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资多少?粮食能分多少斤?”王大婶又接着问。 秀听着直皱眉,苗苗哥工资多少,领多少斤粮食跟她有关系吗?凭啥瞎打听苗苗哥的隐私。 秀直接道,“王大婶,你到底想说什么?” 王大婶呵呵笑了,瞧了秀一眼,热切道,“还不是想托你帮忙做个中间人,给咱家小婵说个媒。” 闻言,秀忍不住蹙了眉,“又说媒?” 王大婶家的小婵,秀常跟她碰面,只是没说过话,秀不好评价对方,但秀可以确定一点,对方是个眼高于顶的姑娘,平时走路都是仰着下巴,恨不得蔑视所有人,真不知道哪里来的优越。 秀想想,要是她做自己嫂子…秀可不乐意,立马在心里给否决了,苗苗哥也不会喜… “不用说了,苗苗哥有对象了。”秀面不改的胡说八道。 “有对象了啊。”王大婶更失望了。 下一秒,又不死心的接着问,“是板上钉钉要结婚了?” 秀道,“不知道。” 王大婶兴致而来,失望而归,送走王大婶之后,秀在家也无事可做,索自己出去瞎溜达,想着中秋就是陈学功生辰,秀决定去百货商店。 赶着月末,市民远没有月初手里有各种票时那般疯狂,百货商店除了用品柜台,其他柜台都比较萧条,秀现在楼下转了转,用品柜台直接略过,送用品作生辰礼,太掉价,不成。 一楼除了用品柜台,还有卖布料、买成衣、卖手表、卖鞋的柜台。 布料和成衣基本全是灰黑蓝,样式也单一,中山装、列宁装,再不然就是白衬衫,秀都不太喜,手表陈学功手腕上已经有了一块,秀再买也贵不过他已有的,难不成要买鞋? 秀听易真说过,送礼最好不要送钟、送鞋,送钟不言而喻了,送鞋是希望对方远走,寓意也不好。 再上二楼,靠手扶梯口的自行车最为显眼,秀有买自行车的打算,转而先看自行车。 “凤凰、飞鸽、永久,不用工业劵的高价商品,价格在六百到七百之间!”售货员打量了秀,看她穿的也不算差,摸不准她买不买得起。 结果当然是买不起! 秀买个房才花两百多块外加三百斤粮食,一辆高价自行车能买个房了! 秀道,“平价的自行车呢?” 售货员面上的笑淡了些,道,“一百五到两百之间,五十张工业劵,手里有自行车票的,可以抵一半工业劵。” 两百块钱秀手里倒是有,有钱不行,还得有五十张工业劵才行!至于自行车票,秀还是头一次听说! “自行车票是单位发?”秀追问道。 售货员面上隐隐带了丝不耐,“看单位福利,可不是所有人都能拿到这个福利!” 没个行政十五级以上,八级工,三级以上教授,想拿到自行车票?做梦! 暂时放弃自行车,继续转悠,路过羊线柜台,秀停了下来,时下也就衣、线的颜种类多一些,除了灰黑蓝基础以外,尚且有红、橙和紫这类,不过调都偏暗。 柜台里的羊线也有好赖,像全羊绒线,得二十块钱一斤,搭四张工业劵,还有一种混纺的,换言之,不是全羊绒的,要便宜一半,十块钱一斤,搭两张工业劵。 织一件男式元宝针厚衣,至少需要两斤羊绒线才能织成。 想来想去,秀还是决定织一件厚衣送陈学功,秀手里还剩有十张工业劵,称两斤半的全羊绒线,五十块钱,刚好十张工业劵花出去,挑方面,秀没再傻兮兮的挑红,而是选了黑,秀记得陈学功已经有了灰、蓝、红三衣,那就再织一件黑元宝针圆领! 还有一个多月才到中秋,买回去就动手织还来得及! 秋季开学之后,跟上半年没什么变化,仍旧是半天上课,半天劳作,上课放学的子平淡如水。 