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晋王殿下还不发疯啊?! “你呀,也叫他收买了。”禹王妃忍不住含笑点了点如意的头说道。 “谁对您好,我就叫谁收买我,不然……晋王殿下那么坏,我都不理睬他的。” 晋王这王八羔子多年以来对肥仔儿造成了不知多少的心灵的摧残,如果不是世子妃心开阔,早就跟自家美人爹爹告状把晋王水沟里去了。如意哼哼了一声就与禹王妃眼睛亮晶晶地献宝说道,“您不知道这几天,我子过得可快活了,还了人,再没有这样威风的时候!”她努力仰头顾盼四顾,纵横捭阖的样子。 她小小一只,偏要威风八面,禹王妃忍不住含笑看了看她白的小脖子上那鲜红细密的齿痕,侧目去看自己儿子。 广平王世子那多镇定呀,一脸平静,环住了如意柔软的纤。 “你昨儿了人,今儿人就叫陛下送魏国公府去了,陛下清早命人从里传话儿出来,说是与你出气。” 文帝对韦氏一族大概真的是真,这时时刻刻关注念念不忘,昨如意才与韦氏女在魏国公府起了冲突,韦氏女叫人捅了一身血死狗一样丢在国公府门口,都传言说是广平王世子妃厌恶她克了自家伯父的康健干的,后脚儿文帝就在中大怒,痛骂韦氏,认为韦氏对皇帝不忠不孝不敬,实乃逆臣贼子! 不然皇帝陛下赐婚的旨意早就有了,韦氏女为何还迟迟抗旨不遵不肯入魏国公府?! 文帝龙颜大怒,又坚定地认为韦氏女对宗室不敬,这都是家教不严的过错,顺势抹了韦氏女她祖父韦大人的官。 能教养疼这么个东西的,脑子大概都不大好使,怎么能做官呢? 回家好好儿先把儿子闺女的养明白了再说罢! “她……”如意想到魏国公待那个年少佳人疼惜的模样,顿时对她大伯娘即将到来的严峻考验同身受。 张氏若敢对从前后院那些妾室那般对这姑娘,只怕魏国公非休了她不可。 不过魏国公也曾经欺负过魏燕青生母来的,张氏同身受一下,想必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只老太太,当年强着韦氏女不许进门,老了老了,到底眼前不清净。”如意抓着头小声儿说道,“大伯父可怎么与韦妃代呢?” 照顾着照顾着,把人家侄女儿照顾到自己身边当妾去了……这真得太叫人心痛了,韦妃还不得气死? “你呀,收收你脸上的笑再说话。”如意的脸上都笑出花儿来了,哪里有半点儿担心,禹王妃不由无奈地点了点她的头笑嗔道,“调皮。” “调皮才好,与母亲亲近。”楚离忍耐着没有拍开挑眉看着自己的禹王妃的手,却把如意往自己怀里拖了拖,拿自己的手去摸了摸子的额头。 仿佛要把禹王妃的痕迹抹去一般。 “他在府中也是如此?”禹王妃回头与扶额不语的广平王妃笑问道。 哪里如此就够了,天天“娇娇”“阿离哥哥”叫个不停,忒考验人了,广平王妃腔的郁闷说不出口,摆了摆手含糊地说道,“差不多罢。” 子真是没法儿过了,广平王妃见这两个耳鬓厮磨黏糊糊的样子,脸上搐了一下方才与禹王妃轻声说道,“昨儿我家王爷回府,说江夏王往中上折子了,想要废了长子的世子位与他弟弟,后头还有世子自己愿意让爵的陈情表,王爷说陛下允了。” 江夏王……如今该说是长子了,被文帝解除了婚约,又被撵到东洲去,痛痛快快地表示世子这活儿不干了。 当然,他依旧是宗室,也依旧富贵人,只是既然该承担的王府的门楣延续与荣光不能承担,自然就不该继续霸着世子位。 有得有失,才是人生正道。 “世间安得双全法。”禹王妃笑了笑,和声说道,“求仁得仁,已是圆。” 