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战瞪了那些人一眼,朗声道:“各位兄弟们,都别同我争了!这里我年纪最大,经验最丰富!家中孙子都有了,你们这些个,有些家中儿女还小,还有的年纪一大把了,连媳妇的滋味是啥都不知道,跟我争什么?都别争了!将军,就末将了!” 几个年纪一大把的,被嘲笑得迅速红了脸,小声嘀咕:媳妇是没说上,可女人的滋味俺可是尝过了的。 萧逸宸拱手,声音沉痛,掷地有声,“俞将军,本将军承诺,八天后,定会带着征西军、李家军,与你们汇合!” 请无论如何,坚持到最后! 俞战豪迈大笑,“末将等着与将军,痛饮胜利酒!” 第136章 一三七、李钰立奇功 李钰见到三天不见人影的秋无涯,很是高兴,兴高采烈地跑到他面前,“无涯兄,这三天你去哪了?我可想你了。” 秋无涯瞅他一眼,不怀好意道:“李钰,你知道作战计划已定,今晚就要出发了吗?” “本来不知道,你一说我就知道了。”李钰先是楞了楞,继续笑容面。 “你运气很好,进入的是死亡队。”秋无涯凉凉道。 “什么意思?”李钰一怔。 “你的顶头上司俞将军,负责带领两万将士,拖住十五万太中驻地瓦刺军八天。”秋无涯两手一摊,脸幸灾乐祸,“两万对十五万,十死零生,你说是不是死亡队?” 李钰所在的组是属于俞将军名下。 “剩下六万对二十五万,也没好到哪去。”李钰耸耸肩,面上摆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既来之,则安之。” 秋无涯瞬间刮目相看,“看不出你还有这等视死如归的心态。” 他正要伸出大拇指,哪知李钰哇的一声哭了,“无涯兄,我很想这么说,可是我真的做不到!哇…我不想死,我还要回去娶阿锦,无涯兄,怎么办?” 秋无涯收回手,给李钰两个鄙夷的卫生眼,万分嫌弃,“既然这么怕死,你来干什么?” “男子汉大大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李钰噎噎道:“我总不能给我李家丢脸!” “还没上战场,就哭成这样,你不觉得你现在已经给你李家丢脸了吗?”秋无涯凉凉道。 李钰抹抹眼泪,“这里只有无涯兄,又没外人,怕什么?出去外面,我肯定装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来!” 秋无涯嗤笑一声,不信,“那你慢慢哭,我去跟少爷告别!” “等等我!我也去!”李钰快速抹干眼泪,跟在秋无涯后面跑出去了。 兵分两路。 俞战带领的两万将士,一路东行,两天后的傍晚,到达离瓦刺驻军约二十五里外的一片森林。 “传令下去,就地扎营,好好休息,明早出发!” 秋无涯和李钰扎好营帐后,李钰主动道:“无涯兄,你先休息,我去打水。” 秋无涯大老爷们似地往帐里一躺,挥手道:“去吧。” 两人之间这些子倒是培养出了一些默契,李钰有事,就是秋无涯照顾他,没事的时候,李钰自动自觉地充当小弟,给秋无涯打水、带饭、洗衣。 沿着森林里的崎岖小石路一直往前走,约一里开外有条河,河面不宽,过了那条河不远,便可见到瓦刺驻军。 傍晚的森林很冷,向上望去,黑漆漆的天空得人呼困难,林中寒风阵阵,夹杂着野兽的呜咽声,听得人心里拔凉拔凉的。 李钰浑身一抖,捂紧身上的铠甲,紧紧跟在一群同样去打水的士兵后面,快步朝前走去。 适合打水的地方不多,李钰乖乖地排着队,先来的士兵们打了水后,轻松拎着两桶水往营地回走。 约十人后,轮到李钰,他将木桶沉入河中,快速提起,用事先准备的瓢舀了一瓢,打算先喝一口水解解渴。 水刚放到边,突然有股若有似无的香气,钻到他的鼻子里。 李钰疑惑地将瓢拿开,那股极淡的香气消失了,他又将瓢移近,又闻到了香气。 李钰此刻已确定那香气是从水里传来的,但水怎么可能有香气? 他问身后的士兵,“这位大哥,你闻到这水有什么香气没有?” 士兵不耐烦道:“水哪有什么香气?腥气差不多!你快点,后面好多人排着队!” “前面那个细皮的小子,动作快点!” “是不是股腚子开了花,所以行动缓慢?要是这样,哥哥我帮你打水!” 这话一出,一行人暧昧的大笑起来。 李钰生得红齿白,粉雕玉琢,在一群壮的士兵中间,显得格外扎显。 加上他动不动生病,什么事情都靠秋无涯护着,这些人难免将他与秋无涯想到一块。 不过秋无涯功夫高,曾有人私下拿他们开玩笑的时候,被秋无涯教训过,后来只要看到秋无涯,个个就躲得远远的。 现在秋无涯不在,只有李钰,一个二个的,便肆无忌惮了。 李钰涨红了脸,“这水…可能有问题,不能喝!” “切,这深山里的水,能有什么问题?少在这危言耸听!”一个高壮的大汉从前面走过来,夺过李钰手里的瓢,将里面的水一饮而尽后,将瓢回李钰手里,“老子高虎偏就喝了,瞧瞧,有问题没?” 他动作极快,李钰想阻止已是来不及。 “快滚,别挡着老子打水!”高虎随手一推,李钰差点摔倒,但他没有退让,反而张开双臂拦在河前,“这水真的有问题,你们相信我!