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南侯夫人忙应了“是”,不再多说。 傅御是夜当值中,没有回家,许夷光用过晚膳后,与两个孩子玩了一会儿,便梳洗了,早早睡下了。 却是翻来覆去的无论如何都睡不着,心里的烦躁也因为睡不着,越来越盛,末了还是去看了两个孩子的睡颜半,方觉得心里平静了些,糊糊睡着了。 清晨起来,便难免有些神不济,可想到五皇子妃还在等着她,也只得收拾一番,照例去到清心堂,与靖南侯太夫人回合后,一道坐车去了五皇子府。 一时给五皇子妃施完了针,见五皇子妃已是睡了,许夷光方吁了一口气,一面擦起额头上的汗来,一面与她的贴身妈妈道:“劳烦妈妈让人送文房四宝来,我要给皇子妃换方子了。” 贴身妈妈忙低声应了,出去吩咐一通后,再折回来,请了许夷光到外间去坐下开方子,“……整好四夫人可以坐着好生吃一杯茶,这些子,可真是辛苦您了。” 许夷光一面由她引着往外走,一面低笑道:“妈妈客气了,只我不吃茶,给我一杯温水吧……对了,我们太夫人去哪里了,才不是还等在外面吗,也不知现下由谁陪着?” 詹夫人回去了就这点不好,靖南侯太夫人再没人陪着了,可就算没人陪着,只能一个人百无聊赖的等将近一个时辰,她也依然一不拉的要与她一道来五皇子府,也不知到底图的什么,就为了让五皇 子更亲近她么? 贴身妈妈见问,忙笑道:“才小殿下哭得有些厉害,母们哄不住,想着太夫人她老人家见多识广,就请了她老人家过去瞧瞧,这会儿倒是听不见小殿下的哭声了,想来是见了曾外祖母,已经好了吧? 要不说亲的始终是亲的呢,想来太夫人她老人家也快回来了。” 许夷光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小殿下成里大半时间都只有母照顾,也不怪他哭,都只当这么小的孩子,什么都不懂,其实不然,他心里都明白呢,只不会说而已。好在皇子妃身体康复有望,想来 要不了多久,就可以亲自带他了。” 贴身妈妈笑道:“都是四夫人妙手回,我们娘娘与殿下才能有望早母子相亲,奴婢都不知道该怎么您才好了……您喝水……” 许夷光接过她递上的温水喝了一口,正要再说,就听得一个声音笑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四舅母才好了。” 不是别个,竟是五皇子。 许夷光忙站了起来,屈膝行礼:“见过五皇子殿下。” 五皇子不待她福下,已笑道:“四舅母不必多礼,快快请起……詹妈妈怎么只给四舅母一杯白水呢,把我前儿得的大红袍沏来四舅母品一品,别人去我不放心,你亲自去。” 詹妈妈并未多想,应了一声“是”,便却行退下了。 许夷光待詹妈妈离开了,方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屋里除了五皇子、她自己和大寒以外,竟没有第四个人了,偏她方才竟然没察觉到,心下不由没来由的一紧。 嘴上已笑道:“多谢殿下赐茶,只我最近身体不适,不宜饮茶,只能辜负殿下一番美意了。殿下是来看皇子妃的吗?她才睡着了,殿下请进去吧,只手脚千万轻一点,别惊醒了她,我也要出去给皇子妃 重新开方子了,就不多陪殿下说话儿了。” 说完屈膝一礼,就要出去。 却让五皇子稍一晃身,给挡住了去路,笑道:“四舅母就在屋里开方子吧,屋里暖和一些……你这丫头,也退下吧,省得打扰了四舅母。” 后面的话,却是对大寒说的。 