秀一时半会都买不起自行车,但钱寡妇太想家,实在想回去过一阵子,实在没了法,秀只好先借陈学功家的自行车把钱寡妇载回老家。 “儿呀,你把我留在老家吧,我想在家过一段时间。” 到底是思乡,城里千好万好,都没有老家好。 秀理解钱寡妇的心情,但又有些担心她,“,你自己在家,烧饭洗衣裳能行吗?” 钱寡妇乐呵呵道,“咋不行,我都习惯了,洗衣裳不能去河里洗,不是还有你大娘吗?我真把脏衣裳拿过去了,她能不给我洗?” 秀想想也是,实在不行,还有老地主,虽然老地主劳教期已经过去,回了牛棚住,但钱寡妇有个什么事,也能托他帮忙。 在家把钱寡妇安顿好,秀先去了趟牛棚,老地主恢复了原来的生活,别的不提,最起码现在劳作队里给记工值了,粮食也照常分,就是住的差了点。 “有个地方睡觉就行啦,住哪儿都一样。”老地主还是这么豁达。 除却老地主,郑二婶一家、秀外婆家要去转转,还有孙有银,也得跟他说一声他老娘回来住了… 挨个拜访之后,因为要上课,秀没办法多待,隔天就回了市里。 上课放学,钱寡妇虽然不在,子还是那样过,转眼就到了中秋。 陈学功是中秋节前一天生辰,许淑华晚上做了一桌菜,秀、何新还有易真,都去了蹭饭。 “老陈,送你的!”何新送的是一支钢笔。 “还有我的!”易真从空间里翻了一套茶具。 秀也把自己准备好的给陈学功,“苗苗哥,我给你织了件衣!” 何新嗤一声乐了,“又是洋红?!” 第66章 23号一更 “这次不是洋红!”秀把牛皮纸打开,笑眯眯道,“苗苗哥,你比划下尺寸合不合适。” 陈学功嘴角溢着笑,在身上比划了下,大小果然合适,颜也是他喜的! 许淑华觉得自己好像漏了些什么,“苗苗,你那件洋红羊绒衫也是儿给你织的?” 陈学功还未开口,何新就把话茬接了过去,止不住笑道,“老陈好心好意给儿邮寄了羊绒线回去,本意是想让儿给自己织件衣,没想到她给老陈织了件又邮寄了回来!” 想到那阵子陈学功总穿那身包的洋红,何新就忍不住想笑,如果不是眼下管的严,只怕陈学功还得拿出来三五不时穿穿! 陈学功脸上挂不住了,作势要揍何新,何新利落猫闪身,往易真身后窜,抓着易真的下衣摆不撒手,陈学功又不能跟易真作,气得干瞪眼。 秀不跟他们掺和,帮许淑华端菜上桌。 “好啦好啦,都多大的人了!赶紧吃饭,吃饭…小易快过来坐下,别搭理他们!”许淑华轻斥。 可折叠的圆桌上摆了一桌菜,红烧块,炖大丰收,糖醋白菜,炒胡萝卜…蒸大米饭。 围圆桌坐了一圈,桌上放了一瓶红葡萄酒,陈秋实想喝点白的,又把他收藏的五星茅台拿了出来,张罗陈学功给他们倒酒,“儿还小,就算啦!” 秀笑嘻嘻道,“今天苗苗哥生辰,图个高兴,我也喝点!” 陈秋实乐了,笑道,“好,好!苗苗给儿倒点葡萄酒,少喝点热闹热闹!” 陈学功用白酒盅给秀倒了一小杯,葡萄酒后劲大,不敢让她喝太多。 “来来…都别客气,咱们先吃菜,先吃点垫垫肚子再喝酒!”陈秋实张罗道。 几个孩食指大动,没人客气,何新拿起筷子就往红烧碗里伸,跟易真夹了同一块。 “呵呵…呵呵,你吃你吃,我再夹。”何新把肥瘦相间的块夹给了易真。 秀碗里多了一块大丰收里的排骨,随后是红烧,再来是大白菜、蛋,就是避开了胡萝卜,陈学功知道她不吃。 许淑华看在眼里,笑眯眯的没吱声。 菜吃一轮,陈秋实喊放筷,开始提第一杯酒,“借苗苗生辰,希望咱们都平安、健康,少掺和不该掺和的事!” 陈教授能在事业如中天的时候急勇退,为的就是明哲保身,眼下时局受限,容不得谁太出。 