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曼惶恐地摇头,还是吐出那两个字:“别啊……” 觉到她正轻微地颤抖,他的动作是停下来了,但嘴上还是说:“现在才知道求饶,惹我生气的时候怎么就那么硬气?” 岑曼不敢动,确认余修远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她才呐呐地开口:“你欺负人还有理了?” 余修远一听,张嘴就往她后颈咬下去,她吃痛,十分幽怨地说:“这么用力,都咬出血了!” “出血就好,不点血怎么让你记住?”余修远狠狠地说。 她更加幽怨:“要是留疤怎么办?” 余修远有点啼笑皆非,他说:“皮都没咬破,留什么疤!” 岑曼委委屈屈地“哦”了一声,这下终于敢怒不敢言,缩着脑袋一动不动的。半晌以后,她才试探地挪动着身体,只是,她还没翻过身来,余修远就低喝:“别动了,睡觉!” 第29章 小子(二) 这些年来,余修远也不是没有心难耐的时刻,也不是没有起过将岑曼就地正法的念头。不过,要做这种情人间最亲密的事,总得要她心甘情愿的,否则就算有天大的快,于他来说也不算是享受。 就像上次发现她竟无法无天地给张嘉绮当替,这个不省心的丫头既然那么喜,余修远真想把她扒光、然后把该做的不该做的通通做一遍算了。只是,在最后的关头,他还是决定改变主意,尤其听见她骇得声音都颤抖的时候。他承认他不算懂得怎么一个人,但给予她最起码的护与尊重,他还是懂得的。 余修远突然无比庆幸他们始终没有走到那一步,岑曼若是连这点忌惮都没了,依她的子,就算不把他气得半死,也会变着法子让他暴跳如雷。这种太大光彩的手段确实能震慑得了她,但对他来说绝对不是什么万全之策,他不仅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同时还低估了岑曼对他的引力,若再有下次,他真不敢保证不会擦走火…… 尽管带着几分的怨念入眠,岑曼还是比她身旁的男人睡得好。翌清晨,她就被耀眼的光刺醒,本能地伸手摸索大熊,结果却碰到了一张温热的脸。脑海里掠过昨晚那混的映像,她倏地睁开眼睛,同时扯着薄被坐起来。 经过这么一番动静,余修远还是静静的侧卧在上。客房的双人不大,他一个人就占了大半的位置,睡觉的时候,岑曼缩在他怀里,而那只可怜的大熊则被挤到了地板。看了看那个睡得正好的男人,看了看背朝天地趴在角落的大熊,又想到他睡前犯过的浑,她突然冒起的一把无名火,捡起大熊就往身上狠狠地甩过去。 虽然大熊布偶软绵绵的,但那样大的冲力砸在身上,余修远不可能毫无觉。他睡得不好,猛地被吵醒便冒出了几分气,他半撑起上身,眉头紧锁地看着岑曼。 看着一脸不的余修远,岑曼的心里开始打鼓。昨晚她已经见识过这个男人疯狂的一面,男女双方本身就力量悬殊,若非他肯手下留情,她早就遭殃了。以前她把人惹着了还能躲着避着,现在置身异地,还跟他于同一屋檐下,他要是铁了心要动真格,她就算再怎么反抗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想到这里,岑曼就开始怂了。她站在原地,抓着大熊的手微微发紧,脸上也出了一丝忐忑。在余修远的沉默的注视下,她不得不出声,用讨好的口吻问他:“你……要起了吗?” 听见她的话,余修远就重新倒在上,数秒以后才给了她两个字:“不起。” 最近公事繁忙,再加上昨晚那一闹,余修远眼底便起了一层浅浅的乌青,而他下巴的胡茬子又长了一点,看上去有点憔悴。岑曼悄悄地打量了他半响,最终只把大熊放在上,然后轻手轻脚地走出了房间,并用外面的卫生间洗漱,免得打扰他补眠。 余修远虽然说不起,但没过多久,他又自动自觉地爬了起来,径直的走到客厅问岑曼有什么早餐吃。 岑曼已经把剩下的那两片吐司烤了吃了,她以为余修远会像自己那样睡到中午,因而没想过要给他准备早餐。她倚在沙发上看电视,正看得兴起,于是就随口说:“你自己看着办吧。” 余修远问她:“你吃过了吗?” 他那高大的身躯挡在电视机前,岑曼扬手示意他走到一边去:“吃了。” 余修远揪起她的手臂,说:“换衣服,跟我去吃早餐。” 岑曼不太情愿:“都说我吃了!” 