这话说给江夏王长子听听,或许会将禹王妃引为知己,不过此时不提已经撒儿奔走的江夏王长子,只禹王府一个管家匆匆进来,就叫众人脸微动。 大皇子……快马加鞭就要进城了。 “啊……”正叫楚离轻轻舔舐自己嘴不知自己身在何处,浑身轻飘飘的世子妃娘娘,耳朵微微一动,呆呆地说道,“关门,放晋王殿下呀?” 这话出口,广平王妃拍案大笑,禹王妃嘴角搐,重复好朋友方才的动作,扶额不语。 与此同时,笑容谦和地立在城门之上悠然远眺的晋王殿下,才看到一辆马车若隐若现。 打了败仗还想风风光光地进京?做梦去吧! “关城门,放……”他才转头与身边的卫微笑吩咐到这里,竟忍不住猛地打了一个寒战,只觉得巨大的恶意从天而降。 晋王殿下突然噎住了。 第204章 华丽的大车之外,沾了一路上的尘土。 大皇子一脸青白虚弱地半躺在车中,目光无神呆滞地看着头上侧车棚。 他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了,怎么就叫文帝从边关召回,下了旨意夺了他的兵权,叫他回京谢罪。 还有楚峰那个逆子,竟然敢就这样不顾他的死活安危就将他丢上了车命立刻回京,不必提那时他失血剧痛奄奄一息,再如何,楚峰是他的儿子,怎么也得嘘寒问暖前尽孝,把他照顾得好好儿的痊愈了才礼送他回京不是?想到这里大皇子就觉得恼怒,目光冰冷地扫过车中毕恭毕敬的两个太医,他心里冷哼了一声,努力挣扎起身,心里却生出更多的恐惧来。 回到京中,文帝会如何处置他? 他已经被夺爵,会不会被文帝贬为庶人?若那样,他就真的再也不能翻身了。 虽然断臂起始他确实绝望颓废,可是到底没有到了绝境,他的心里已经转圜,依旧想要继续图谋皇位。 不想当皇帝的皇子,那可不是好皇子。 “殿下?”一侧的韦妃脸有些苍白疲惫,见大皇子脸上出淡淡的狰狞,急忙唤了一声。 楚峰到了边关就将大皇子送上车,韦妃自己都被丢下,还是什么都顾不得带着儿子楚昊追在后头跟着,好容易才追上了大皇子的车架。 可是她觉得再辛苦也是值得的,就是如此才能叫大皇子看清楚谁才是在意他,离不开他的人。她与楚昊在他的身边,可是他心里的别的美人,早就不知丢到哪里去了。见了大皇子越发临近京中身体便愈发地好了,韦妃便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去。 大皇子才断臂的时候,她以为他都要死掉,没想到太医真的有两把刷子,将他给医治得很好。 “殿下再用些参汤罢?”韦妃这没有什么情况了,又想起来打扮了,头上一只摇曳的八宝步摇摇曳地垂在她洁白的面颊边,也将她头上的伤疤遮掩起来。虽然面苍白无力,却又要一种格外的憔悴的美丽。她对微微颔首的大皇子微笑,看着他消瘦的脸颊,目中便闪过了淡淡的泪光,急忙垂头强笑道,“这一路辛苦,殿下吃些苦忍着些,回到京里头就好了。” 从前豪迈强壮的大皇子,如今成了这样虚弱的样子,仿佛从天上跌落。 大皇子神复杂地看着努力对自己挤出坚强笑容的韦妃,心里只觉得一股剧烈的恼火。 这是嫌弃他成了废物了?! 努力制了对韦妃的恼怒,大皇子的断臂隐隐作疼,还在提醒他是谁害的他落到了眼下这个落魄的地步。只是他到底宠韦妃多年,韦妃又给他生了活泼可的儿子楚昊,大皇子到底狠不下心来,只看了一旁正睡得正香的白的一个锦衣男孩子,见他白皙可,他的目光缓和了许多,抬起一只仅剩的手来摸了摸儿子的头,这才与脸上出喜的韦妃问道,“赵姬呢?” 这个时候还放不下赵姬?! 韦妃的笑容顿时僵硬了起来,许久方才努力勉强地说道,“她素来慵懒。