大寒虽不如许夷光锐,到了这个地步,也已意识到不妥了,忙陪笑道:“奴婢还是留下我们夫人的好。” 许夷光也笑道:“是啊,这丫头还要给我研磨呢,我们主仆就先告退了。” 笑容已经冷了许多,只限于嘴角,再未抵达眼底。 五皇子却再次挡住了许夷光的去路,“这丫头退下了,我可以替四舅母研磨啊。” 说话间,还笑着伸手想去拉许夷光的手,他肖想了这么久的,今儿总算可以一偿宿愿了。 许夷光猛地后退一步,躲开了五皇子的手,到了这会儿,都还不明白五皇子打的什么主意,她也好去死了,心里简直比生了一只苍蝇还恶心。 立时冷声低喝道:“五皇子殿下,我是您的舅母,还请自重!” 五皇子却没被她喝退,反而近一步,挑眉笑道:“我自然知道四舅母是我的舅母,可毕竟只是舅母,不是吗?何况我们年纪还相当,若当初不是让四舅舅捷足先登了一步,如今四舅母姓什么,还不一 定呢。不过没关系,等将来……四舅母要什么,我就可以给你什么,岂不比四舅舅强出百倍吗?” 许夷光从来没觉得五皇子的脸这般恶心过,简直让她恶心吐! 怒极反笑之下,正要说话,就听得一个悉的声音:“殿下几时回府的?我才去看了小殿下,真是越来越可了呢!” 第1016章 借酒 不是别个,却是靖南侯太夫人,她不知道几时回来了,也不知道方才五皇子的话,她听见了没有,又听了多少去,反正她脸上的笑,是怎么看,怎么勉强。 万幸五皇子总算还顾忌她这个外祖母,立时退开一步,换了一副面孔,笑道:“我才回来,想着看过皇子妃后,就去看翀儿呢,倒是没想到,外祖母先去看过他了。” 靖南侯太夫人走近几步,笑道:“才母说小殿下一直哭,想着我见多识广,便请了我去瞧瞧,好在我去了没一会儿,小殿下便睡安稳了……殿下身上怎么一股子酒味儿呢,总不能大清早的,就有应酬 吧?仔细回头皇上和娘娘知道了说您。” 五皇子过来之前,的确喝了几口酒的,既是为壮胆,到底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事,也是为了无论是事成还是事败后,都为自己找一个说辞,他喝了酒的,酒后认错人或是控制不住自己,都是人之常情 不是吗? 只一时慌懊恼之间,让他给忘记了。 这会儿经靖南侯太夫人一说,倒是立时想起了,不由暗自松了一口气,嘴上已道:“我也不想喝的,可实在推不过,偏回来急着看皇子妃和翀儿,也没顾上先醒酒更衣,外祖母可千万别告诉母妃啊, 省得她又生我的气。” 顿了顿,笑向许夷光道:“那四舅母继续开方子吧,我就不打扰您了。外祖母,皇子妃就多劳您看顾了,我先去更衣,更完了再过来陪您说话儿。” 靖南侯太夫人忙笑道:“殿下只管忙您的,就别管我们了,等您四舅母忙完,我们就回府去了。”她还敢让他过来,谁知道届时他又会发什么疯! 好在五皇子并未坚持:“我的确还有些事要忙,就不与外祖母和四舅母客气了啊。” 说完略一欠身,转身大步去了。 余下靖南侯太夫人确定他走远了,方看向了许夷光,淡淡道:“老四媳妇,屋里服侍的人都到哪里去了?皇子妃一直安睡着呢?” 再让五皇子妃也知道了五皇子心里那见不得人的心思,就更是雪上加霜,糟糕透顶了! 许夷光见靖南侯太夫人分明不高兴了,她自己还不高兴呢,便也淡淡道:“我也不知道屋里服侍的人都哪里去了,毕竟这是五皇子府,至于皇子妃,这两已经可以深眠了,想来动静不是太大的话,醒 不了。” 得亏醒不了,不然要是知道自己都病成那样了,她为之病成这样的丈夫不但不关心担心她,反而心的门歪道,畜生不如,还等同于是在自己的病榻前,非得直接气死过去不可! 