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这,父亲才不疼她。 父亲需要的,是一个懂事识大体的女儿,而不是她之前那样只知算计和嫉妒的。 既然这样,她自然是要好好改的。 她先示弱,叫姨娘拿封信回去,说是自己错了,若能打动父亲,等回去后,就好好的当个懂事识大体的女儿。 子长了,父亲心里头便是有再大的不,也会消散的。 而老太太那里,她也该放下了,父亲是庶出的,是董姨太太生的,心里怎么会真心想着孝顺老太太。若是真孝顺,就不会不顾老太太动怒,将她送到庄子上了。 被送到庄子上的那一,她便瞧明白了,父亲如今进了都察院,便不再是之前那个任凭老太太摆布的愚孝之人了。 她越是得老太太看重,父亲心里头就会越不待见她。 她不需要讨好太太,讨好徐昭,讨好二哥哥,因为再怎么讨好,他们也不会当她是亲人,替她在父亲跟前说好话。和他们,她只需保持面上的恭顺就可以了。 只有她自己立起来,做些让父亲认可的事情,做个懂事贴心的女儿,才能真正得到父亲的疼。 这么简单的道理,她之前怎么没想明白? ...... 锦竹院 薛妈妈从外头进来,手里端着一碗炖好的乌汤,走到周氏跟前。 “太太趁热吃。” 周氏伸手接过,拿起勺子搅了几下。 “梅氏可回来了?” “回太太的话,才刚回来,派人来说要给太太请安,说是一路周折,要沐浴更衣了,怕冲撞了太太。”薛妈妈听了,忙回道。 正说着,就听着门外响起了脚步声,紧接着婆子的请安声传了进来。 “奴婢给老爷请安。” 周氏将碗搁在桌上,叫薛妈妈扶着站起身来,走到门口。 “老爷。” 徐秉臻扶着她坐在了软榻上,才开口问起了徐茵的事情。 “叫她在庄子上反省,梅氏那样的子,去了也是没用的。” 周氏听了,笑了笑道:“老爷这样说也没错,可茵姐儿到底是梅姨娘生的,她这当姨娘的提着心,气瞧着也不大好,总不好叫她担惊受怕,觉着茵姐儿受了委屈。” “只是去了庄子上,总比不得在府里,茵姐儿又是那样的子,妾身也不知叫她去庄子上,是对还是不对。” 听了周氏的话,徐秉臻只说道:“想这些做什么,你身子重,最忌讳花这些心思。” “话是这么说,可我到底是她的嫡母,总不好叫人觉着我苛待了她。说起来,她总是老爷的女儿,她若是真学好了,便是老爷不提,我也会派人接她回来。只是,她子急,妾身的身子如今也重了,若是出了什么岔子,连累了这肚子里的孩子,可就悔之不及了。” “我知道,她便是懂事了,也等你生了孩子再接回来。” 周氏看着徐秉臻,眼中闪过一抹动容。 “多谢老爷,肯相信妾身,不认为妾身是在......” 周氏还没说完,徐秉臻就打断了她的话:“你我夫多年,我自然知道你不会故意苛待她,若她和昭姐儿一样懂事,你哪里还需担心这些。” 周氏点了点头,才想说话,就听外头婆子回禀,说是梅姨娘来了。 “叫她进来吧。” “是。”那婆子福了福身子,就下去了。 很快,梅姨娘就从外头走了进来,她身着一身湖绿的褙子,下头着月白裙,看起来素淡的很。 见着徐秉臻在,梅姨娘的眼中闪过一抹不安,上前几步才朝着周氏福了福身子:“妾身给老爷,太太请安。” 周氏坐在软榻上,目光在梅姨娘身上停留了一会儿,才开口叫起。 “起来吧,你去了庄子上,可瞧过茵姐儿了?” 听着周氏问话,梅姨娘点了点头,才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来,恭敬地道:“五姑娘叫妾身给老爷带了封信,老爷可要看看。” 梅姨娘说着,有些不安地朝周氏那边看了一眼,见她并未生气,才上前将那信递到徐秉臻手中。 徐秉臻将那信打开,看完之后,脸微微缓和了些。 “可是茵姐儿和老爷认错?去了庄子上,反省这些子,茵姐儿也该知道自己错了。” 徐秉臻点了点头,面上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只说道:“便是知错了,也等你生产了再接回来,免得出什么岔子。” 梅姨娘听着他这话,心里便咯噔一下,老爷这样说,分明是疑心姐儿会害了太太肚子里的孩子。 梅姨娘的脸变了变,解释道:“姑娘是真的知道错了,求老爷饶了姑娘这一回,将她接回来吧。” 梅姨娘说着,眼泪就忍不住落了下来。 “妾身去的时候,几个婆子在外头打着马吊,将姑娘关在屋里,窗户都封住了,屋子里不透气,姑娘也病了,跟前又没个人伺候。” “那些狠心的婆子,竟将姑娘的首饰全都贪了去,只留下了长公主赏的那个金海棠珠花。妾身不敢求老爷,只求太太念着她年纪小,是真心悔过,就饶了她这一回吧,别让姑娘叫那些奴才们给作践了。” 梅姨娘说着,就朝周氏跪下去,磕了个头。 周氏捏着帕子的手一紧,才要站起身来请罪,就被徐秉臻握住了手。 “梅氏,茵姐儿是我做主送到庄子上的,干太太什么事,退一步说,便是太太叫人苛待了她,那也是她该受的。” 梅姨娘不敢置信抬起头来,见着自家老爷严肃认真,护着太太的样子,她心里头终于是明白,为何茵姐儿要这样嫉妒,这样不甘心了。 ...... 第二天一大早,徐昭才知道昨晚梅姨娘被父亲训斥了一番,并足在了屋里。 徐昭看了连翘一眼:“可知道是因为什么?” “听说是因着五姑娘,梅姨娘想替五姑娘求情,才惹得老爷动怒。” 徐昭听了,点了点头,心里并不觉着是因为这样。 父亲那样的子,怎么会只因为梅姨娘求情,就将她足呢? 到了正房,问过娘亲后,徐昭才知道,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 “平里瞧着她是个安分的,如今也知道耍这些心计了。早知道这样,就不该叫她去瞧五妹妹,多半是五妹妹替她出的主意。” 周氏笑了笑,并不生气:“这样也好,好在你父亲是信我的。” 正说着,就听到外头一阵吵闹声,周氏皱了皱眉,叫薛妈妈出去看。 片刻的功夫,薛妈妈就回来了,走到周氏跟前,回禀道:“太太,今个儿一大早,老太太派人请了八仙庵的近缘师太,在府里做法,所以才闹出这样大的动静。” “说是府里不干净,要哪处都转转,惹得府里的丫鬟婆子全都过去看了。” 周氏一听,立马就有些不悦,徐昭低着头,反倒是勾了勾角。 ☆、第57章 不祥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就见大太太领着近缘师太进了锦竹院。 大太太进来的时候,脸上着实有几分尴尬,周氏有了身孕,肚子也大了,若不是老太太吩咐,她便是执掌中馈也不好将近缘师太带过来。 徐昭站起身来,朝着大太太福了福身子,叫了声大伯母。 近缘师太跟在大太太的身后进来,见着徐昭,眼中闪过一抹震惊,很快就掩了下去。 只作势在屋里看了看,然后就提出要去徐昭的屋里。 “母亲身子重,别折腾了,女儿带师太过去吧。” 见着周氏想要起来,徐昭忙开口道。 周氏看了那近缘师太一眼,迟疑了一下,才点了点头。 徐昭笑了笑,对着大太太福了福身子,才告退出来。 等进了屋里,那近缘师太才开口道:“姑娘可否屏退左右,叫贫尼好好的看看屋里。” 徐昭知道她是有话要说,点了点头,示意了站在那里的连翘和半夏一眼,叫她们退了出去。 屋子里,只留下徐昭和近缘师太两个人。 那近缘师太这才出几分震惊来,看着徐昭半天都没说出话。 徐昭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问道:“老太太见着师太,定是高兴得很吧?” 那近缘师太听了,讪讪一笑,只告罪道:“之前都是贫尼错了主意,既然答应了姑娘,姑娘怎么说,贫尼就怎么做。” “只是姑娘若想说是老太太不祥,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徐昭听着她的话,面无表情,丝毫也不觉着诧异。 那她是骗她的,她本就没想着要将老太太安上不祥的名声,她要除掉的,是老太太跟前的严妈妈。 老太太若是只老虎,那严妈妈就是她的利爪,除掉了严妈妈,老太太便不足为惧了。 有些事情,不能急,太过心急只会出马脚,叫人看出端倪来。 再说,自家哥哥明年闱,老太太若真出了什么事情,便要守孝。 徐昭上前一步,低声道:“师太不必担心,只需说那严妈妈身上沾了不干净的东西,八字和老太太相冲,所以老太太才病了这么久都不见好。若留着此人在府里,于徐府子嗣有害,尤其对大的儿子不好。” “今年府里出了一些个事情,包括三太太出事,其实都是被严妈妈给冲撞了。” 那近缘师太听了徐昭的话,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忙点了点头,然后,才从屋里出来。 见着大太太和近缘师太离开,徐昭莞尔一笑,垂了眼帘,拿起桌上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 只过了一会儿,就听外头的婆子说是老太太跟前的素梅姑娘来了。 徐昭笑了笑,就叫她进来。 “奴婢给姑娘请安。” 徐昭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开口道:“你过来,可有什么事情?” “姑娘恕罪,是老太太派奴婢来的,老太太说了,今个儿近缘师太在府里做了法事,也在各处瞧了,叫姑娘和少爷们都到荣欣堂去,叫那近缘师太按着生辰八字给府里少爷姑娘们画道符,戴在身上便能保平安,如此老太太也能安心了。”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