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政大楼被其他几栋副楼包围,居中的空地面积很大却因为考虑到安全问题只简单移栽了几棵花草。 从高处往下看,颇像他们吃饭的碗,而现在碗底位置,身穿制服的王都护卫军正快速撤出。 隐隐嗅到空气中的不同,炎振隐晦打量了眼房间,本想着若是只有自己和刀戈,说什么也要试试看能不能冲出去,可惜大概是他这段时间表现的极为不老实,刀戈现在已经不会和他单独呆着,他们所处的这个视野极好的房间里零零落落站了十多人。 只要没能第一时间冲出去,肯定就没有成功的机会,在那之后,人只会看的自己更严厉。 默默收回打量目光,他又不动声的观察起周围高楼。 这一看,本就没什么血的脸变得更加苍白。 周围的副楼里,窗口位置偶会闪现过亮点。 再仔细看,那些弯着快速奔跑的士兵正在找准各自的伏击点。 因为悉械,他马上想到那些闪光的亮点是什么! “你要在这里埋伏什么人?” 因为了解王政中心的地形,他出了一头冷汗。有心算无心,不管是谁钻进来,怕都没有太大的反抗空间。 事实证明果不其然,虽然刀戈不语,但答案马上就揭晓在眼前。 在他忐忑不安的观望了十分钟后,从前头的副楼边绕出一行人,为首的几个女人英姿飒,可能是因为心中存有疑惑,她们的步伐并不快。 而领着她们过来的王都工作人员在将她们带到位置后,对着她们匆匆行了一礼,很快转身离开。 被晾在原地等,吴凤的表情显得很急躁。 她身后站着的两百多人同样如此,安彩真左右看了眼,走上前靠近她轻声说着什么。 “她们怎么会来?”一手按在玻璃上,炎振目眦裂。 “红雨死了,”刀戈的语气很轻漫,“她们来要个说法。” 话音落,副楼拐角又走出两队人,炎振看到他们更是双脚一软,险些站不住,“蓝岸他……” 两队人加起来得有五百左右,其中一伙人的最前头站着汤野千。 从主政大楼里又走出去两个人,上前不知说了什么,汤野千马上带着自己手下的人跟着走了。 炎振按着玻璃窗,突然大吼一声,只可惜看着虽然清楚但其实隔了一定距离,加之建造大楼时采用的特殊玻璃,他的嘶吼声并未能传到下方。 吴凤一行人加上蓝岸的心腹们还笔直站着等待召见。 “很可惜,”刀戈对他的大吼无动于衷,只怀遗憾道:“让蓝岸半路跑了,他这只狡猾的狐狸,您知道他跟底下人说了什么吗?” 刀戈沉着脸,不等炎振回答就说道:“他走后给下属们留了句话,说是自己肚子疼出去拉个屎,让他们先和其他二属人马赶去王都,呵……” “这就是您视为同伴的人!” 看着下面一无所知的人,刀戈一脸嘲讽,“只要觉到危险,他们随时可以丢下身边心腹,跟这样的人在一起,您真的可以放心把后背给他们吗?” 炎振听不下去他的那些冷嘲,眼看着汤野千带人离开后吴凤和马属的军团长都显出狂躁,他们似乎也察觉出哪里不对,只不能确定,所以还不敢轻举妄动。 “若不是他将大部分人留下作为饵,他是跑不了的!”虽然最早的计划是让马属和兔属在邱城和前夏自相残杀,不过考虑到战争被限制在一定程度甚至被制止这种情况,他和寒鸦的人还是做了后续布置,那就是导两方高层进王都杀害。 没想到,眼看一切都如计划进行,意外却接二连三的发生。 先是截杀向那边的人出了问题,多过对方数倍的人加上寒鸦有名的七尖刀,结果还是让人给跑了。 再来就是这边,消息都传回来说蓝岸跟红雨手下一众军团长一块来了,哪里知道王都在前,人却在最后关头开溜了。 复兴城那边也是消息不断,潘之矣不知为何突然将展翅帮拆散隐匿,看着不动声,但暗下里活动不断,分明已经察觉出什么。 