靖南侯太夫人听得五皇子妃醒不了,心下稍松,“嗯”了一声,继续道:“皇子妃身体益见好了就好,也省得殿下都担心,这大早上的就喝酒,未尝没有借酒浇愁的意思啊,可这谁都知道喝酒误事 ,他方才,没有……冒犯老四媳妇你吧?” 人,她就离开了一小会儿,就已勾得殿下神魂颠倒,那般的失态,果然是天生的狐媚子,她真是恨不能立时把她的脸划得稀巴烂,看她还怎么勾引男人! 心里却知道,这是五皇子府,要把下人们都悄无声息的打发了,许夷光一个外人可做不到,同样的,将她给请过去看小殿下,只怕也是计划中的一环,亦连昨儿将詹夫人给请回了詹府去,定也是事先 就算好了的……而在背后控这一切的人,除了五皇子,还能有谁? 想通了这一节,靖南侯太夫人心里更气,也更恨了。 至于跟狗见了屎似的,一刻都等不得,一定要立时吃到嘴里去才肯甘心吗?四周全是新鲜美味的肥,他眼瞎了看不到,非要把那坨屎吃到了嘴里,确定果然是臭的,才肯善罢甘休吗?就算他不只是 她的外孙,更是皇子,方才那一刻,她也恨不能一口啐在他脸上,一巴掌拍死他了! 万幸她很快便意识到了不对劲儿,立刻赶了回来,赶了个正着儿,不然现下后果必定已是不堪设想了,——她这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摊上这么一个孽障! 可就算她及时赶了回来,以许氏的猾,必定也什么都知道了,回头也必定会告诉傅御,可该如何是好?那个孽障自来视许氏若命,知道了这事儿,能不闹腾的吗?指不定,还会即刻冲到五皇子府来 ,暴打五殿下一顿也未可知,更别想再指望他以后继续为殿下,为家族劳心劳力了……早知道,她无论如何也不该离开那一会儿的,不,她就不该带许氏来五皇子府治病,她就不该让她踏进五皇子府一步! 不,都是五皇子妃那个蠢材的错儿,当初若不是她坚持要自己生孩子,得自己一身的病,也就不会有今的事了! 靖南侯太夫人指甲深深嵌进了里,才堪堪克制住了腔的愤怒与焦灼,还有其他的种种情绪,听许夷光说话:“原来五皇子殿下喝了酒,难怪我一直隐隐闻着一股酒味儿,好在五殿下应该喝得少,又 自来人品贵重,倒是没对我有无礼或是冒犯的地方,母亲只管放心吧。” 天知道许夷光要怎样克制自己,才能自己说出这样一番言不由衷的话来,靖南侯太夫人把手心都掐破了,她何尝又不是一样。 靖南侯太夫人闻言,却仍是不敢放心,又强挤出一抹笑意来,道:“殿下没冒犯到你就好,到底你们虽隔着辈分,年纪却相仿,我这也是怕瓜田李下的,惹人非议,好在都是自家人,倒也没什么可担心的,只御儿那个暴脾气,你是知道的,若是知道五殿下大清早的就喝酒,还差点儿连长辈都冲撞了,必定会然大怒,指不定揍五殿下一顿都是轻的,可他虽是殿下的舅舅,到底君臣有别,这要是……所以 我的意思,这事儿就别告诉御儿了,省得他生气,老四媳妇,你说呢?” 许夷光笑了笑,点头道:“不瞒母亲,我也是这么想的,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何况还本来就是这么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儿,实在犯不着告诉四老爷。我要给皇子妃开方子了,母亲稍坐片刻啊,很快我 就可以开好,我们也可以回府去了。” 这么恶心的事,她实在不想再继续说下去了! 靖南侯太夫人见她应了,仍是半信半疑,这种事儿哪个做子的,能不告诉丈夫,不让丈夫为自己出头张目的? 