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多她下一次,也任傅御挑选他自己喜的女子娶便是,唯独那许二不行! 许夷光回到家后,便不用出门给谁拜年去了,反正几家要好的女眷,回头吃年酒时都要见的。 遂用了午膳后,便美美睡了一觉,起来后又叫了吴妈妈胡妈妈作陪,加上她和李氏,四个人围了一桌打马吊。 到了晚间,吃了热气腾腾的火锅后,又让立夏白等人围了击鼓传花大家玩笑取乐,还烤了玉米烧了芋头,大家一起分食,直热闹到三更才散了。 翌大年初二,是出嫁女回娘家的子,大太太一早就打发了闵妈妈来请许夷光,把话说得十分的好听:“知道县主与二太太清净,所以前两也不敢来打扰,可今儿是大姑与大姑爷回家拜年的 子,大太太想着县主自来与大姑要好,所以特地打发奴婢来请问县主一声,可得闲回去一趟,若是得闲,当然就最好,若是不得闲,也只能以后找机会再聚了。” 许夷光自然不会去许府,一来许老太太与许明孝回来了,又是大过年的,许明忠只怕不好狠拘他们,万一遇上了,没的白影响自己的心情;二来她去了,李氏就得一个人在家了,难得过年,她当然更 愿意留在家陪自己的娘。 于是笑道:“我今儿不得闲,就不去叨扰了,等回头得了闲,与大姐姐再聚便是。” 然后示意胡妈妈赏了闵妈妈一个红包,端了茶。 闵妈妈无奈,只得行礼告退了,想到回去后大太太只怕不会有好话,更是心里一阵阵的发苦,可又有什么办法呢,已经碎了的镜子,哪是那么容易就能补得与以前一般无二的? 第519章 不该辜负 闵妈妈离开后,李氏方道:“,你若是想与你大姐姐她们聚一聚,就去一趟吧,你大姐姐就嫁在了京城还好,其他几个妹妹,将来会嫁在哪里,谁也说不好,如今这样姐妹能齐聚一堂的机会,是聚一次 少一次了,我一个人在家没事儿,觉得无聊了,不还可以与吴妈妈她们打马吊吗?你不用时时都想着我的。” 许夷光闻言,笑道:“我不是因为娘才不去的,这么大冷的天儿,若非万不得已,谁愿意出门啊,再说,傅……将军他不定什么时候便会登门拜年,所以……” 李氏也笑了起来,“原来是这样,那熠之说了他什么时候来吗?我得让厨房时刻都准备着才是,省得他忽然来了手忙脚的,胡妈妈,胡妈妈——” 却是说曹曹到,李氏还正与胡妈妈说话儿呢,胡阿吉便已引着一身宝蓝长袍,拔如松,面上带笑的傅御进来了,一进来便抱拳给李氏行礼:“太太新年大吉,万事如意。” 李氏脸都是笑,道:“快起来,都是自家人,不拘这些俗礼。”一面递了个红包给傅御,“熠之你虽没说‘恭喜发财’,我的红包却仍是要给的。” 傅御笑道:“我都这么大的人呢,太太还给红包呢,我真是受之有愧。”话虽如此,知道是李氏的一番心意,仍是双手接过红包,向李氏道了谢。 许夷光立时凑上前道:“快拆开我看看娘给了你多少岁钱,我才二十两,娘向来偏心,你的一定比我的多。” 惹来李氏的笑骂:“快给我坐好了,你这副样子成何体统。” 得亏熠之一直都很包容她,换了别人,可就未必了,不过自己的女儿自己知道,若不是吃准了熠之无论何时都会这样无条件的包容她,也不会这般的有恃无恐。 许夷光便扁着嘴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傅御忍笑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示意待会儿红包直接给她。 见她又高兴起来,方自己也坐了,与李氏说起话儿来,“……我母亲说虽还未成亲,名分既定了,大年初二我便理当登门拜年才是,倒是与我的想法不谋而合了,所以我今儿便来了,太太千万别觉着唐 突才好。” 又道:“我带了些礼品来,旁的还罢了,有一包血燕与两支老山参是我母亲给太太的,太太回头千万记得吃,对身体极有好处的,等回头吃完了,我再送来。” 李氏忙笑道:“我高兴且来不及了,怎么会觉着唐突?太夫人可好?府上其他人也都好吧?回去后千万记得替我向太夫人道谢。” 娘儿两个说了一会儿话,李氏便起身往厨房去了。 傅御立时把自己的红包递给了许夷光,顺道还捏了一下她的鼻子,笑道:“小财,拆吧,不拆开亲眼看一看,你怎么能知道太太到底有多偏心我呢?” 