不用追问,余修远也猜到她吃了什么:“老是不把早餐当一回事,就那点吐司怎么够?赶紧的,换衣服去。” 岑曼不理他,窝在沙发不肯起来。 他脸稍沉:“听见没有?” 最终岑曼还是不情不愿地跟着余修远出了门,余修远也没问她想吃什么,直接就去了小区里的一家馆子吃灌汤包。 这家馆子是一对小夫经营的,主要是做这个小区居民的生意,他们认得余修远,见他进来便很热情地打招呼,并问他:“今天还是吃三鲜灌汤包吗?” 余修远笑着点头,同时问岑曼:“你吃什么?” 第一次见他带着伴儿来吃早餐,老板娘一时好奇就问:“这位是余太太吗?” 余修远伸手将她搂过来,问老板娘:“你看着像吗?” 老板娘自然能察觉他眉梢眼角间的喜之,她乐呵呵地说:“当然像,像极了。” 岑曼只能出微笑,当老板娘转过身时,她便掐了余修远一把,表面上并无异样:“我也吃三鲜灌汤包吧。” 热腾腾的灌汤包很快被端上来,余修远将筷子递给她,并细心地叮嘱:“当心烫。” 岑曼轻轻地呼了两口气,待灌汤包不再冒热气,她才小心翼翼地咬了下去,那层软薄的外皮被咬破,鲜美的汤汁便迫不及待地溢出来,舌头被轻微地烫了一下,但仍旧阻挡不了那颗迫切品尝美味的冲动。 见了她那猴急的模样,余修远无奈地摇了下头,再一次提醒她:“慢点吃。” 灌汤包里的馅料清可口,伴着鲜美的汤汁,美味得让她的味蕾都舒展开来。她舔了舔,继而又夹了一个:“你怎么发现这么好吃的包子的?” 他慢条斯理地尝了一口,回答:“运气好就发现了。” 岑曼足得眉开眼笑,如果早知道这里有这么好吃的灌汤包,她肯定每天都乖乖地吃早餐。 反正出了门,他们吃过早餐就顺道去了一趟超市。岑曼就一个劲地往里面放自己喜的食材,推着购物车的余修远在后面提醒她:“诶,帮我拿几罐啤酒,还有挑两盒肥牛。” 岑曼问他:“肥牛怎么吃啊?” 他说:“你怎么做我就怎么吃。” 她横了余修远一眼:“还要我给你做?你想得美!” 余修远拉过她的手,牢牢地握在掌中:“余太太,给老公做饭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这三个字像有魔力,岑曼的心跳瞬间了:“谁是余太太!” 他一手推着购物车,一手牵着岑曼往前走:“刚才老板娘这样叫你,你没有否认不是吗?” 岑曼为自己辩解:“我那是不想老板娘尴尬!” 余修远点头,像是相信她的说辞。 她的情绪刚平复过来,余修远又悠悠然地说:“可我觉得你听得很高兴啊……” 她终于抓狂:“余修远你这个讨厌鬼!” 余修远倒是笑得开怀,正走在毫无人迹的蔬果区,他便低头啄了一下她的脸蛋:“我也跟你一样高兴……” 岑曼总是很容易被他哄得心神漾,最后还是跟他一起上网查食谱,摸索着做了一道金针菇肥牛卷。 每逢周末,岑曼总是懒洋洋的,一般不会做什么正经事。吃完午饭,她又窝在沙发看电视。余修远还记得他曾答应过要教岑曼做数据分析,于是就将她从沙发上拉了起来,一遍又一遍地教她怎么基本的作。 岑曼学得很快,看她掌握了技巧,余修远给她几份资料给做练习,而他就进了书房忙碌。 没过一会儿,余修远就出去查看她的进度,顺便看看她做得怎么样,不料却发现这丫头正晃着脚丫子在吃薯片。岑曼见了他就急匆匆地把薯片藏到身后,跟小时候偷吃零食那小模样简直一模一样,他双手抱,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很好吃?” 岑曼了张纸巾擦手,然后将茶几上的笔记本端到膝盖上:“数据分析嘛,我现在就做了……” 她的心思还在薯片上,一下没集中力就跳了一个步骤,余修远十分眼尖,立即就发现她的失误。他重新坐沙发上,将她的笔记本拿过来:“你又做错了。” 岑曼虚心受教,余修远耐着子又给她讲了一遍,之后问她:“这回记住了吧?” 她连连点头:“记得了!” 她应得这么快,余修远非常怀疑,他不太放心,于是就说:“算了,我再做一次给你看。” 初时岑曼还是听得很专心的,但后来却嘴馋起来,忍不住捧着薯片咯吱咯吱地吃。余修远的手顿在键盘上,他转头看向她,而她便抓了一把薯片送到他嘴边:“你尝尝,沙爹牛口味!” 余修远挣扎了下,最后还是面无表情地张了嘴,咀嚼几下就了。