大家心知肚明,纷纷干了第一杯。 “甜,好喝!”秀先试着喝了一口,比她以前喝的葡萄酒味道更醇、更香、更甜,喝下去之后也没有任何不适,忍不住把酒盅里的全喝了。 陈学功看得眼皮直跳,“儿你少喝点,这酒后劲大。” 许淑华乐呵呵道,“儿想喝就给她喝点,大家都是自己人,又不是在外面,喝多了也没事,真多了那就睡觉!” 秀笑嘻嘻的把空了的酒杯递给陈学功,她心里有数,就算喝多了也不会耍酒疯,最多倒头就睡。 推杯换盏,有说有笑,饭桌上热闹一片,互相敬酒,不觉就多喝了几杯,当然,其中也包括秀,说好少喝点,结果一点没少喝,都怪这酒酿的太好喝啦! 起初秀还没什么事,到后来酒劲上来之后就开始犯糊了,秀那个年代的酒水度数远不及现在,她在那个年代喝一坛子酒可能都没事,在这里不用几杯就到了量,好在秀喝多了就犯困,小啄米似的点头,看得陈秋实夫妇直乐。 陈学功干瞪眼,“我说让她少喝点,你们还支持,现在好了!” 易真喝的也不少,脸颊酡红,反倒是何新,今晚状态好,破天荒的像个没事人。 陈秋实还算是个有分寸的长辈,喝酒喝尽兴就行了,央着小辈们喝多了也失态,让许淑华把酒收了,谁都不能再喝,吃点菜喝点汤,算是收尾结束。 陈家两室一厅的格局,留几个小辈在这住也不太现实,易真先起身告辞,何新跟着站起来,主动要求负责把易真送回去,秀清醒了一些,也要回去。 “既然新送小易了,那苗苗你就负责把儿送家去。”许淑华道。 这个不用说,陈学功都得把人给送回去,秀走半路上又开始犯困了,着眼睛想让自己清醒点,没两分钟,又开始点头,脚步越走越慢。 索晚上行人少,也没个红卫兵瞎转悠了,陈学功半蹲下来,把秀拖到了背上,起身,将她背了回去。 到秀家门口,摸到钥匙,拉电灯进去,都把人放里间上了,还没清醒,翻个身就继续睡。 陈学功坐在沿上看着,忍不住伸手挠了挠她脑袋,用的力气还大,就是没反应,还在睡。 陈学功吁了一口气,外间门后面就是脸盆架,铁皮炉子上温着热水,兑了温水,用巾给秀擦了擦手脸,给她了鞋,盖好被。 干完这些活连十分钟都没用到,陈学功就没事可干了,这个时候他要做的应该是拉了电灯回自己家,喊秀起来反大门是不可能了,他还得从外面把大门反锁上,明早再早点起来过来给她开门。 在秀沿上坐了半天,就是不想挪步子,盯着秀睡的侧脸出神,不觉间就开始慢慢靠近,慢慢靠近,等陈学功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时候,已经亲到了秀的额角。 秀睡得,没反应。 尽管陈学功一再告诫自己不能这样,不能这么猥琐,可这个时候的他已经间歇耳聋了,像魔怔了一般,控制不住自己,嘴巴又落在了秀鼻子上。 秀还是没醒。 陈学功再向下,盯着秀的侧颜,自古灯下不能看美人,犯罪就犯罪吧… 陈学功不自的闭住了眼,吻上了秀红嘟嘟的瓣,没有进一步动作,就只是在上面轻轻碾。 这回秀有了动静,嘤咛了一声,不舒服的掸了掸手,反手打在陈学功脸上。 啪嗒一声。 打得陈学功一个灵,可算把他的理智给召了回来,猛地站了起来,连着深了两口气,口那块地方砰砰砰跳个不停,再看秀,已经睡了过去,并没有醒来质问他刚才在干什么,如果秀刚才真醒了这么问,他该怎么说? 要说他这是中意她,想跟她处对象吗?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