听得许夷光是直磨牙,拆开红包一看,李氏果然偏心,给自己的就二十两,给傅御的却足足一百两! 心里知道李氏到底还是分了内外亲疏的,何况还涉及到面子问题,面上却仍一副气鼓鼓的样子,道:“我娘果然偏心,还不是普通的偏心,都快偏到天边儿去了,幸好我的是我的,你的还是我的,所以 大过年的,我就不与她计较了。” 傅御笑不可抑,忍不住轻掐了一把她得能掐出水来的脸,道:“,你这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可千万别让太太看见了,不然太太要打你,我可没办法啊。不过你这句‘我的是我的,你的还是我 的’,我倒是极为赞同的,那我明儿便把我名下庄子铺子的地契房契都送到你这儿来,以后每季度和年底奉账,也让底下的人直接来见你啊,那些什么盈利啊支出的,每次都是看得我头晕眼花。” 可惜许夷光想也不想就给回绝了,“你头晕眼花,我就不头晕眼花啊?还是得清闲时且清闲,以后再说吧。” 知道傅御是想让她手上宽裕些,甚至变相的补贴她,那她更不能现在就接手他的产业了,还是两人成了亲后再说也不迟。 傅御见许夷光仍是不肯沾手自己的产业,只得暂且作罢,道:“那就以后再说吧。对了,,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大年三十那天晚上,我母亲……” 把青蔷的事大略说了一遍,只没说青蔷长得有几分肖似她,再把他与靖南侯太夫人说的话也大略学了一遍,末了道:“事情虽已处理好了,我想着还是得告诉你一声才是,总归我不会有任何事瞒你 ,也绝不会有负于你的,想来经过此番之事,我母亲以后也不会再有同样的念头,再做同样的事了。” 许夷光听得一张脸晴不定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靖南侯太夫人的行为之于她来说,自然是不利且可恶的,但像靖南侯太夫人那样的婆婆,京城乃至全天下都委实不在少数,据傅御的说法,她也曾是一个可怜人,那为什么自己吃过的苦受过的痛, 偏又要原样甚至加倍的加诸至自己的儿媳身上呢? 是因为觉得她抢走了他的儿子,所以才百般的看她不顺眼呢,为什么不能换个角度来想,以后又多了一个人她的儿子,对她的儿子好了呢? 傅御见许夷光一直不说话,吃不准她在想什么,是不是生气了?只得握了她的手,轻声道:“,你不会是恼上我母亲了吧?” 许夷光回过神来,摇头笑道:“没有恼,只是在想你本来可以不告诉我这事儿的,却一样告诉了我,便是问心无愧,也信得过我,那我更不能辜负了你这一片心意才是。” 这么好的傅御,偏有那样一个家庭,那样一个母亲,要不说“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呢,罢了,为了他的这份深情与坦诚,她将来且尽可能的多容忍靖南侯太夫人一些吧。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话,便到用午膳的时间了。 李氏亲自指挥下人摆了一桌子的菜,然后招呼傅御许夷光都落了座。 第520章 好消息 李氏兴致极高,不但叫立夏给傅御斟了一大杯的金华酒,给自己和许夷光也各自斟了一小杯。 一杯吃完不算,又接连吃了几杯,才让许夷光给挪走了杯子,吃起菜来。 傅御也是有心逗李氏和许夷光开心,一直在讲自己行军打仗或是出京办差时的各种见闻,一顿饭自是吃得其乐融融。 可要傅御说,家里就李氏与许夷光两个人,温馨倒是温馨了,却也太冷清了些,尤其如今大过年的,谁家都是热热闹闹,客来客往的。 看来真得抓紧时间把当年的真相挖出来,再把李家老太太与舅爷们都自碾伯所接回来,李氏和离后,与汪思邈的亲事,也得提上程了,不然明年过年指不定就不能陪着太太一起过了,那太太一 个人得多冷清? 偏要请了她去侯府一起过,她又是势必不肯去的…… 初三许夷光又陪了李氏半,另外半则用来宴请了细叶瑞香等人,打初四起,便开始往各家去吃年酒了,初四是承恩侯府,初五是新安王府,初六是镇国公府,初七是靖南侯府,初八则却不过陆夫 人的盛情,去陆府坐了半。 