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楚点点头。 卫珂又道:“我娘说她在杜公子书房里见到一副小像,画得就是你。” 小像?她并不曾让辛大人给自己画像。 那就是他私下画的? 易楚一愣,随即明白上午卫氏突然改变态度的原因了,是认为他们暗中往来,不守规矩吧? 事实上,他们确实也多次在私底下见面。 这个罪名并不冤枉。 易楚无意识地咬了咬。 “我娘问姐夫为什么不同意,姐夫说,杜公子无父无母,是孤煞命,又说咱家也是人丁不旺,没有人帮衬,想给你许个子孙繁茂的人家。我娘就说……”话到嘴边,却停下来,状似不解地问,“要是姐夫答应你们成亲,杜大哥是不是也得喊我舅舅?” 易楚没打采地说,“不可能。” “凭什么?为什么?”卫珂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下来,“我可是你嫡亲的舅舅。” 是亲舅舅又如何,依着父亲平常的态度,是不可能答应他们成亲的。他本就对锦衣卫的行事万般不,如今又多了一条,辛大人还是个孤煞命。 易楚黯然神伤,转身走出医馆。 卫珂无奈地摇摇头,他还没说完呢。 卫氏听易郎中说完,就说起当年卫琇的事来,“你岳父跟你也是同样想法,觉得你一个外乡人,又没有兄弟姐妹,不免受人欺负被人排挤,阿琇跟了你,恐怕也得受委屈。可是阿琇愿意,每次当你来家里,阿琇都要在厨房磨蹭半天,挖空心思做点你吃的菜……我就想,家口多有人帮衬固然好,可过子还是两个人过,能有个知情知意的人陪着,再苦再难的子也不怕……嫁人是一辈子的事儿,我只阿琇这一个女儿,总得顺了她的心意,她好我才好。 “阿楚是你的女儿,她的事我不好多管……杜公子行事周全老道,我看许多年纪比他大一倍的人也不见得有他那种周全法……本来不觉得什么,上午看到画像后,我才寻思来,杜公子讨好我这个半老婆子,不外乎是为了阿楚。他既有这份心,我冷眼瞧着,阿楚也不是无意,要是硬拆开,倒是成了对怨偶……” 易郎中苦笑,阿楚岂止是有意,简直是一颗心全扑在那个无之徒身上了。 只要见到那个人,她的眸光就像穿过云层的太,闪亮耀目,让这个当爹的都为之所动。 易郎中也想成全她,可想到辛大人的身份就替阿楚委屈,好端端的女儿嫁给个千夫所指的锦衣卫,整天提心吊胆战战兢兢的,有什么好? 这话却不能对卫氏说。 辛大人在他面前袒身份是对他的尊重,他却不能到处宣扬。何况说给卫氏,不过平白让卫氏跟着担心罢了。 易郎中两相为难,索不去考虑,反正阿楚才退过亲,正该缓一缓,等风声平静下来再说。 又想到荣大婶在外头宣扬阿楚命硬的那些话,怒火一阵接一阵地往上蹿。 荣盛体弱是娘胎里带的病,跟阿楚有什么相干? 荣盛出丑是受他姐夫的带累,跟他姐夫一同去的院,跟阿楚更是八竿子打不着。 当初怎么就看走了眼,以为荣家是个好人家,以为荣大婶是个良善人。 她本是走火入了魔,凡事都往阿楚身上扯。 可易郎中又不能自降身份跟个无知妇人去分辩,而且,这种怪力神的事本就有人信有人不信,辩也辩不分明。 荣大婶现在当真是魔怔了。 她在知恩楼门前闹腾那一幕至今还在京都人口中传,她的四个亲家也都知道了此事,不动声疏远了荣家。 发生在荣盛身上的一系列事都是瞒着荣盛的祖父母的,可荣盛退亲以及四个亲家都不相来往了,这件事却瞒不住。 荣盛的祖母就劈头将荣大婶骂了顿,骂她不知轻重不分主次,只差骂她人脖子上顶着只猪脑袋这种话了。 按说荣盛出事,头一件就是应该到未来亲家门上解释一下,把亲事稳定下来。加上易郎中是大夫,让他诊治一下,自然就破了外头传荣盛断了子孙不能生育的言。 第二件就是拘着家里人少出门少说话。俗话说无风不起浪,自己家里稳如泰山,外头还能掀起多大风浪来? 这些正经事荣大婶一件没做,偏偏上赶着给京都人话匣子。 为着荣盛的事,荣大婶跑前跑后外头的面子早就没了,现如今里子也被抖落个干净,荣大婶觉得没脸活了。 但为了儿子,没脸活也得强撑着活。 只是,荣盛又发生了一件事让她彻底崩溃了。 起先荣盛规规矩矩地吃了一个月的药,调养之后身体大有起,不但胖了,气也极好。荣盛自我觉身子也是非常地轻快。 既然轻快了,荣盛还想要更畅快。他憋了十七八年不知女人滋味,好容易吃了两个月,还没过够瘾,又接连旷了一个月。 想起温香软玉抱怀的觉,想起那种死去活来的*滋味,荣盛浑身燥热,夜半梦回时,用手将就了两回。 自己的手手怎能比得上女人软乎乎香的身子,荣盛情不能自已,又被荣大婶看得紧,轻易不得出去。 于是,趁着荣大婶不注意,荣盛把家里的小丫头到了上。 小丫头是签得活契,等到十八岁是要回家嫁人的,这下被荣盛毁了清白,她家里人怎能善罢甘休。 小丫头的父亲叔父连同兄长堂哥浩浩八~九口子人就到了荣家讨要说法。 小丫头拿出了沾有荣盛子孙后代的汗巾子,荣盛也供认不讳。 小丫头家人的意思是,要么赔钱要么娶人。 荣大婶看着屋子衣衫褴褛的汉子,心想娶这个丫头不难,难的事她身后这个无底大坑,得多少银子填补。 于是,心一横,牙一咬,说赔钱。 小丫头家人张口就要二百两银子。如果不给也好办,小丫头是个烈子人,立马就要撞死在荣家门前以明心志。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