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拓拦住她:“去哪里?” 她认真说:“我不放心,去侯府瞧瞧。” “瞧动静而已,带网做什么?” “把简姑娘一网捞回来。” 他夺下她的绳网:“真是个傻桩子,净是去做扰人雅兴的事。” 侯府内宅。 简苍从皮网里挣出来,左右打量一下,发觉没有可供她隐藏身形的地方,就扒上雕花圆窗,准备推开木槅翻身逃出去。 萧政推门走进,用长鞭柔力卷上她身,将她拉得离开了窗子。她朝前扑腾,险要倒地,他只好卸了鞭力,任由她摆了控制,一阵风似的扑向了墙壁。 萧政走到她身后,她站在两墙夹角之间紧声说:“你别过来!有什么话就在那边说!” 萧政伸手抚了抚她的发,看到一阵筛糠似的颤纹,涩声道:“你先转过脸来。” 简苍面朝墙里站着,誓不回头。 他又摸了摸她的头发,她仍在颤抖。在狭小相处的地方,她尤其害怕她孤立无援的境地,一旦他突然发难,她就会受到伤害。若是在空阔处,尚能给她偷逃的机会,不至于落得如此胆怯。 萧政越发温和:“你不要怕,我以后都不会打你,我向你发誓。” 在简苍所处的乌尔特族中,誓言如同神谕,不可破除。一个男人若是对女人发誓,就可证明他的心意坚定,必定执行到底。 简苍瑟瑟回道:“不用了,侯爷有话就吩咐吧,我想早些回去。” 她穿着黑裙白袄,扎着漂亮的花辫,从背影来看,像极了萧政初见她时的样子,在茫茫雪原中,映照着一抹孤鸿的影子。她还是那么纤瘦,不喜与他对视,心底积落的痛苦回忆,怕是像雪一般的深了。 萧政走近了一些,用他的气息拥簇着她的背影,低声道:“以后就留在我府里,给我机会,让我照顾你。” 简苍捂住了耳朵:“侯爷有话直说,请早些放我回去。” “你急着走,是想见到谁?” 简苍不敢回嘴,实则是不想见到他。 萧政怎会不懂她的心思,他就是想抓她回来,慢慢驯服她,让她不害怕,一点点接受他盘桓她周围的事实。 既然她不回答,那么他只能改变方法,说一说让她提起兴致、忘记害怕的事。 萧政伸出左臂,抵住了一面墙,凝声说:“我已查明,今晚放水龙灌土的人是一名骑兵,你想怎样处置?” 简苍怔了怔:“骑兵向来是你近侍,与我无任何冤仇冲突,怎会纡尊降贵来嫁祸我?侯爷若是有心,还不如去查查背后的指使者,那人总不成是宋国的探子吧。” 萧政无声浅笑,淡淡道:“查不出来,他拒不承认是他做的手脚,只说无意从水车旁经过,唤奴隶早些休工。” 他的说法很巧妙,已经告诉了她,奴工可提前休息,随后的两天,也会落得轻松,因他实践了承诺。 他未曾说出口的,就是想保留的心意。 骑兵受谁指使,他能推测得出来,不动她,只是多给自己一个见简苍的机会。她的小打小闹,延缓了简苍的进度,也捆绑了简苍留在城里的天数。 如果不是急着修城,他很是愿意放任她生事,将简苍推到他面前来,更好。 简苍躲在墙角说道:“像这样的‘无意’太多了,城墙修不起来,对侯爷不利。” 萧政悄悄将右臂也撑在了墙壁上,拉开身子,不想让她惊觉到他逐步侵染的气息。“回我府里做宠姬,或是嫁与我做妃子,你选一个,就没人敢惹你。” 简苍的背部悚然一凛。“你退远些!我不要你的那些‘好意’!” 萧政退后两步。她问道:“说完了么?我要走了!” 他冷淡道:“今晚是来得去不得,死心吧。” 她见他一反常态的坚持,用心想了想,记起冷双成劝告的要她镇定一些的言辞,便回道:“那你唤骑兵取来模盘,我将栈道工事演练给你看。” 只要能让她转过脸来,好好说上一句话,他必定是应允一切的。 “行。” 骑兵依令去取红枫院厅堂里搭建好的木盘模型,简苍却对着墙角一动不动,只是不再紧张地抖动着声音或身子了。 萧政哄了几句,她像是没听到似的,不应一个字。倘若他一靠近,她就用指抠着墙壁,一点点借着力,从角落里游移出来,沿着壁角线缓缓避走。 萧政伸手去搂抱她的身,她低呼一声,跑得更远。 他冷脸说道:“你还未答复我,土筑方法失败后,筑板里应该填充何种物事。” 简苍顿住了脚步,看似迟疑未定:“我有法子填筑硬墙,可是听得大哥说,侯爷的墙会在黑龙之上,不便站住脚。” 他两三步赶过去,冷冷道:“木迦南说什么你就听?我要你留一晚,偏生不答应!”留她的目的,哪怕对外制造假象也行,告诉众人,她不是遭他弃去的妃子,更不是奴隶。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红枫院里围着一桌做手工。 简苍颇有些紧张地问冷双成:“小侯爷向你提了亲?” 冷双成:“我没应。” 简苍舒一口气:“那就好。” 以后不要常瞧见那张一模一样的脸。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