一直到初九,才算是清闲了下来,遂去九芝堂换了分与谷雨轮歇息。 如此过了正月十五,赏过灯后,京城的年味渐渐散了,许夷光十四周岁的生辰也到了。 只去年便没有大办,今年自然也不会大办。到了子,不过李氏一早起来,亲自给许夷光做了一碗什锦长寿面,给她从里至外做了一身新衣,家里上下人等则给许夷光磕了头,再散了寿面给大家一起 吃而已。 至于傅御,去年送的一匣子粉珍珠便已够难得了,今年更是直接送了一匣子鸽子蛋大小的红宝石,足有十二颗,璀璨夺目得让许夷光乍见时,不住倒了一口气。 饶是如此,傅御依然觉得连个道贺同喜的人都没有,太委屈许夷光了。 许夷光却笑道:“有你和娘这两个我最亲的人陪着,哪里委屈了,难道非要摆酒请客的折腾,才算是不委屈么?那去年在承德你过生辰时,就我一个人陪着你,我送你的礼物也那般的寻常,你却说那是 你过过的最开心的一个生辰,这话也是骗我的了?” 傅御听得这话,想到去年七月她陪自己过生辰时,自己那心的喜悦与足,方不再多说了。 不过到得午间,却有不速之客登门。 先是承恩侯太夫人打发周嬷嬷送了一尊半尺高的五蝠捧桃翡翠石雕来给许夷光做生辰礼物,然后是新安王妃打发如柳送来了两匹缂丝两匹刻丝,再是靖南侯太夫人打发人送来了一对海棠并蒂花的步摇 ,至于镇国公太夫人的礼物——一对芙蓉玉的镯子,则是颜曦亲自送来的,她自己自然也有礼物,不消细说。 再之后,许瑶光也打发人送来了一对她亲手做的香云纱穿珠莲花荷包,许宁许光许宛三个则直接带着她们准备的礼物登门道贺。 于是傅御再不觉得连个道贺同喜的人都没有太委屈许夷光了,因为许夷光忙着与姐妹们说笑玩乐,直接顾不上他了,连午宴他都是一个人用的。 不过,明年许夷光行笄礼,一定要好生与她热闹热闹的念头,却是仍未因此打消就是了。 进了二月,京城的天气渐渐回暖起来,许夷光心里的急切也开始一比一更盛,这都这么久了,傅御的人怎么还没带那个关键的人证进京来,莫不是出什么事了? 有心催傅御吧,又怕催得太急了,本来没事的,反倒得有事了,于是只能面上不显,心里焦躁的干等着。 好在是傅御深知她的焦急,没过几,便大中午的忽然来接她了。 是傅御正该当值中,大中午的来找许夷光,也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所以许夷光听得他来了以后,心立时“砰砰”跳起来,直觉是好消息了。 果然上了马车后,傅御第一句话便是:“,那个太监已经进京了,辛寅把他安置在了我玉桥胡同的那处私宅里,我这便带你去见他,当年的事,马上就能真相大白了。” 许夷光的猜测得到了证实,高高悬着的心这才落回了原地,忙道:“真是太好了,我还以为总要再过几呢,倒是没想到……我娘必定也很记挂这事儿,还是先回去接了她一起吧。” 话一出口,立马又自己给否了:“算了,还是我先去见过了那个人,问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后,回去转告我娘吧。” 傅御道:“也好,总归这次绝不会让太太失望的。” 两人快马加鞭,很快便抵达了玉桥胡同傅御的私宅,宅子并不大,不过三进而已,却小巧致,闹中取静,十分的宜居,是当初傅御置办来安置自己亲卫的,他的一些不便为人知道的事,也是在这里 处理。 不过许夷光这会儿却是连多看一眼这宅子的心情都没有,傅御也知道她没心情,带着她便直奔第二进院子的后罩房,那个太监就被安置在了后罩房的一间厢房里。 远远的,便见辛寅已亲自等在门口了,一见傅御与许夷光,便忙上前行礼:“爷,县主。” 傅御点了点头,问道:“人呢,这会儿神智清醒不?我和县主有话问他。” 辛寅忙道:“之前病得很重,口胡言语的,差点儿就要救不回来了,好在还算命大,总算有惊无险,路上却是不敢走太快,怕他的病情又反复,可就算走得慢,他仍又病了一场,这会儿也还没痊愈 ,不过神智倒是清醒的,我这便带爷和县主进去。” 说完几步上前,推开了厢房的门:“爷,县主,请。” 傅御便单手护着许夷光进了厢房里,一眼便看见上坐了个四五十岁,又干又瘦,卑琐怯弱,一看便知素子过得极不容易的人。 