他要是觉到什么,肯定会先想办法保护闻人诀,而寒鸦在复兴城乃至复兴联盟中的力量都曾遭到过盛鼎的毁灭打击,所以能否在风响山中将人解决,谁都没底。 只要闻人诀还活着…… 那么他们找人伪装成书易且明里暗里控制王政中心排除异己的行为就会败落。 要是书易真的被他们杀了倒还好,可恨就在他们这次行动的最大疏漏并不是放跑了蓝岸跟向,而是从一开始就让书易找到机会,将他们控制王都后想要得到的那些东西提前毁灭和隐藏。 “您为什么要那么做?”再一次想到那天发生的事情,刀戈双眼冒出血丝,他从前座的人手中接过烟点上。 最开始,炎振曾表出过配合的意思,刀戈虽然半信半疑,但还是被心中那点盼望和期待打动。 他相信了对方,给他和书易接触的机会,没成想,两人配合默契,他虽及时阻止,但还是让书易给逃了出去。 听得刀戈语气动起来,炎振反倒开始冷笑,“我永远都不可能明白你,当我看到吴凤她们毫无反抗之力的倒在血泊中,我就在想,你做的,和你厌恶的,又有什么两样!” “我只是想让您当王!”一手抓过炎振手腕,刀戈扭曲着五官神情恐怖的将炎振拉近自己,才了两口的烟因为近距离接触按到了炎振手背上。 而他未能发觉,拽着人,他歇斯底里的怒吼:“我有错吗?我勾结寒鸦费尽心思只是为了让您为王!我相信,如果涅生由您来统治,一定会变得更好。” “只有您统治……不是闻人诀!所有的人都会得到更大的幸福,至于红雨还有蓝岸,他们有什么资格站在那个位置上,他们跟闻人诀一样冷血无情,遇到任何危险,他们就能彼此出卖算计!” “您说过,希望更多的人能够有尊严的活下去,可是一路走过来,我所见到的全是不择手段,我所听到的全是无处申冤!红雨属区中那些死去的男人,真的都有罪吗?” “向属区里被他包庇的那些违法勾当,居民们冒着生命危险一路往上告,可是又能怎样?我忍心告诉他们吗?告诉他们就算是告到了头,爬到了他们心中最大的希望面前,他们的王就不会在乎!” “这样的王域,真的值得我去牺牲和奉献吗?” “只有您,只要您当上了王,一切都会不一样!眷主,老大……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背叛您,我……” “想要改变这一切,”被烟火戳到手背,炎振只是皱了皱眉头,他原以为经历过天元的背叛自己再不会落泪,可是现在,划过眼角的滚烫体让他高高仰起头,“总会有别的办法,可你从一开始就做错了,你没发现吗……” “你早就变了!” 第455章 自立为王 “原来一切早有征兆,只是我从来没有去注意过那些细节,”切断和复兴城的视频连接,蓝岸沉着脸回身看手下心腹,“数年前主上君临十七区,炎振手下的人就总是挑事,那时候我当他们是为了跟我争权夺利,可现在看来,分明是有预谋的挑动势力不合。” “如果说叛的是犬属,那么这次的事情就可以解释的通了,”郎庆明接话道:“在来前夏城的时候,犬属兵马中曾有一支在风岚城南下,当时您不是奇怪汤野千为何在那种时候,还单独分出一支人马吗?” “现在看来,是为了截杀向。” “回想起来,汤野千说到关于炎振被刺杀的事情时太过含糊了,他当时的说法不管是谁听了都会认为是炎振已死,怕是兔属也被他这样给忽悠了。” 可是到最后潘之矣那边联系时,人家说自家眷主只是重伤昏,而当时的情况下,兔属包括他们都认为炎振已死,所以犬属区才会如此动的想要去王都讨要个说法,甚至迫不及待的准备报仇。 “炎振这次的背叛,应该深谋多年。” “怪不得……”蓝岸幽幽叹息,“王一直觉的王域里有只黑手。” 炎振一方的力量其实没那么可怕,问题在于鼠部出现前刀戈所率领的杀手组织一直在负责情报,要是早有异心,光是想想就觉的后怕。 