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嬷嬷不由得按了下肚子,肚子饿得慌,一天没吃东西了。 从早起,薄叶就命厨房做了饭送给她们,她们现在是连这个院子都不用出了,美其名曰:秦嬷嬷扭伤了脚,常桂一个人忙不过来,留下来尽心尽力照顾周姨娘就是了。 两个人现在如同惊弓之鸟,今笙的人送来的吃的,谁都不敢碰。 她们尚且觉得饿,又病着的周姨娘便更不好受了。 一夜了,这一天又过去了,没有服过药,病情自然是不可能得到控制。 她这病来势本来就够猛了,现在不及时医治,躺在上的周姨娘已经陷入昏,连哼哼一声都没有了。 秦嬷嬷与常桂大眼瞪小眼的看了一会,两个人都急得不行,却又无计可施。 常桂叹了口气,又进去了,摸了一下周姨娘的额头,还是烫得要命,便拿来冷水准备给她降温,帕子放在额上,片刻就滚烫起来。 常桂服侍了周姨娘一会,觉得这样也不是办法,便又走了出去和秦嬷嬷说:“这怎么办啊?周姨娘的热一直不退。” 秦嬷嬷拧着眉想了想,心里烦得要死,外面还吵得要死。 外面两个站立的丫头本就不闲着,这会功夫竟还玩起了跳绳,当她们才七岁不成。 人是今笙那边派来的,自然是不会听秦嬷嬷的,她也管不了,气得抓心挠肺的,拿她们也没有办法,只骂一句:“那两个小蹄子,现在是能了,以往在厨房劈柴的时候,她们哪个见我不是绕着走。” 从厨房派来的丫头,又是劈柴的,力气当然也不小,两个人也不敢把人怎么样,常桂只好安她:“等周姨娘缓过这阵子,以后再收拾她们不迟。”话虽如此,心里却没了底。 周姨娘真的能缓过这阵子吗? 她默默的叹口气,听着外面两个奴婢自顾在门口玩耍,嘻嘻哈哈,好像还高兴得不得了。 真是闹心啊!便又转身进了屋看周姨娘,继续给她拿冷水降温,一边和她说话。 “您现在好些了吗?觉怎么样?” “现在外面都让笙小姐的人看得严实,奴婢无用,没办法见到候爷,就连见三小姐一面都难,您看秦嬷嬷现在脚也扭了,只有奴婢一个人了,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周姨娘没回答她,应该是难受的。 天渐渐黑了,哪也去不了的秦嬷嬷不知何时糊糊的睡着了。 她也实在太累了,这段时间就没睡过安稳觉,周姨娘昨个再一闹病,直接一天一夜没怎么合眼了,这会是怎么也架不住一双眼皮在那儿打架了。至于常桂,也是驾不住这一天一夜的折腾了,身边连个轮的奴婢都没有,她也不是十七八岁能折腾的年纪了,守在周姨娘的边,又累又泛,趴在那儿休息了下,也跟着糊过去了。 夜,渐渐深了。 国安候府也陷入寂静,该睡的都睡了。 至于云溪,她自然是不会真的听今笙所说的那样,把佛经抄上一遍。 每天抄一遍,不是要累疯她了? 白天抄了一天,手都酸了,到了晚上也实在是憋不住那股子疲倦,不管有没有抄完,她都不抄了,反正现在也出不去,便躺歇息了,只是一直没有睡着,眼皮一直突突的跳。 琢磨了一会,便叫来奴婢:“冬草,周姨娘的病情好些了没有?” 冬草过来回话:“小姐,奴婢不知……” “一问三不知,要你干什么?不会去打听一下啊?”云溪气得摔了上的枕头朝她扔去,冬草本能的躲了一下,云溪更火了,腾的从上跳了起来,上前就揪住她的耳光一边打一边骂。 “死丫头,反了你了,现在敢躲了,是不是连你也敢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冬草吓得都快要哭了。 虽然挨打是常事,但每次被打都会疼,还是会怕的,本能的求饶。 云溪又掐了她几把,这才让她赶紧滚,自个也气呼呼的上了。 该死的今笙,她不会放过她的……她要想个办法出去,要去求求贵妃娘娘,求求羡殿下…… ~ 过了二,风和丽。 今笙在园中的梨花树下站了一会,这个季节正是梨花盛开的时候,风一惊动,梨花便片片落下。 袭人陪在她的旁边,兴致高昂的和她讲:“小姐,再过几天,就是端午节了,往年这时候,太湖那边都会举行一场赛龙舟,您都好几年没去了,您都不想去看看了吗。”言下之意就是怂恿着她去看一看喽。 她小时候是会求着大哥带他去,去过几回,后来渐渐大了些,母亲是不许她外出的,她总觉得女子不应该抛头面。 她想了想,便说:“到时候安排一下。”这是同意去了,袭人大喜,直接咧嘴傻笑掉,没想到自己这么一提,小姐就听她的了。 今笙知道她好玩,但常年憋在府里也是极少有机会出去看一眼的。 她提了,她自然是愿意足她这个小小的愿望,前世的时候,袭人紫人护她一生,直到生命结束。 这一世,她又岂会连她这么个小小的心愿都不足。 薄叶这时匆匆走了过来,笑着她朝说:“小姐,您看这都三天了,她们还真能憋得住,小姐让送去的药,一口没吃,全倒掉了,小姐让送去的饭,第一天也是没吃的,后来实在是憋不住了,一开始是吃了一些的,后来发现确实无恙,才算吃了下去,就是不知道这周姨娘现在如何了,她们也不声张,问她们,还说恢复得好,快好了,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今笙微微仰了脸,到底是出一丝的笑脸,片刻,她眸微冷,语气轻柔却又带着些许的冷意:“周姨娘若好不了,再拿这两个奴才是问,好好盯着。” “是。”薄叶应下,也同时退下。 对于笙小姐,她是唯命是从。 一位十四岁的小姐,尚未成年,做事的手段却是滴水不漏,她心里是佩服得五体投地的。也正因为有着这样的主子,她行事起来也显得分外嚣张,不把谁放在眼底。 ~ 再次临近傍晚之时,秦嬷嬷和常桂便有些熬不住了。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