这水里有股香味,这香味带着腐蚀糜烂的味道,我不知道是什么,但我可以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先不要喝,让军医来看看!” 高虎比李钰高出最少半个头,他一把抓住李钰的衣领,将他拎起,恶狠狠地道:“小子,再叽叽歪歪的,信不信老子将你扔下去?” 李钰被勒得不过气来,双脚离开地面半寸,仍坚持道:“你扔我我也要说,这水,这水真的有问题!” “别废话,高虎,直接将这小子扔下水,让他喝个,看他还敢不敢胡言语,危言耸听!” “对,扔下水,扔下水!” 一群人跟着拍手起哄,看好戏不嫌事多。 军中明令止斗殴,但都是力旺盛的成年男子,哪可能没有任何摩擦? 只要不闹大,或有人故意告状,大家都是睁只眼闭只眼。 见李钰嘴硬,高虎一怒,双手举高,正要将李钰扔下去,后面传来一道威严的声音:“发生了什么事?军中不许斗殴,你们不知道吗?各去领二十大板!” 来人是巡察经过此地的将军俞战,即这次行动的最高指挥官。 高虎赶紧放下李钰,整个人一缩,竟是比先前矮了半个头的觉,“嘿嘿,将军,我们兄弟闹着玩呢。” 他撞撞李钰,低声音,“是不是兄弟,快说话啊,你想挨板子吗?” 李钰顺过气来,没有附和高虎,反而大声道:“报告将军,这水有问题!不能喝!” 俞战大吃一惊,“有问题?有什么问题?” 李钰红着脸,“末将不是大夫,不知道确切的问题,但末将闻到这水里有一股很不好的香味,请将军派军医来查看。” “有不好的味道?”俞战大手一扬,“拿来本将军闻闻。” 大汉立马递上一瓢水,俞战闻了闻,又递给身边的副将,“本将军没闻到什么味道,你们闻闻。” 随他一起来的几位副将闻了闻,都纷纷摇头,“将军,末将什么也没闻到。” “真的有!”李钰急道:“我的鼻子对气味特别!不信你们可以考考我!” “将军事务繁忙,你一个小兵,别浪费将军的时间。”俞战身边一位方脸副将喝斥道。 李钰见几人要走,大声吼道:“刘副将,你方才小解的时候,是不是不小心到手上了?” “咦,你怎么知道?”刘副将拿起手闻了闻,又抓抓头,“我明明洗过手了的,难道我忘了?” 他身旁几人连连作呕,一人道:“刘连你个混蛋,居然用沾了的手抓饼,还分给我们吃!你等着,老子明天跟你单挑!” “我洗了手的,我真的洗了手的!”这个黑锅刘连不背。 可那几人哪肯信他!纷纷跟他下战书,一下子背了好多债的刘连,将怒火发到李钰身上,“小子,给老子把话说清楚!你是不是偷看老子了?” “不是,刘副将,我闻到你手上有味道。”李钰解释道:“陈副将方才吃了牛饼,后来吃了韮菜饼…” “什么?你不是说你只吃了韭菜饼吗?”刘连瞪大眼,“老子就说老子的牛饼去哪了,原来真是你偷吃了!” 陈副将陈天告饶,“刘兄刘兄,他瞎说的…” “好了,都别闹,听他把话说完!”俞战大手一挥,周围瞬间静下来,他指着李钰,“你继续说。” “俞将军方才应该遇到过狐狸,袍脚上有股子狐狸味,林副将身上带着块帕子,上面有兰花香味,许营长刚刚用手抠过泥…” 他挨个说出每个人身上独有的,一般人闻不到的气味,刚开始所有人还怀疑他是运气好撞对了,等到了后来,个个都面不可思议的神情! 这细皮的小子,居然有这等能力,真是神了! “停!”俞战伸手喊停,再听下去只怕会听到谁昨天大便了,是不是便秘了等等内容,“本将军相信你!陈副将,去将卢军医请来!林副将,传令下去,今晚打的水,在没有本将军的命令前,一律不准用!” “是!”两位副将应声而去。 不一会,陈天带着一个瘦黑的布衣男子过来,正是军医卢成,卢成端起水闻了闻,又用手指点了一点放入口中试了试,如此反复几次后,最后谨慎道:“将军,末将医术浅薄,分辩不出这水里到底有没有毒!” 此言一出,在场的士兵们纷纷头接耳,“连卢军医都查不出来,肯定是这小子胡说的。” “但他方才分明都说对了,说明他的鼻子异于常人!” “鼻子异于常人,与水有没有问题可是两回事!说不定有人为了立功,故意这么说的。” “要是这样的话,那小子实在太可恶了!” 李钰听到那些议论,更焦急了,“将军,末将绝对不是想立功,才故意这么说的,是这水真有问题,请将军明查!” 俞战道:“这位小兄弟,不是本将军不信你,现在卢军医都查不出什么,让本将军如何信你?” 卢成道:“将军,末将说句公道话,末将擅长的是外伤,对于下毒解毒,末将只是略懂皮,所以不能以末将的结论作为最终的判断。” 战场上的军医自然是以接骨、合伤口为主,卢成只是实话实说,不过李钰还是向他投去的一眼。 “将军,末将方才喝过这河里的水,现在还好好的。”方才要将李钰扔下河的高虎站出来道。 这一下,本来有些半信半疑的人,全都站在李钰的对立面,不信他了。 俞战抬起手,“林副将,传令下去,水可以…” 他话还没说完,方才还好好的高虎,突然两眼一翻,口吐白沫倒在地上,全身搐不停。 所有人大吃一惊,卢成连忙上前查看,过了一会,高虎搐停止,卢成对着俞战摇摇头,“将军,请找个地方好好安葬!” 这下所有人都惊悚了,前一刻还拍着脯说喝了水没事,下一刻就倒在地上无声无息地死了。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