁服侍的人们都立时围上来,众星捧月,惟恐哪里服侍得不周到了。 便是天上神仙的子,想来也不过惬意至此了。 许宓自然也很是受用,可让她更受用的,还是她隔得老远,依然一眼就能看见正在太底下暴晒着,等她召见的许夷光。 虽然离得远了些,她看不见许夷光这会儿的表情,可光想,她也想象得到她这会儿心里是多么的悲愤与憋屈,却还不得不忍着,以免事情没办好,任务没完成,回去后受婆婆大姑子和丈夫的责骂惩罚 与进一步的迫。 真是太痛快了! 你许夷光不是狂得很,傲得很,谁都得捧着你,谁都愿意对你好吗?结果如何,你婆婆与大姑子不是转头就为了自己的利益,迫起你来,你还不敢不听? 哼,也不想想,当初许家那群心狗肺的玩意儿捧着你,不过是因为你地位忽然比他们高了,你能为他们带来利益了而已,如今你的婆婆大姑子们哪个地位不比你高,哪个又真有求于你的?平无事 时捧着你,对你好还罢了,一旦有事了,哪有你说“不”的权利! 许宓只要想到这些子以来,许夷光不知道受了靖南侯太夫人和贤妃多少的迫,心里就又解气与痛快了几分。 许夷光的子她是最清楚的,从来都“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不然当初也不会在还没有封县主,她们母女完全处于劣势的情况下,依然毫不犹豫的与许家决裂了。 她又那般恨她,看不起她,如今却让夫家的人硬着,不得不来对她奴颜婢膝,等于是把脸活生生的放到她脚下,让她尽情的踩个够本儿,她这些子应该悲愤煎熬得就没好好儿吃过一顿饭,也没好 好儿睡过一个觉,简直痛不生吧? 偏偏听说傅御还出京去了,摆明了就是站在家族一边儿的,怕自己留在京中,许夷光会软硬兼施的迫他,让他替她回绝了贤妃,索直接躲出去算了,如此许夷光无人可依了,自然只能就范了—— 还真是伉俪情深,情比金坚呢! 所以你许夷光有什么可得意的,丈夫你,婆家众人都对你好,不过是因为没有遇上事而已,一旦遇上了,你又算得了什么?被自己认为最亲的人迫与背弃的滋味儿,很好吧?这还只是开头而已, 后边儿还有的你受,且等着吧,姨娘,您在天有灵,也等着我钝刀子割的为你报仇雪恨吧! 很快半个时辰过去了。 许宓的贴身女见她还没有请许夷光进来的意思,暗暗有些着急了。 外面太那么大,万一康宁县主让晒出了什么好歹来,或是传到了皇后娘娘耳朵里去,皇后娘娘可自来很喜康宁县主的,待会儿直接打发人过来把人请走了,自家娘娘不是反倒成了笑话儿,以她的 脾气,更生气之下,倒霉的势必也只会是她们这些近身服侍的吗? 话说回来,她到底与康宁县主有什么仇什么怨啊,要这样找她的麻烦,就不怕有朝一,会有求于人家吗? 贴身女想到这里,到底忍不住赔笑着小声开了口:“娘娘,都大半个时辰了,要不还是请了康宁县主进来吧?这外命妇入,都是有时间限制的,您巴巴的请了她来,就为了让她晒一会儿太,如今 的太又还不烈,晒在人身上,反倒暖洋洋的,不是白白浪费了吗?” 许宓对这个贴身女还是比较倚重的,闻言一想,还真是,她费心把人进来,却什么都来不及做,许夷光便到出的时间了,不是白忙活儿一场了吗? 这才不情不愿的松了口:“那请了她进来吧。” 贴身女如释重负,忙应了“是”,去了阁外传话。 在太底下站了足足半个时辰的许夷光,方终于得以进入了飞虹阁里。 就见许宓的打扮与上次又不一样了,身上是织金绣梅花的华美装,臂间还着一条长长的紫貂披帛,头发则绾成凌云髻,戴了一整套梅花白玉首饰,既淡雅又妩媚,既青涩又冶,矛盾却又契合 的风情与至少许夷光见过的后妃嫔们都不一样,也就不怪能得皇上神魂颠倒了。 