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慧寻思片刻,说,“我那天被人掳劫你是亲眼所看的,而那天,跟我一起被掳劫的还有我身边一个侍女,我被你救了,可她却没能被人救下来,如今生死不明,我身边也就缺了一个丫头,你回去问问陈大娘,看她愿不愿意来府上做事,若是愿意的话,你们母子就不用分开了,往后就在府里住着。” 陈易一听,立刻道,“我回去问问。”又冲宋明慧拱拱手,转身走了。 他先是回马社了马车,又驾马回去,询问陈大娘的意见,陈大娘听后,直言道,“这倒是好差事,在宋府做工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宋府是衡州首富,发给仆人的钱都比别人高许多,你在马社当工一月也就几贯钱,要是去了宋府,工钱大概要翻上好几倍。”她道,“娘去。” 陈易就去马社辞了工,跟陈大娘一起收拾收拾,去了宋府。 宋明慧身边以前有冬严与冬青,后来冬青出事后就只有冬严,如今突然多出一个老妈子来,宋繁花、宋明都是一脸的诧异,再细细端祥那个老妈子的脸,二人齐齐愣住。 这不是…… 那天来向宋明慧提亲的陈大娘吗? 宋繁花看看宋明慧,又看看陈大娘,却是一句多余的话都不问,见外面的雨小了,她就让绿佩去备马车,然后去百书斋接宋昭昭,却不想,在拐角处,与一辆马车撞上了。 事故来的太突然,宋繁花没防备,另一个车厢内的薛凌之也没防备,两辆马车一阵晃之后最终宋繁花的马车被撞翻在了一侧,宋繁花被甩出马车,跌的股生花,关键是,外面还在下小雨,地面上还残留着前几暴雨留下的淤泥,她一跌下来就滚了一身泥,她真是火大,那个气啊! 绿佩和环珠见自家小姐跌下了马车,吓的花容尽失,大惊失,二人飞快地跑上去将宋繁花扶起来,左看右看地问,“小姐,有没有摔着?” 宋繁花甩开她二人的手,怒气冲冲地走到薛凌之的马车前,一脚甩起来,踢在那匹高壮骏马的马肚上,而随着她这一甩,她裙子上的水珠、污泥一并甩出,像天女散花一般,四面扫。 暮西凉坐在马车前赶马,一见她甩腿狂踢,立刻下马来阻。 宋繁花冲他怒道,“你不知道这里是不能拐弯的吗?你眼瞎了,不识路了?” 暮西凉抿道,“在下确实不知。” 宋繁花怒道,“你别给我找借口,你撞了我,害我出了丑,衣服脏了,马车也不能用了,你就说怎么办吧!我宋繁花在衡州生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没人敢撞我马车的,你胆子大啊!”说罢,鼻孔一哼,重生前那股嚣张跋扈,人见人恨的样子又出来了,她睨着暮西凉,一副不会善罢干休的样子。 暮西凉看着她,原本,他只把她当作一个路人甲,可此刻,听了她的名字后,他就不能再把她当作路人甲看了,他如果记得没错,上次段萧向他们介绍的未婚,未来的太守夫人,似乎就叫宋繁花? 宋府六姑娘。 宋府。 宋。 薛凌之坐在车厢内,慢慢咀嚼着这个姓,听着外面的女子不依不饶的声音,他轻轻伸手,拂开车帘,冲暮西凉道,“去给宋姑娘买套新衣服,再雇一辆马车来,赔礼道歉。” 宋繁花挑眉冷笑,“我宋府的马车是外面那些马车比的着的吗?你说雇我就要受着吗?” 薛凌之眯眼,“那你要如何?” 宋繁花冲他道,“你下来。” 薛凌之展眉一笑,笑容隐于车厢内,看不真切,可那一刻,他微垂的目光里淌出一片水漫金山的冷意,他没下马车,而是浅声道,“既然宋姑娘一定要胡搅蛮,那就让段萧过来断一断。”说罢,扭头对暮西凉说,“请段公子过来。” 暮西凉应声,看一眼宋繁花,轻功一展,去了段府。 段萧来的很快,他也是坐马车来的,一到地方,刚起帘子,还没下车,宋繁花就一股风奔过来,脚踏连板,轻盈身姿如翩跹的蝴蝶,扑进他怀里,雨水、发、污泥随着她的扑入染了段萧一身。 段萧脸一黑。 宋繁花抬起头来,净白的小脸上是委屈之,哪里还有半分跋扈不羁不依不饶的样子,她指着马车内的薛凌之,对段萧告状,“这个人撞了我,不向我道歉,还振振有词。” 段萧擦掉她脸上浸过来的雨水,问,“撞哪儿了?” 宋繁花道,“马车。” 段萧额角一,“我是问撞到你哪儿了?” 宋繁花道,“我被甩出了马车,如今,全身都疼。” 段萧知道她是在故意演戏,却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演,又是想演什么戏,他抿抿,瞪着她,很想张口问的,可这场合,哪里适合问这些,但是不问,他若是会错了意,让她的一番表演白费了,岂不又要遭她的气了? 她气了不要紧,可要命的是,要哄好她,似乎很难。 段萧恨恨地想,为什么每次都要让他猜,她都不能提前哼一声吗? 段萧将她抱下马车,夜辰撑着大伞遮在两人头顶。 薛凌之见段萧来了,从容地下了马车,暮西凉将伞撑起来,立在他身后。 薄雨稀疏里,薛凌之看一眼段萧怀里的宋繁花,似笑非笑地道,“段兄娶的眼光,凌之真是不敢恭维,这宋小姐脾气可真是大,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忍受的。” 第71章 未雨绸缪 段萧还没应话,宋繁花就回怼一句,“管你什么事!” 薛凌之挑挑眉,“确实不管在下的事,但在下为段兄到不值罢了,依段兄的样貌格身份和气度,他该配上雍容优雅的女子,而不是泼妇。” 宋繁花看着段萧,两眼一瘪,出泪来,“他是不是在骂我,说我配不上你?” 段萧在心底叹息,面上却不动声,只抿紧薄,取出她挂在怀前的手帕,为她擦泪,边擦边说,“你管别人怎么说,我觉得配得上就行。” 宋繁花抱紧他,说,“他刚撞了我。” 所以,问题又回来了。 段萧点头,见她不哭了,将手帕给她,仰头对薛凌之道,“薛公子,刚刚是怎么回事?” 薛凌之道,“我坐在马车内,也不大清楚。”他指指身后的暮西凉,“你问问他。” 段萧又问暮西凉。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