如今该随大军在后头。” 大皇子打从身子越养越好,就对她冷淡起来,且还更在意在大皇子落难时不见踪影的赵姬。 这其中的道理叫韦妃想不明白,可是心里却只知道,赵姬这个狐狸实在是心腹大患! “你追上我,竟没有带着赵姬?!”大皇子脸微微一变,见韦妃眼里出楚楚可怜的泪光,伤心地看着自己,不由住怒火低声喝问道,“你知道宋云焱是什么人?!竟敢将赵姬丢给他,你是叫赵姬去死?!” 宋云焱险狡诈,恶毒得前无古人的,赵姬落在他的手上还有好儿?大皇子虽然是个男人,不过多年在中是见识过女子之间争斗的,此时便用怀疑的眼神看住了韦妃。 “你是故意如此?!”莫非是韦妃知道自己对赵姬的心意,因此借刀杀人?! “二哥儿匆匆就送了殿下出来,我担心殿下被他害了,哪里顾得上赵姬呢?”韦妃看见大皇子怀疑厌恶的眼神,心里微微作痛,才发现原来这个丈夫竟然为了另一个女子,正在怀疑自己的心与善恶。她再没有如今这样难受的时候了,只抹了抹眼角的一点清泪低声说道,“我原是嫉妒的人,殿下难道不知?我心里喜殿下,就不要将殿下让给别人!赵姬……” “是了,你原是下得去手的人。”大皇子想到韦妃当年将文帝给了自己的美人都送给了军中的军汉,觉得自己明白了,顿时就给韦妃定了罪。 “你真是恶毒!”别的美人儿大皇子不在意,死在大皇子的面前都不会理,可是赵姬在大皇子心里不同,怎么会不在意呢? 多么一个纯洁善良柔情坚贞美好的姑娘呀! “殿下!”韦妃后半段儿给自己辩解的话还没有说呢,就叫大皇子给定了罪,觉得自己好冤枉! “行了!”大皇子懒得与韦妃多说什么,只是她到底是自己喜的女人,还是愿意纵容她一些的,只摆手叫这个确实不如赵姬善良温柔的女人闭嘴,他扬声叫外头的侍卫进来,吩咐几人往宋云焱的军中去保护照顾赵姬,顿了顿,见韦妃偏头目光幽怨悲伤,他叹了一声,招手叫她依偎在自己怀里,拍着她的肩膀低声说道,“你何必嫉妒她?你我之间连昊儿都有了,这样的情分!” “我知道殿下心里只有我。”韦妃叫大皇子这一句话安得心里暖暖的,忍不住在脸上出笑容。 “我喜赵姬,也并未耽误了对你的情,你们生得仿佛,想必这也是一桩奇缘。”什么叫泼冷水?大皇子这就是了。 他揽了揽肩膀变得僵硬的韦妃努力用温柔的声音说道,“就当是你一个小妹妹,容了她又如何?她这样善良可,也当你是姐姐,你何必与她过不去。”他语气之中的怜与宠是韦妃很悉的,可是这一次却并不是冲着她,而是冲着另一个女人。 韦妃只觉的心里剧痛难忍,想要抬头看一看头上这个与自己生活了十几年的男人,却不敢。 她怕,看见这人眼里出的对别的女人的深情。 那也是从前他看着她的眼神。那时候她多风光呀,年轻貌美京中闻名,皇子惊钟情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就像熊熊燃烧的火焰,连他身边平静而立,那个美绝伦的王妃都黯然失。 她就那样轻轻巧巧将号称美冠上京的禹王妃给比了下去,她嫁得再好,做了正妃又如何?一样拢不住自己丈夫的心,叫他人在她的身边,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个求而不得的女子。 他奉承她慕她,为了她与禹王妃争吵,最后什么都舍弃,孤注一掷地娶她进门。那样的与深情,她一度看着从前在自己面前孤高冷淡的禹王妃,知道自己已经把她比下去了,因为她抢走了大皇子的心。 可是如今,她又被别的女子比下去。 更可笑的是,那女子,竟还有一张与她年轻时一模一样的脸。 “殿下。”她就在他的怀里,可是他心里想着的,却并不是自己。韦妃心里拧着劲儿地疼,想要叫大皇子看清楚,却还是忍不住落下泪来。 “我在。”大皇子心不在焉地摸了摸她的后背,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一旁睡的楚昊的身上,想到这个儿子自小聪慧,又有那样的吉兆,他心里又安稳了一些,慢慢地说道,“快些回京去,我要给父皇请罪。看在母后面上,父皇会明白我。” 他顿了顿,又觉得疲惫极了,想到即将入京努力撑住了神,又叫一旁默然不语的几个丫头给自己换了是尘土的衣裳,目光闪烁。 他衣裳脏风尘仆仆,韦妃顿时就明白了,急忙也把自己头上贵重的首饰等等抹下来,披上了一身儿的三成新的洗得有些泛白的旧衣裳。 见她明白自己的心意,到底是年轻的美人不能及的,大皇子面上出意的表情,又命一旁的丫头在太医们搐的目光里,给儿子也穿了旧衣裳。 不是怕过犹不及,大皇子殿下甚至恨不能给衣裳上打几个补丁! “咱们这才是一家人呢。”韦妃喜笑颜开地与大皇子柔情说道。 大皇子入京之后还有几场仗要打,此时闭目养神也不回答,只微微颔首,韦妃知道此时不是生的时候,是决定后前程,急忙也不说话,抱着儿子一同坐在一旁。 大皇子的车架本就轻车从简,因此很快就到了京中,只是才到城门口,却叫人拦住。大皇子就听见外头传来了烈的争论,他归心似箭因此皱了皱眉,出了嫡皇子的威严来挑了帘子探头看去,就见外头竟有一队十分壮的士兵拦住了自己的车架,两个大皇子身边忠心的下人正一脸恼怒地与他们争论什么。 见大皇子亲自垂询,这两个下人急忙到了大皇子的面前,有些愤然地仰头告状道,“殿下!这群狗奴才,竟不许咱们进城!” “混账!”大皇子见这些士兵果然拦住了城门,顿时脸就变了。 “不是不许殿下进城,而是……”当首一个身上穿着良的锁甲,显然并不是扑腾士兵,笑嘻嘻立在一旁说道,“败军之将,殿下大咧咧走正门,是不是不妥?” “你说什么!”大皇子虽然落魄,却还没有到叫谁都踩他一脚的份儿上,见这么一个小小的没品武官都敢在自己面前如此嚣张,几乎出离了愤怒了。 他一双充了鹜的眼睛看着这个掏了掏耳朵吊儿郎当的年少武将,仿佛要将他看到心里去,充了迫,只是见这少年并不动容,大皇子闭了闭眼,冷冷喝问道,“竟敢阻拦皇族!你不要脑袋了?!滚开!给我让路!” 他本想说本王来的,只是王爵被夺,想说本皇子……这又有些悲愤了。 那少年武将目光扫在一旁笑雍容而来的晋王身上一瞬,挑眉,面上越发戏谑。 这个时候不在炙手可热的晋王殿下面前卖好儿,那岂不是天生蠢材,哪里还有脸在朝中厮混呢? “殿下这话就错了。”这少年生得眉目英俊人,又有一股子什么都不要规矩的散漫,吊着眉笑嘻嘻的,叫人看了就很生气,他很没正经地把手搭在了怒气冲冲的大皇子的车上,凑过来也不怕大皇子恼羞成怒给他一耳光,笑嘻嘻地说道,“若臣是殿下,就不好大咧咧走正门,倒仿佛是得胜凯旋了似的。您呐,不如负荆请罪,从侧门夹着尾巴进门,陛下看在您诚心,许能饶了您。” “你!”大皇子在边关骄横惯了,哪里遇上这样无礼的人,顿时大怒! “你竟敢这样与殿下说话,不要命了!”见这少年面容白皙英俊仿若出身显贵,连大皇子都敢不放在眼里,韦妃顿时尖声叫道。 “殿下的意思呢?”这少年实在古怪得紧,看都不看韦妃,只是挑眉看气得呼哧呼哧气的大皇子。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