可转念一想,对方可是五皇子,她该知道,与傅御不是普通的甥舅,自然也不是傅御随意打得骂得的,这要是回头惹出了大事儿来,她也休想有好子过! 第1017章 不告 何况苍蝇不叮无蛋,五皇子不找别人,怎么偏找上了她呢?可见她自己也有问题,她若是告诉了傅御,傅御却疑上了她,她不是偷不成蚀把米,反倒把自己给坑进去了吗? 她势必不敢冒这个险的,不然没有了傅御的宠与无条件的庇护,她许夷光还凭什么在他们靖南侯府横着走,又哪还能像现下这般嚣张,这般张狂,谁都能不放在眼里?! 靖南侯太夫人这般一想,方又多信了许夷光两分,道:“那你开方子吧,我坐一会儿,不急,慢慢儿开,万不能错了一点半点,那可是要命的事!” 许夷光点头应了“是”,到一旁由大寒服侍着,慢慢儿开起方子来,见大寒一脸的愤怒与言又止,还冲她几不可见的摇了一下头。 詹妈妈终于端着两杯热气腾腾的茶回来了,见五皇子已不在了,脸的纳罕与失望,“殿下不是特地看娘娘和小殿下来的吗,这么快就走了啊?” 靖南侯太夫人本就正肚子的火儿,哪里听得这话? 立时沉了脸,冷声道:“殿下理万机,哪能浪费那么多时间空等你只是上个茶?倒是你,很该寸步不离的守着皇子妃才是,其他人哪有你服侍得好,也是服侍了皇子妃多年的老人儿了,怎么会连这点 规矩都不知道?回头见了詹夫人,我可得好生说道说道才是!” 把詹妈妈骂得是又懵懂又委屈,当着屋子服侍人的面儿,更是没脸至极,只得忍气小声辩道:“回、回太夫人,是殿下让奴婢亲自去的……” “就算是殿下让你去的,你就不能说你要照顾五皇子妃,就不能快点儿回来啊?”靖南侯太夫人却仍不依不饶,“要是在这期间,五皇子妃有个什么好歹,你负得起这个责吗?真是不知所谓,还愣着做什 么,还不放下茶,进去守着皇子妃呢?” 詹妈妈越发的羞愤,眼泪都要下来了,她自服侍五皇子妃以来,尤其是五皇子妃当了皇子妃后,可从来没人这么对她说过话儿,就是五皇子平常与她说话儿,都客客气气的。 可这是五皇子的外祖母,里娘娘的亲娘,回头让她一状告到了娘娘跟前儿去,吃苦头的还是她们家娘娘。 詹妈妈只得忍气声的屈膝应了一句:“太夫人教训的是,都是奴婢不好,还请您老人家息怒,奴婢这便进去服侍我们皇子妃去。”往内室去了。 靖南侯太夫人借题发作了一通,方觉得心里那口气,稍稍顺畅了些。 而一旁许夷光听得她迁怒詹妈妈,则是嘴角微讽,她有本事发作五皇子去啊,发作詹妈妈一个下人,还得指桑骂槐,算什么本事! 半个时辰后,婆媳两个总算出了五皇子府,各自坐上了各自的马车往回走,——搁别的人家,婆媳两个成一道出门,必定就坐一辆车了,又省人力物力,婆媳两个还可以一路说笑解闷儿。 可让靖南侯太夫人与许夷光每都要在马车那么狭小的空间里共处一个多时辰,她是打死都不愿意,同样的,许夷光也是一样,所以婆媳两个一直都是两辆车,搁平时就已很必要,搁今就更必要了 。 这不马车才一出了五皇子府,上了大街,大寒便已附到许夷光耳边,低声说道:“夫人,您不会真把方才的事儿,瞒着四老爷吗?那个没人伦的混账东西,既然有了第一次,肯定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的 ,您不趁早告诉了四老爷,回头真出了什么事儿再说,可就晚了!” 