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余修远问,“在想什么?” 挽着他的手臂朝客厅走,岑曼状似无意地说:“周睿好像对分子料理也很悉,我还以为只有学化学的人才会对它兴趣,比如你,比如小梁总……” 余修远带着她同坐到一张单人沙发上,他随意地“嗯”了声,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你跟小梁总是不是先前就认识的?”岑曼调整了一下坐姿,虽然坐得舒服,不过却把大半重量都在余修远身上。 余修远干脆将她抱到自己腿上,她没有拒绝,反而扭着脖子看着他,眼巴巴地等着他回答。他虽然没有躲避她的目光,但是也没有说话。 他越是沉默,岑曼越是觉得自己的直觉是正确的。不等他给予答案,她便心急地往下问:“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怎么认识的?以前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欣赏够她那困惑又疑虑的表情,余修远才慢条斯理地开口:“你很想知道?” 岑曼用力点头,正以为他要为自己解惑,不料他却吐出了几个字足以气死人的字眼:“那我不告诉你。” 第55章 空港(二) 得知余修远又拿自己寻开心,岑曼揪着他的衣服撒野:“逗我就这么好玩吗?” 余修远放松身体靠在沙发靠背上,衬衣的纽扣被蛮力解开,他也毫不在意:“确实好玩的。” 岑曼更加用力地扯他的衣领,而他指着喉咙夸张地咳嗽起来。明知道他只在装模作样,她还是松了手,别过头“哼”了一声:“这么喜玩,你逗小猫小狗去!” 眼看着不对劲,余修远连忙哄她:“小猫小狗哪有你可?” 他轻声细语地在耳边说上几句情话,岑曼的脸就绷不住了。她重新将脸转回去,问他:“那你快说,你跟梁溯是不是以前就认识的?” 余修远反过来问她:“听说过他的名字、知道他某些往事,这算不算认识?” 岑曼带着怀疑的目光审视着他:“就这样?” 余修远回答:“你没听见梁溯今天是怎么说的吗?他说的是‘久仰’,这就可以证明我们只是第一次见面了吧?” 虽然他说得坦然,但岑曼却不尽信:“可我觉得你对他好像有敌意呀。” 他对岑曼挑了挑眉:“是吗?” 她说:“要不是这样,你为什么不跟他握手,还不给人家好脸?” 余修远脸部改:“别的不说,单是因为你对他这么上心,我就客气不起来。” 岑曼否认:“我才没有对他上心!” 这下换了余修远有理:“还说没有,刚才你可是三句离不了他。” 嗅到他话中那酸溜溜的味道,岑曼觉得好笑:“我的重点是你不是他!” “既然这样,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余修远摆出一副接受她辩解的表情,接着又说,“明早还要上班,你先洗澡吧。” 岑曼没应声也没动静,余修远便直起身体贴近她,用轻慢的调子在她耳边说:“你该不是想跟我一起洗吧?” 不用回头看他,岑曼也能想象他此际那副坏笑的模样。在他说出更放肆的话语前,她便从沙发跳下去,头也不回地逃掉了。 余修远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坐在沙发上,当岑曼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他原本弯起的角抿得发紧,眼底若有似无地闪过了一抹霾。 进了浴室以后,岑曼才发现她不仅没有问出个究竟,而且还莫名其妙地被他“兴师问罪”。她无奈地摇了摇头,过后渐渐就将这件事抛诸脑后。 不过,自从那次以后,岑曼就没有在周末回研发中心加过班。这不是因为她怕引起余修远的不,而是倪副总又要求人事部聘请了两个研究专员,专门负责协助她完成研究和监控的工作。 倪副对此并没有多作解释,却曾很含蓄地示意岑曼不须太拼命,像周末加班这种事就可免则免。由始至终,他亦未曾提过梁溯,而她可以猜到,这一切想必是梁溯授意的,否则他也不会特地作这番安排。 对于梁溯的用意,岑曼倒是猜不透。