他也不先说话,亦不让许夷光说,扶着许夷光到椅子上坐了,接过辛寅递上的茶先递给许夷光,自己再端了余下的一杯在手,慢慢喝了一口后,方淡声问道:“你便是小连子?” 第521章 破灭 小连子一看傅御与许夷光的气度,便知道二人富贵双全,乃是真正的上位者,——他早年在里和这些年在最底层为了生存,所练就的目力,可不是白练的。 自然,二人要给他一份余生无忧的生活,或是像捏死一只蚂蚁那样捏死他,也是易如反掌的事,就看他所知道的东西,到底能不能让他们意了。 念头闪过,小连子已挣扎着拥住被子,跪在了上,急声说道:“小的就是小连子,两位贵人要问小的什么就尽管问,小的一定把小的知道的,一个字都不漏的告诉两位贵人,只求两位贵人能给小的一 条活路,让小的余生能吃穿暖有个窝,小的就心意足了。” 那种一开始朝不保夕,每次睡着之前,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醒来看到明太的子,那种纵之后没人再追杀自己了,自己也彻底残废了,因为饥寒迫,什么下屈辱事都做过,什么苦都吃尽了 的子,他真是过怕了,一也不想再过了。 尤其是在过了这段病了有人给治,饿了有饭吃冷了有衣穿的毕生最好的子后,他就更不想再过会以前那样的子了,可怜他才三十出头而已,可任是谁见了,怕都得以为他少说也四五十岁了。 傅御意的点了点头,道:“你若把你知道的都告诉了我们,我们又觉得有足够的价值,让你余生衣食无忧老有所依,又有何难?那我现在问你,当年先帝二皇子府上忽然搜出了诅咒先帝和先帝皇长子 的巫蛊之物一事,你知道多少?又是谁告密,说是李阁老指使先帝二皇子的?” 小连子早猜到傅御要问自己的是这件事了,当年若不是他不幸凑巧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也不至于有这些年的苦难了,还以为他要带着那些秘密到黄泉下了,倒是没想到,有朝一还可能为自己换 来一条活路。 因忙道:“回贵人,当年小的是先帝大皇子府里服侍的小太监,因为侥幸辗转拜了先帝大皇子跟前儿服侍的大伴何忠做干爹,所以渐渐的也能偶尔近身服侍先帝大皇子了……” 可也正是因为能偶尔近身服侍先帝大皇子了,才为小连子招来了大祸。 那一,小连子去给先帝大皇子和来见他的臣工奉茶,不想却在门外听见其中一个臣工说:“无毒不丈夫,还请殿下早做决断,不然了风声,或是让二皇子抢了先去,就真是人为刀俎我为鱼了, 谁不知道行巫蛊之事乃十恶不赦的大罪?可二皇子竟不仁在先,不念骨之情,起了以此陷害殿下的心,一心置殿下于死地,那就别怪殿下不义,抢先一步,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了!” 小连子听得又惊又怕,本能的后退了一步,却不慎让茶盏发出了声音,立时越发的胆战心惊,转过身拔腿便跑,跑回自己的住处后,便开始收拾起东西来,然后借大皇子府厨房的狗,逃出了大皇子 府去。 得亏先帝大皇子是个极自负,自认御下极有方之人,认定能进自己书房服侍奉茶的人,都是自己的心腹,便听了什么不该听的东西去,也绝不敢说一个字,更不敢逃跑的,事后查证了是谁再来收拾 也不迟,才让小连子有了逃出升天的时间与机会。 傅御听明白了。 当年先帝大皇子以为,或者说是不知道从哪儿得来了消息,先帝二皇子可能要以巫蛊陷害自己,所以便先下手为强陷害了先帝二皇子,然后,也将李阁老给卷了进去。 许夷光也明白了,忙道:“那你当时看清楚了,与先帝大皇子说话的臣工是谁,屋里的其他人又是谁了吗?” 若是没有,他算哪门子关键的证人! 小连子虽在最底层挣扎了多年,有些规矩却仍是没忘的,譬如一直不敢直视许夷光。 这会儿听得许夷光问话,他仍是不敢抬头,不过却说道:“当时我虽又惊又怕,还是本能的往里面看了一眼,所以把与殿下说话的臣工都看清了,一位是礼部侍郎陈大人,一位是户部郎中关大人,一位 是光禄寺少卿申大人,还有一位大人倒是见得少,不过曾无意听我干爹说过一句,好像是工部侍郎许大人的长子……”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