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大模大样地从世子府走出去。 没注意府内某棵大树上,隐藏在树枝间的月牙袍角,还有树叶后那双在月光下更加清冷的琉璃双眸。 这个女人,又想搞什么? 男子心思一动,双足轻轻一点,无声无息地跟在后面。 青桐和小猴子某个瞬间似觉身后有异样,回头却什么也没有瞧见。 走了一段路后,陆心颜锦小荷三人,隐藏在某处月光无法照到的漆黑黑的巷子里。 前面一条宽敞的青石道,是从广平侯府回舞侯府的必经之路。 青桐和小猴子两人,则分别埋伏在左右两边的屋顶上。 等了一小会,便听到不远处传来达达的马蹄声。 月光很亮,因此马车前面没有挂照明的灯笼。 走得近了,舞侯府的标志,在月光下反着光。 青桐和小猴子一使暗号。 一人用石子打到马腿上,马受惊嘶叫,双腿受不住跪倒在地。 马车夫一个不备,从前面冲下来。 车厢内同时传来哎呀哎呀的叫唤声。 “怎么驾车的?”蔡元宇边怒吼,边气。 刚才他正闭眼小憩,马车突然一停,他整个头硬生生撞到车厢上,撞得两眼直冒金光,额头和右边脸火辣辣的痛。 卿心里突然升起不好的预,上次七夕晚上,她被揍之前,好似也是相同的情形。 难道她又要… 呜呜,她不要,她好不容易才养了伤能够出门! “相公,咱们快跑!” 卿顾不得蔡元宇反对,拉着他的手就想跳下马车,哪知帘子刚掀开,一记重拳直接打到她鼻梁上。 砰! 猝不及防的剧痛传来,卿眼前闪过无数星星,整人个向后倒去,将没有防备的蔡元宇倒在马车上。 “搞什么鬼?”蔡元宇怒道。 他还没发现马车外站着两个人,只是嫌弃地推开倒在他身上的卿。 这时,柔和的月光从外面照进来,蔡元宇一抬头,这才发现被打开的帘子外,站着两个蒙面黑衣人。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蔡元宇强装镇定,“我是舞侯府的四老爷,当今皇后的弟媳,是我嫡亲大姐!你们若是伤了我,皇上不会…” 砰! 话还没说完,左眼被吃了一拳。 蔡元宇惨叫一声,“你们…皇上不会放过你们的…” 砰! 这次是右眼! 小猴子对着蔡元宇左右开弓,卿则留给了青桐。 叭叭叭,砰砰砰… 打得好不快! 蔡元宇和卿被揍得鬼哭嚎,终于不敢说什么狠话了,“好汉饶命,我这里有银子孝敬您,求您…啊!” 求饶不管用,给银子不管用。 呜呜!两人只好蜷缩成一团,低低哀嚎。 不知被打了多久,突然有块布将两人罩住。 两人心里一惊,不是想将他们裹在一起,扔到河里吧? 还没敢问出声,突然身上又传来几下。 不过力道比之前轻多了。 两人更不敢出声了。 万一说了不该说的,换成先前的人,可就痛死了。 又过了一会,暴行停止了。 蔡元宇和卿仍躺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陆心颜几人走出好远后,才停下来哈哈大笑,“四姑,解气不?” 锦这些年憋在心里的气,在这一晚全部纾解,全身说不出的快意,“解气!要不是怕被他们知道,真想狠狠扇他们几大耳光子!一对夫妇!” “以后有机会的!” 锦深深几口呼,“快回去吧,免得被人发现端倪。” 几人便边笑边匆匆往世子府赶去。 屋顶上白锦袍似与月光融为一体,浅风轻扬,优美如画。 琉璃眸中染上异彩,月光从后面散落在他束得整齐的青丝上,俊朗五官更显深邃,角勾成不易察觉的弧度。 没想到那个媚眼如钩的女人,居然也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 半夜拉着人出来揍人!还是拉他的人! 亏她想得出! (齐飞:咳咳,当初让我半夜去揍万子恒的人是谁?) 风中隐约传来那个女人轻扬如风笛的声音,“小猴子,你不是说不能对手无寸铁之人动手吗?否则你家少爷不会放过你!” 小猴子甩锅:“…少爷同意我出来,肯定是同意我动手的!”对,肯定是这样的! 他什么时候同意了?某男咬牙:…今晚练功时长加倍! 看着那个女人大摇大摆地走进世子府,萧逸宸真恨不得将她拦下来,质问她将他世子府当什么? 居然敢这么来去自如?! 可四姑娘在一旁,他又不能这么做! 否则她的名节,不,他的名节还要不要? 真是…可气! 陆心颜几人畅通无阻地回到了石榴院。 锦换回衣裳,离开前再次表示谢,“珠珠,今晚实在谢谢你,太解气了。” “四姑,想不想更解气?”陆心颜一笑。 锦不解,“嗯?”还能再解气?再打一顿? “很简单,往蔡元宇后院两个美人。”这叫解气吗?这也太便宜蔡元宇了。 锦莫不作声。 “四姑是不是觉得太便宜蔡元宇了?” 还用说吗? “四姑想差了。以蔡元宇现在的情况,美人在前,看得摸得吃不得,这滋味…嘿嘿…” 这笑声莫名暧昧,锦虽是未嫁之身,也懂了。 陆心颜又道:“你说卿知道她家后院又有美人来了,会如何?” 锦:养伤之人最忌动气,气极攻心之下,这伤只怕越养越伤。 “若是两个美人不安份,又会如何?” 锦:那还不得天天飞狗跳的! 陆心颜俏皮地眨眨眼,“所以四姑,接下来好长一段时间,你不用担心有人来膈应你了。” 锦道:“珠珠,你这些…哪学来的?” 真是… 光想想就痛快! 陆心颜答非所问,“上次七夕我就想这么做了,不过看在祖母的面子上,才只打了卿一顿。” 锦弯了弯眼,临走前道:“以后再有这种事情,算我一份!” —— 小猴子晚上跟着青桐,莫名其妙地揍了别人一顿,不但心中没有丝毫练武之人对手无寸铁之人动手的愧疚,反而有种特别的酸。 大概是因为他没使上内功,只是用本身脚上的力气揍的,还只是随意使了点力。 看来以后若想找人打架了,可以用这个法子试一试。 小猴子正陶醉在以后可以随便动手的臆想中,突然身后响起清冷的声音,不疾不徐,优雅动听,“小猴子,这么晚才回来,去哪了?” “啊?少爷,您不是知道吗?”小猴子连忙转身解释,“我跟您说过了,我跟着隔壁广平侯世子夫人…” 身长玉立只着单衣的某人,毫不留情地打断,“什么时候跟我说了?” 小猴子:…我当时可是站在您房门前说的,我记得您明明在房内! 某人突然话音一转,“今晚的功练了吗?” 小猴子顾不上多想,忙点头道:“练了练了,练足了一个时辰!” “是吗?”淡漠的音调尾声上扬,听得小猴子头皮一麻,心中升起不好的预。 “撒谎罪加一等。”某人幽幽道:“练足两个时辰再去睡觉。” “少爷!”小猴子跳起来,“我真的练了…”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