你说,一个“人”的眼睛和耳朵出了问题,他还能正常生活吗? 一个势力的情报部门出了问题,这个庞大体可不就处处莫名受到制约吗? 他们当时猜想这个可能存在的幕后力量非常强大,才可老是抢先一步却又让他们抓不到任何把柄和踪迹。 现在看来,能造成巨大影响的不一定手段通天,却一定掌控了他们最要紧的职位和部门。 多亏主上当时觉的情报部门力量不够设法将老鼠拉入麾下。 “我终于明白王当初几次遭遇刺杀,为什么始终查不出来任何东西。” 三边刚统一时,闻人诀为了更好的管理三方投入巨大的财力和物力去建设刀戈手下的组织,不曾想…… 这条毒蛇原来一直就潜伏在枕边,最显眼,也是最不为人注意到的位置。 “所以当初猜测古知秋的出逃是有内应帮助,恐怕就是炎振吧!” 黑手现在被揪出来,长久以来想不明白的事情就理的通了。 众人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回想,试图找出昔不对劲的所有地方,到后来,每个人脸上都带上了慨。 不管怎么说,犬属和他们马属共同出身十七王区,虽彼此间有过争斗,但比起其他眷属还是多了些联系。 结果哪里能想到呢? 一起共事多年的家伙们居然还有另一副嘴脸。 …… 涅生王域大,属区之间混战的消息很快就传到整个东大陆,因为战局正到关键时刻,盛鼎和复兴都颇为着急。 作为留守复兴城负责联络王域的眷属,百侯这些天忙的很,一会是复兴联盟中有代表要见他,一会又是盛鼎那边匆匆喊他过去。 虽说三方结盟三线抗衡寒鸦不渡,但人王域彻底大,谁能说的出你兵马继续扛着不动这种话,毕竟谁都知道结盟只是暂时的,怕寒鸦一被打出东大陆,他们之间就要见个真章。 至于结盟时签订的和平协议,又有谁当真呢? 刚从风响山回来白檀确实准备老实几天,可很快他就发现自己没有这个表现机会,因为闻人诀只在展翅帮中待了两天,第二天天不亮就有人来敲响他们房门。 因为动静大,他被惊醒,一脸茫的从上坐起,发现屋子里的灯虽还没开,但闻人诀已经穿搭整齐,正背着他站在尾。 “你要去哪里?”睡意还在,白檀听到自己的声音很是慵懒。 “回王都。” “哎?去几天?”之前偷听到的那些加上这两天帮中紧张的情绪,他已隐隐猜到人会回去。 “说不准。”背对着的人转过来,白檀一手撑着坐起来,发现闻人诀还在扣上半身的纽扣。 “你会让我一起回去吗?” 系上最后一个扣子,闻人诀抬头瞥了他眼,“你要留下,王域里不太平。” “就知道!”白檀不的碎碎念。 穿好衣服转身去茶几上拿匕首,披上外套后闻人诀直接开门出去,临走前停顿在门后代一句,“潘之矣和老鼠都会跟我一起走,你应该不喜季?” 百侯的话,最近肯定是过不来了。 “他老找一些壮实男人,可我就没见到过那些男的活着离开!” 懒得去看不代表不知道,尤其跟闻人诀有过肌肤之亲后,白檀对这方面已经有了些了解,“我觉的他脏。” “那就不要惹事,”属下的私生活闻人诀向来不干涉,“如果你不愿意跟他打道,你就应该踏实一段子。” “我会老实的像是一具尸体!”翻着白眼,白檀厌恶于人对自己的态度,不耐烦的大声回应。 没有多余的告别的话,闻人诀打开门,外边已经侯了一堆的人,潘之矣站在最前,一身黑的外袍将他遮盖的严实。 “都准备好了?”随口问了一句,他当头往外走。 门侧站着的亲卫上前替他将房门重新关上。 “到东区我们直接乘坐飞艇,半路上已安排好了飞鸾鸟,”潘之矣跟在他身后,将大致的安排说了一遍,“老鼠已经先行一步出发了。”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