这番举动表面上是为她分忧,但她总觉得古怪,至于哪里古怪,她又说不上来。 虽然岑曼的工作清闲下来,但是整个项目正密锣紧鼓地开展着。三个月后,斐州、霜江等试点城市的分子料理餐厅隆重开业,他们整个团队筹备已久的重点项目,终于来了接受市场考验的时刻。 由于宣传的势头和力度充足,各地分子料理餐厅的反响尚算不俗,不少食客慕名前来尝鲜。岑曼有次跟同事到门店视察,餐厅里全席爆,候座区还坐着十来个等位的食客,这使大家都备受鼓舞。 开业首月的月度盈利报表出来后,公司高层以及董事会成员对这个项目的反对力量逐渐减小,就连之前极力阻止的元老级股东,也开始动摇态度。 当然,质疑的声音还是存在的,有的人认为,分子料理餐厅能够开门红,只是因为大众对新鲜事务抱有好奇心理,若然热一过,就有可能出现门可罗雀的状况。 面对这些顽固阻力,最有效的抵抗法宝就是一张漂亮的成绩单。当第二个月的盈利比首月高出两成,且还有上升的趋势时,质疑的声音又消退了不少。 商业运作,利字当头,眼见项目有利可图,领导层便一致同意在此投放更多资源。 分子料理在国内尚未开始真正行,很多人对此仅有一个模糊的概念,因此雅蕾有意将分子料理与自身品牌进行捆绑,让大众提起分子料理,就自然而然地想到雅蕾旗下的分子料理餐厅。 经过多番商议策划,雅蕾决定用多种营销手段来加大宣传推广力度,并邀请时下当红的明星作代言人。代言人是通过公司高层和网民投票选出的,一位是颜值爆表的小鲜符骏,而另一位则是被封为新晋宅男女神的张嘉绮。 为了请来这两位当红明星,雅蕾不惜一掷千金,因而这个代言很快被敲定。 岑曼已经大半年没有见过张嘉绮了,上一次跟她接触,还是在《二丁目的秘密》的杀青宴。她以为这位大明星早已经把自己忘记,待她们碰面上,没想到张嘉绮仍能一眼将自己认出,还语气傲慢地说:“是你?” 由于大姨妈来访,岑曼在会议开始前还跑了一趟卫生间,不料清洁阿姨正在打扫,她只好到楼下解决,这么一耽搁就迟到了。她匆匆忙忙往回走,结果跟刚出电梯的张嘉绮等人撞个正着,想到双方的合作关系,她只得礼貌地跟张嘉绮问了声好,随后将人领到会议室。 看见张嘉绮进门,倪副总亲自起来相,并热情地为她介绍在座的一众员工。 张嘉绮脸笑容地跟他握手寒暄,而张嘉绮的经纪人则说了一大堆恭维的话,听得倪副总心花怒放。 今天有几家参与竞标的4a广告公司前来比稿,张嘉绮前来参与,实在让岑曼到意外。岑曼不是提案评审员,坐在这里不过是因为倪副总让她过来提提意见而已,她不起什么关键作用,没过一会儿就开始走神了。 结束这个冗长的广告招标评审,天已经变得昏沉。几家竞标的公司已经离开,偌大的会议室内突然变得空旷起来。 倪副总简单地说了几句总结的话,随后循例让大家发表看法。岑曼小腹有下坠,倒不算疼,却让她到不适。他们议论纷纷,她就安安静静地坐着,时不时动一动笔头,作出一副记录的样子。 当讨论从烈转为和缓时,众人的意见也发表完毕。以为即将散会,岑曼脸上终于出了一点雀跃的表情,就在大家沉默下来的时候,张嘉绮突然把焦点指向了她:“岑小姐一直没有出声,我倒是很想听听你的观点。” 这话说得轻巧,但实质却是刁难。岑曼有几分错愕,她状态不佳,本就没准备任何发言辞,至于刚才那几个比稿提案,她更是印象不深。 在此之前,张嘉绮都是直呼倪副总、张部长之类的职称,还没有叫过谁先生或小姐。此话一出,有人便口直心快地发问:“张小姐,你跟小岑是旧识?” “当然认识,我们的渊源还不浅呢,这想来都是缘分。”张嘉绮朝她一笑,“我说得没错吧?” 对上那女人的目光,岑曼不难察觉那她眼中的诈。她笑了笑当作回应,继而硬着头皮说出自己对这个广告的看法:“我个人比较偏向于耀世的提案,分子料理又被称作‘实验室美食’,通过一段发生在实验室浪漫情来引受众眼球,应该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张嘉绮低头玩着自己的闪亮亮的水晶指甲,随口应声:“是这样吗?” 不知道这女人的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岑曼只好以不变应万变:“是的。” 