岑曼吃得更,她还说:“我姐以前教我做作业,我们也是一边吃东西,一边干正事的……” 余修远说:“还有一边看电视对吧?” 岑曼恍然大悟,拿起遥控器就把电视开了:“对对对,难怪我老觉得差点什么……” 这下余修远连仅剩的一点脾气都没了,看她只顾着放松玩乐,他也不再强人所难。或许被她的懒惰情绪传染了,他也在沙发上窝了整个下午,无聊地陪我她看了几集肥皂剧。 当那肥皂剧响起了片尾曲,余修远才准备回书房继续手头上的事务,他正想让岑曼起来,却发现她早已枕着他的腿睡着了。他伸手轻触着她的脸,看着她的睡容喃喃低语:“又懒又嘴馋的小笨猪……” 第30章 小子(三) 在余修远的记忆里,他和岑曼似乎很久没有这样和平而放松地相处过了。 跟他谈恋之前,岑曼绝对是那种乖巧听话的邻家妹妹,他说一她绝对不说二。当他们的关系发生变化后,岑曼在他面前,虽然同样是那个幼稚而懵懂的小女生,但却多了几分主见和原则,不再什么都唯他是从。 他脾气不好,而这丫头又是死心眼,结果闹了这么多年仍在互相拉锯。现在看来,迁就和退让也并非难于上青天,而合理地忍耐和包容亦是一个男人应有的觉悟。 岑曼虽然耍撒野,但也十分好哄。余修远有时不经意地把她惹怒了,若肯主动低头,她倒不会得理不饶人,只有拒不认错,她才会死磕到底。 岑曼也承认,在余修远面前,她确实改不了那点小女生的任和娇气,但外人面前,她向来知晓分寸,尤其在工作的时候,总是认真严谨得很,即使领导多番挑剔,她也不会有什么怨言。 在余修远的协助与教导下,岑曼已经适应了当下的新岗位。工作走上了正轨,她的任务亦渐渐繁重起来,当初她跟余修远说的那句忙得连吃到也要预约的负气话,竟然成了现在的真实写照。 近来这几天,岑曼每晚都加好几个小时的班,以往都是小李到公司接她的,现在就换成了余修远亲自过来,有两晚还要他在楼下等了大半个小时,她才匆匆忙忙地出走办公大楼。 岑曼比自己还要忙碌,余修远对此有所微辞,看着她一天一点地消瘦和憔悴,他心里很不是滋味。人是他带来斐州的,若他不把她照顾得稳稳妥妥的,就算岑家两位长辈不追究责任,他也会心疼万分。只是,她花了这么多力在新岗位上,他又不好让她放弃,思来想去只好暂且按兵不动。 今晚余修远又在雅蕾的办公大楼楼下等了她二十分钟。看着她着晚风朝这边走来,他便下车给她开门,还用开玩笑的口吻对岑曼说:“你说别人会不会觉得我是吃软饭的小白脸?” 在办公室里待了十来个小时,岑曼的神经紧绷得不行。将座椅下放了一点,她一边放松着发僵的颈肩,一边应声:“你看看你戴的是什么腕表,开的是什么样的车、住的又是什么样的房子……我可养不起你这样的小白脸。” 余修远分神看了她一眼,问:“很累?要不要吃点夜宵再回去?” 岑曼摇头:“我想睡觉。” 结果还没抵达小区,岑曼已经在车上睡着了。她睡得不稳,余修远刚停好车,她就缓缓地掀开了眼皮。 余修远替她打开车门,瞧见她那副呆滞的模样,他说:“我背你。” 她不习惯在大庭广众做这么亲密的举动,因而立即拒绝:“不要!” 端详过她的神,余修远便猜到她的顾虑,他低笑了声:“这么晚了,没什么人看见的。” 小区内那欧式路灯默然地照亮着空的路径,两旁笔的绿树投下被拉长的倒影,在沉静的深夜,晚风穿过枝桠的沙沙声显得尤为突兀。 岑曼张望了一下,最终还是趴上了余修远那宽阔的背。抬头就看见那轮如勾的弯月,她抱着余修远的脖子,很高兴地对他说:“看,月亮出来了!” 余修远笑她:“大惊小怪,你没见过月亮吗?” 她报复地扯余修远的耳朵:“我没在你背上见过月亮,不行吗?” 他却说:“我以前也背过你看月亮,你忘了而已。” 岑曼问:“什么时候?” “我也记不清楚了。”思索了三两秒,余修远又说,“总之有这么一回事,好像是哪一年的中秋……” 他们有一句没一句地扯着往事,岑曼的倦意有所消退。回到公寓以后,她便打开了笔记本,把落下那一点收尾工作完成。 余修远见不得她这样拼命工作,二话不说就赶她洗澡睡觉。她倒是听话,把文档保存好就拿着换洗的衣服进了浴室,而他那紧绷着的脸才放松了些许。 连续忙碌了半个月,岑曼手头上的任务才开始减少。好不容易空闲下来,她就给余修远拨了通电话,问他要不要跟自己吃饭。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