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卢嬷嬷的话,太后脸依旧没有缓和,看了卢嬷嬷一眼,带着几分担心道:“你也别装糊涂了,哀家的意思你是知道的。那穆氏和当年的宁贵妃长得相似,皇帝这些年的心思哀家也知道,就怕皇帝将这穆氏当成了宁贵妃。这子长了,哀家想管也管不了了。” “你说说,自打有了这个穆氏,皇帝为了她顶撞过哀家多少回?回回都将哀家的话当耳旁风。如今,废后这样大的事情,竟然还和她牵扯上了。” 太后说着,少不得出几分怒意来。 对着卢嬷嬷吩咐道:“你去查,看看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 “是。”卢嬷嬷应了一声是,福了福身子,这才转身退出了殿外。 只一会儿工夫,卢嬷嬷就从殿外走了进来。 她脸上带着不安和担忧,还有几分慌,快步走到太后跟前,回禀道:“太后,出事了。” 太后正闭着眼睛捻着手里的佛珠,听着卢嬷嬷这话,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视线落在卢嬷嬷的身上,等着卢嬷嬷接下来的话。 卢嬷嬷面变了变,迟疑了一下才将事情给说了出来。 “太后,今早肃王殿下上了折子,说是当年宁贵妃并非病死,而是被俞氏害死。能作证的,就是穆妃。” “皇上看了折子,才摆驾凤鸾,并传穆妃前去。” 太后听着,脸骤然一变,手一松,一串明的发亮的佛珠就掉在地上,断了线,一颗颗撒在了地上。 太后的脸变了又变,长叹了一口气,意味深长道:“终究还是为了她。” 说这话的时候,太后的语气中都是厌恶和不。 卢嬷嬷听了,面也跟着变了变,过了这些年,太后心里头对宁贵妃还是不喜。 其实,如今想想,当年的事情宁贵妃何曾有错。 若说错,也是因着皇上恩宠太过,才导致皇上想要立她为后,当众顶撞了太后,甚至说出叫太后在慈安颐养天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 过了这些年,那件事依旧是太后心里的一刺,因为扎得深,所以无论如何也拔不出来。 即便,当年宁贵妃病逝的事情也和太后有关,这人都死了,也没能叫太后放下这样的成见。 想起这样的隐秘之事,卢嬷嬷心里咯噔一下,忙将这念头了下去。 这些年,太后从未提过此事,她也是一个字也不敢提。 这事情,最好能随着俞氏被废,彻底的成为一件往事,卢嬷嬷心中暗暗盼着。 “太后,事情过了这么久,如今既然查出是俞氏害了宁贵妃,您就只看着皇上如何处置就是了,何必再这个心呢?”卢嬷嬷上前一步,出声宽道。 听着她的话,太后的脸缓和了几分,才想说话,就听到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有太监进来回禀:“太后娘娘,不好了,皇上震怒之下吐了血,这会儿正昏不醒,魏公公叫人去太医院传了太医过去。” 那太监的话音刚落,太后就猛地站起身来,身子晃了晃,差点儿就跌倒在地上,幸好卢嬷嬷眼疾手快,上前扶住了她的身子。 “快,快随哀家过去看看。”太后扶着卢嬷嬷的胳膊站起身来,是担心道。 ...... 徐昭听到俞氏被废的消息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消息传了过来,徐昭一点儿都不觉着意外。 这中人人尽知皇上对当年的宁贵妃情深意重,如今知道自己心的人是被俞氏害死的,自然不能轻饶了俞氏。 徐昭猜想,这便是为什么皇上没有直接下旨赐死俞氏,而是将她废黜,打入冷的缘故。 皇上心里的愧疚终于有了个发的地方,哪里会轻易叫俞氏这个害人的凶手死去。 死太简单了,一杯毒酒一条白绫就送了命。倒不如留着她,慢慢的收拾。 登高跌重,从执掌六的皇后娘娘到了如今冷里的一个罪人,这其中的差别,就能叫俞氏生不如死。 “王妃,这下可好了,往后这俞氏再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了。”听着这消息,连翘很是高兴道。 之前这俞氏被收了凤印足在凤鸾,可废后的旨意迟迟不下来,她还担心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变故。 少不得皇上什么时候就变了心思,等到俞氏东山再起,肯定头一个报复在自家王妃头上。 见着连翘脸上掩饰不住的喜,徐昭心里头也觉着松了一口气。 毕竟,俞氏担着皇后的身份,就是韩子煜的嫡母,她这个当儿媳的,也免不了受她折腾。 如今俞氏被打入冷,对她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去看看,王爷可回府了?” 听自家王妃这样问,连翘忙回道:“奴婢才刚派人去看过,王爷还没回来呢。” 听着连翘的话,徐昭微微挑了挑眉,才点了点头。 只一会儿工夫,里头就传来消息,说是皇上病重昏,肃王在中侍疾呢。” 徐昭听了,点了点头,却是自言自语:“皇上传了王爷侍疾?” 那传话的太监将她的话听在耳中,便误会了她的意思,忙堆着笑奉承道: “皇上昏,哪能下得了旨,是太后娘娘下了懿旨,叫王爷在乾玺侍疾。