张嘉绮慢悠悠地点头,突然话锋一转:“可我觉得这个提案很庸俗,现在的广告,有事没事就扯上情,一点新意都没有。” 会议室的气氛似乎变了,大家的视线不约而同地投向岑曼,沉默着等她应对。 岑曼直起板,不亢不卑地回答:“依我看来,庸俗并无不妥。我们做广告,目的就是让分子料理这样特别的美食融入大众,经过庸俗的广告的中和,我相信会有更广的群体愿意接受。况且,任何事物行,肯定是有道理的。正是因为喜的人太多,所以才可能显得庸俗,当然这也不能以偏概全、觉得大家都喜的东西就是庸俗的,就像大批影拥护张小姐,我们谁也没说你庸俗呢!” 话音刚落,会议室就响起了一阵很短促的低笑声,不知道是谁发出来的。张嘉绮的脸微微变了变,好半晌也没有作声。 张部长以及其中两位同事都支持耀世的比稿提案,听了岑曼那番言论亦在心里暗。 散会结束后,岑曼第一个离开了会议室。或许是大姨妈作祟,她就算把张嘉绮堵得说不出话来,还是烦躁得想骂人。 提着手袋走到大堂,岑曼才发现自己忘了通知小李过来。她又烦躁了几分,正想着要不要坐计程车回去,手机突然就响了。看着屏幕上显示着余修远的名字,她原本下沉的角,便神奇地上扬了。 第56章 空港(三) 手机被接听,余修远的声音就传到她耳边:“下班了吗?” 岑曼回答:“刚下。” 余修远说:“那就下来吧,我在你公司楼下等你。” 走出办公大楼,岑曼很快寻觅到那台悉的车辆,余修远恰好也发现了她的踪迹,随后先一步把车子驶到她跟前。 以往小李并不把车子驶过来,为了不影响通,岑曼一上车就对他说:“开车吧。” 余修远笑她:“干嘛?我还见不得光?” 想到了刚才那心情不的源头,岑曼故意说:“没错,公司里有很多小伙子暗恋我呢,总不能被你挡了我的桃花吧!” 余修远半真半假地说:“光挡桃花有什么用?我比较想将它们连拔起。” 岑曼问:“那你的桃花,我又应该怎么对付呢?” 他不以为意:“我哪来的桃花?” 耳边那回响起那把故意找茬的声音,岑曼没好气地吐出三个字:“张嘉绮。” 听见这个名字,余修远的额角青筋猛地一。他在心里埋怨纪北琛给自己挖了这个大坑,嘴上突兀地转移话题:“今天这么晚才下班,忙什么?” 这男人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岑曼懒得提起,随口应他:“还是那些。” 余修远知道她这几天的状况,听出她语气不妥,他分神看了她一眼:“不舒服?” “没事。”岑曼说,“今天有点累。” 他问:“要不请两天假?” 岑曼将手支在车窗上,眼睛斜斜地看着他:“你又怂恿我偷懒,要是我丢了工作,你肯定很高兴吧。” 余修远说:“高兴算不上。你真丢了工作也没什么的,我养你就是了。” 岑曼笑起来:“这便宜我可不敢捡。” 余修远也笑:“不捡也没关系,反正你已经逃不掉了。” 晚上回到公寓,岑曼早早就缩进被窝里休息。余修远也回了卧室陪她,她几次辗转后,他的手臂便伸了过来,虚虚地把自己环在怀里。 或许是由于身体倦乏,岑曼很享受被温柔地抱着。依偎在这宽阔的膛,她渐渐平静下来,跟随了她一天的浮躁终于被抹掉。温热手掌从她的睡衣下摆探进,轻柔地在她微凉的小腹上按,一点一点地缓解着她的不适。 直至小腹被捂出了薄汗,岑曼才将他的手挪开,他改而搂住她的,问:“喝不喝水?” “不喝。”岑曼吐了口气,并用脑袋蹭了蹭他,像一只被伺候得意的猫咪。 才安分了一会儿,岑曼又开始翻身,他俩靠得近,不小心就磕到了余修远的嘴。 余修远闷哼了声,接着用很宠溺的语气抱怨:“你就不能乖乖地躺着吗?” 岑曼把脸埋进了余修远的膛,大半个身子都贴着他,说话时声音很含糊。 软玉在怀本该足,但这种情况却让余修远倍折磨,真怀疑这丫头是故意的。他没听清楚她说什么,于是就问:“说什么?” 这下岑曼抬起头来,委委屈屈地重复:“我也想乖乖躺着,可是我的好酸……” 余修远将手按在岑曼的后上,力度适中地替她着:“叫你别忙起来就坐着不动,你不听话,现在就遭罪了。” 岑曼撇了撇嘴,不假思索地说:“你以为你没有责任吗?” 听出她话中所指,余修远低笑了声:“我明明很克制。”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