许夷光只略看了一眼许宓,便收回了目光,屈膝行礼:“见过丽贵嫔娘娘。” 然后不待许宓叫起,已自顾站了起来,方才在太底下站的那半个时辰,她已是给足贤妃母女和靖南侯面子了,没兴趣再如许宓的愿,让她再为难自己一次。 许宓方才也从上而下细细打量了许夷光一回。 却见一身县主服制的许夷光一点没如她所预料的那般憔悴与狈,眼神神里,也半点没有被自己丈夫和亲人迫背弃,自己却还不得不忍着的悲愤与憋屈,还有对她的仇恨与恼怒。 甚至才被迫在太底下暴晒了大半个时辰的不耐、不忿与疲惫都没有。 反而一张脸白里透红,气比上次她见她时还要好,人也比上次更显娇美与从容……别说食不下咽,夜不能寐了,她这些子只怕吃得更好,也睡得更好吧? 她也一点不担心不害怕今自己会受什么样的刁难,好像笃定了没人敢把她怎么样似的,半点也没有卑躬屈膝,悔不当初——这就是贤妃的诚意吗?! 许宓心里立时便气炸了。 谁知道更气人的还在后头,许夷光竟然不待她叫起,就自己起来了,她之前是婕妤时,她这般狂,这般不将她放在眼里便罢了,如今她都是一主位的贵嫔了,她竟然还敢这般不将她放在眼里,那她 那夜使尽浑身解数,服侍得皇上高兴了,才终于换来的贵嫔之位,又还有什么用! 许宓浑身的血都冲到了脑门上,想也不想便怒喝道:“康宁县主,见了本竟不行大礼,还敢本不叫起,就自己先起来,真是好大的胆子,如此的不恭不敬,真当本治不了你吗?来人,给本掌嘴!” 第1040章 果然火气大 许宓这话一出,周围服侍的女们都是面面相觑,没一个敢应下这话,真上前掌许夷光嘴的。 别说康宁县主是正二品的县主,品秩比自家娘娘高了,就算她不是县主,她身后也还站着傅将军,站着贤妃娘娘和靖南侯府、永安伯府,还有皇后娘娘,她们谁敢掌她的嘴,除非不想要命了! 许宓见状,略一思忖也就明白众女的顾虑了,越发怒不可遏,喝道:“都还愣着做什么,耳朵都聋了,没听见本的话不成?荷叶,你去,不然本立刻让人将你拖去慎刑司!” 荷叶也就是她那个贴身女,闻言忙“噗通”一声跪下了,“娘娘息怒,奴婢不是没听见娘娘的话,实在是、实在是……康宁县主她品秩比娘娘高,奴婢们不敢啊……求娘娘息怒,求娘娘千万息怒。” 她一跪下,其他女忙也跪下了,都瑟瑟发抖着只恨自己不能变成一针,随便哪里都能藏身,让自家娘娘再也看不见。 许宓简直要气疯了,随手抓起一旁的茶盅便向荷叶砸去,“婢,你是本的奴婢,那便只消听本的命令行事即可,旁的要你管呢?还是你也以为本品秩比康宁县主低,便治不了她了?来人,把这 婢给本拖到慎刑司去……” 话没说完,余光瞥见许夷光一脸的似笑非笑,眼里也是轻蔑与嘲讽,就好像她是在无理取闹,虚张声势,垂死挣扎,她只消冷眼看着,什么都不用做,什么都不用说,便自会有人替她料理了她一般 。 让许宓一下子回到了她们母女一败涂地,许夷光却风光得意无限的那一。 那也是她们母女彻底堕入地狱的开端! 新仇勾起旧恨之下,许宓终于彻底气昏了头,也彻底失去了理智,猛地站起来,狰狞着脸扑上前就要亲自掌许夷光的嘴:“人,竟敢对本如此不恭不敬,女们不敢打你,那就本亲自来教教你规 矩吧!” 她都已经是主位娘娘了,全天下最尊贵最有权势的男人都宠着她顺着她,什么都答应她,以致里所有人,包括皇后,见了她都得客客气气的,她早已不是曾经那个她,她终于爬到了最高处,可以把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