想到五皇子当时的神和语气,大寒越发气不打一处来,继续道:“真是可恶至极,夫人可是他的舅母,竟敢打那样畜生不如的主意,还是在五皇子妃就在一帘之隔的情况下,也不想想,五皇子妃都是 为了给谁生孩子,才病成如今那样的,他的良心都被狗吃了么,还皇子呢,呸,在我眼里,连畜生都不如!” 许夷光能理解大寒的愤怒,因为她比大寒更愤怒。 傅烨对她也是一直觊觎着,可至少傅烨的觊觎让她觉得到他的真心,也因为那点真心,让她厌烦傅烨的行径归厌烦,却不觉得恶心,不觉得受到了难以忍受的冒犯。 五皇子的却不是,他看她就像看一件名贵的宝贝一副名画儿似的,眼里只有贪婪,只想着拥有,为了能拥有,他不择手段,不计后果,甚至是毁了那件宝贝那副画都在所不惜! 这样一个没有廉,没有底线的人,她当时到底是怎么忍住了,没有直接给他的双眼两针的?! 可她却不能告诉傅御这件事,至少不能现下告诉他,她只能低声与大寒道:“我现下还不能告诉四老爷,你也不许说!等后边儿到了合适的时机,我自然会告诉他的,你就别管这事儿了,我自有主张。 ” 大寒不解,“为什么呀,夫人?您不告诉四老爷,后边儿怎么办,难道再不去给五皇子妃治病了不成?那五皇子妃就真是可怜了……” 许夷光摇头:“病肯定还是要去给五皇子妃治的,总不能半途而废,所以我已经想好了,明儿除了你,大暑我也一并带上,她不是前儿还与你叹‘闲得都快生霉了’么,如今总算有差事派给她了,回头 若实在推不过,还得进去,也把她给带上,以防万一。” 大暑自跟了许夷光以来,除了一开始她还时常坐了车出门,后来肚子大了便几乎足不出户了,大暑自然也不用再跟出门了,她又打小儿习武,做丫鬟连半路出家都算不得,自然是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本服侍不了人,就更别说照顾小婴儿了。 胡妈妈等人也知道她做不来服侍人的活计,连个扣子都歪歪扭扭的,等闲也不会给她派事儿。 于是大暑成里闲得都快发疯了,好几次都求到许夷光面前,让她无论如何给自己派点事儿做,问题许夷光一直没有差事派给她,就前几,还在想着,要不让傅御仍让她过回以前的生活得了,倒是 没想到,这么快又得用上她了,——许夷光多么巴不得,一辈子都再用不上她! 大寒听许夷光提到大暑,眉头稍松,道:“有大暑在,倒是可以安不少心,可大暑再厉害,那总是别人的地盘儿,胳膊拧不过大腿,大暑也就一开始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次数多了,可就不凑效了,夫人要不,还是告诉四老爷吧?” 第1018章 除非 “那告诉了四老爷之后呢?” 许夷光反问,“让他去把五皇子打一顿骂一顿?还是与里娘娘、与亲人家族都反目成仇?便是他问到了五皇子面前,五皇子也可以说他当时喝了酒,酒后认错了人,何况他做什么了?就胡言语了几句而已,四老爷若是打骂了他,不是小题大做吗?他又是皇子,前途无量,更是傅家以后能不能更进一步的保障,你说府里的人,是会站在他一边,还是站在我们一边呢?届时四老爷可就成众矢之的,真 正手心也痛,手背也痛,浑身哪哪儿都痛,比谁都痛苦,也比谁多煎熬了!” 除非傅御已能再无任何留恋的与傅家所有人都断绝关系,自此自立门户。 可辛寅那边儿迟迟没有消息,那他便仍有一半可能,是靖南侯太夫人亲生的,退一万步说,就算他真不是靖南侯太夫人亲生的,这么多年下来,他与亲人们的情却是真的,对家族的情也是真的 ,叫他如何能轻易割舍掉?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