如今俞氏被废,太后哪里还能想得起安王来,更何况在太后心里,一直都是最疼肃王殿下的。” ☆、第197章 立太子 乾玺 下午皇上醒来一会儿,用过药后又睡着了,晚上的时候竟发了热,人都有些烧糊涂了,竟说起胡话来。 “卿儿,卿儿,是朕.....” 太后坐在那里,听着皇上嘴里的话,面微微一变,看着站在一旁的韩子煜道:“有太医和魏公公照看就好,你随哀家出去坐坐,哀家有话和你说。” 韩子煜听着太后这话,应了一声,就跟着太后走出了内室。 见着他面无表情的样子,太后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 这孩子,子也不知是像了谁,太医们见着他,个个都紧张起来。 “这事情哀家也听说了,到底是过了许多年,你要想开些才好。太过执拗,反倒是疏远了你和皇帝的父子之情。”太后坐在软榻上,看着站在那里的韩子煜,意味深长道。 听着太后的话,韩子煜却只淡淡应道:“孙儿不敢,俞氏的事情一切听凭父皇处置。” 听他这样说,太后的脸变了变,觉着自己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格外的无力。 只是,煜儿的子她还是能琢磨出几分的,这话说出来,也未必是真心。 不过,是在敷衍她这个皇祖母罢了。 太后微微皱了皱眉,心里头有些不舒坦,可韩子煜说的话又挑不出什么错来,所以最后到底也没继续说下去。 “那镇国公府的三姑娘,你觉着如何?”太后拿起手中的茶盏喝了一口,随口道。 “孙儿未曾见过,不知该如何回答皇祖母。”韩子煜拱了拱手,回答道。 太后被他的话噎了一下,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只笑道:“无妨,等过几,哀家派人传她进,你二人正好见见。那穆氏是个不知分寸的,这个三姑娘,听说是个极懂事的孩子,她进了王府,定不会惹出那么多的事情来。” 太后说着,就将视线定在他的身上,等着他说话。 韩子煜却是皱了皱眉,平静道:“孙儿请皇祖母恕罪,孙儿并未有叫镇国公府三姑娘进府的想法。” 他的话音刚落,太后脸上就出几分恼怒来。 如今京城里都传遍了,哪个都知道镇国公府三姑娘不久就要嫁进肃王府了。 这三姑娘,哪里比不上那穆芷徽?煜儿自己不也瞧不上那穆芷徽吗? 如今她做主换个人,还有什么不好?何至于说出这种话来,下了她的脸面。 太后本想再说什么,可见着他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只轻轻叹了口气,道:“天晚了,哀家也回慈安去了,皇帝这里,你和魏公公好生照看着些。” “是,孙儿恭送皇祖母。”韩子煜拱了拱手,又将太后送到了门口,这才回去。 这会儿天已经黑了,太后从乾玺出来,坐着撵车一路回了慈安。 等回了慈安,卢嬷嬷伺候着太后梳洗,才扶着太后躺下来。 卢嬷嬷才想放下帐子,就被太后伸手阻止了。 “你说,是不是那徐氏在背后说了什么?” 听着太后的话,卢嬷嬷愣了愣,看着太后脸上的神,才明白过来太后这话是什么意思。 “太后多心了,王爷的子太后是最清楚不过的,哪里能事事都听徐氏的话。”卢嬷嬷想了想,才又接着道:“老奴琢磨着,是王爷自己不想和镇国公府牵扯上关系。毕竟,当年因着镇国公府大姑娘的事情,王爷可是受了不少非议,那穆侧妃也不是个懂事的,王爷对穆家的女儿哪里还能存着好?” 卢嬷嬷没有说的是,因着宁贵妃的事情,王爷心情不好,哪里还想纳什么妾室。 卢嬷嬷这样说,太后脸上的表情缓和了许多,只是嘴上还是说道:“这人和人哪里能一样,哀家也打问过了,那穆府三姑娘,当真是个知书达理,懂规矩的。她进了王府,定比她那个姐姐要强。再说,如今消息都传出去了,他硬是不答应可不是害了人家的姑娘,叫外头的人怎么议论。” “这事情即便太后有心思,也得慢慢来。夜深了,太后还是早些睡吧,别熬坏了身子。”卢嬷嬷开口劝道。 见着太后点头,这才放下了帐子,吹了灯,朝外头走去。 皇上病了两,等到第三的时候,才好转过来。 这一早朝过后,韩子煜才回了肃王府。 “王妃,王爷从里回来了,这会儿正往咱们朝华院过来呢。”连翘嘴角带着笑意,从殿外走进来,手里端着一碗熬好的莲子羹。 徐昭正坐在软榻上,逗着小包子,小小的人儿眼睛圆溜溜的看着她,嘴里不时吐着泡泡,她的手指一动,他的眼睛就看了过来。 听着连翘的话,徐昭脸上也出笑意来。 虽然韩子煜才在里侍疾了两,她却觉他离开好长时间一样,心里空落落的,格外的不习惯。 也是这两天,徐昭才深深意识到,自己是完完全全离不开某人了。 “王爷这一回来,王妃终于是提起神了。”见着自家王妃这个样子,连翘抿嘴一笑,打趣道。 徐昭被她说的脸微微红了,正待说话,就听到外头丫鬟的请安声。 “奴婢见过王爷。” 听到外头的请安声,徐昭莞尔一笑,从软榻上站起身来,到门口去。 才刚到了门口,韩子煜就从外头走了进来。 徐昭福了福身子,叫了声王爷,不等他叫起,就站起身来,看着他的眸子里是欣喜。 见着她这个样子,韩子煜眼底出几分笑意来:“看来,昭儿这两是格外的想念本王了。” 屋子里还有连翘和两个母在,他的声音又不小,所以众人都听了个清楚。 连翘便也罢了,她知道王爷和自家王妃私下里是如何相处的,即便最初觉着诧异,习惯了也就见怪不怪了。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