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元嘉抬眸朝她笑:“莫大夫就在督主府上养着它们,若是今后真不住那儿,不方便带上的话,鱼就留在那儿也无妨,咱家会替莫大夫照看好它们的。” 莫晓这才恍悟,哦——原来送她礼是假,能多些机会去芮云常府上才是真正原因么? “我没养过金鱼,若是养不好,你可不能怪我。”她赶紧宣布免责声明。 姜元嘉点点头,将如何喂养,如何换水,如何保温等注意事项说给她听,最后又道:“莫大夫若是不懂,随时来问咱家便是。” 莫晓表示会这么做的,把鱼收下了。 - 时近傍晚,小公公来叫莫晓,她便提着包袱,托着一只鱼缸往外走。 小凳子面过来,急忙抢过她手中包袱:“莫大夫,这些小的来拿就好。” 莫晓谢了他,双手拿稳鱼缸。 小凳子叹口气,抬手了眼睛:“这段时和莫大夫相处,都觉得习惯了院里有您这么一位……突然要走了,还真让人难过。” 京师来回灵州的一路上,小凳子对莫晓始终颇为友善,照顾得周到妥帖。被他这么一说,她也有些怅然,轻叹口气:“我会常回来看看你们的。” 小凳子点点头。 到了东厂外头,莫晓瞧见那辆眼的马车,回头看了眼门楣上那块“东缉事厂”的门牌,轻舒口气,转身上车。小凳子跟着上车,替她将行李放妥当。 不一会儿芮云常来了,小凳子便告退下车,马车缓缓驶动起来。 终于离开东厂了! 莫晓既有几分动又有几分淡淡的不安。 能离开东厂当然是最令她高兴之事,但她仍是无无属之人,虽然有了身份籍贯,别人家里总不是久留之地,今后该如何安身立命,都是需要好好考虑的。 芮云常瞥了眼案上的鱼缸:“这是元嘉送你的?” “额?”莫晓回过神来,点点头,“是的。” 他薄微弯:“你能养活?” 莫晓不服气道:“人病了都能医好,养两条鱼怎么就养不活了?” 说起养鱼,她忽然想起她的那匹马来。 莫晓从废屋那儿逃出时,抢了“马贼”的坐骑。虽然她差点没被这位马大爷摔断脖子,但不管怎么说,它带着她逃离了废屋,也算是她的救命恩马了。 它不仅是她的马恩人,也是属于她的第一匹马,谁让它的原主人是“马贼”,且很可能会杀害她呢?她夺了他们的马没有半点良心不安,这匹马如今就是她的了! 她特意叮嘱王允,若是途经驿站换马,可千万不能换了这匹,平时也别让它过于疲累。 回京的一路上,她时常去看看这匹马,亲手喂它炒的豆子,或是用麦粉成的团子,还经常替它洗澡、刷。 马大爷起初是不怎么鸟她的,但终究不住食物的惑,吃多了她喂的食,对她悉了,每次她对它“动手动脚”、“上下其手”的时候,马大爷也就没那么嫌弃了。 甚至它老远见了她就能认出她来,会兴奋地着鼻息,前蹄轻踏着接她。 车队的人都善意地取笑她,说别人都是骑马,只有莫大夫不骑马只喂马加餐,还要摸上半天,这匹马舒服惯了,回到京师怕不是要肥上一整圈! 莫晓听了也只是大笑,照喂不误。 回到京师后,这匹马便被养在外东厂的马厩里,过去应该绕不了多远,她便问道:“督公,能否顺路去看看我的马?” 芮云常看了看车外天,低声吩咐了车夫一句。 莫晓心情顿时愉快起来,又有几许兴奋:“回到京师后我还没去看过阿晨呢!它会不会忘了我?” 她为给马大爷起名也是很费了一番心思的,绞尽脑汁参考古籍中各种追风良驹、千里名驷的帅气名字,抛弃了不少略显中二或是过于浮夸的名字,最后定名晨凫。平便亲热地唤它“阿晨”。 芮云常脸一僵:“你说它叫什么?” “阿晨啊!我给它起名晨凫,清晨之晨,凫雁回塘的凫。这名字还和我的名字相互呼应,晨晓……” 芮云常冷声道:“改名。” 莫晓正兴奋地滔滔不绝,闻言讶异:“为什么?” “改了!” “到底为什么?督公不说原因,在下就不会改!”莫晓既纳闷不解又觉不快,犟脾气也上来了。 芮云常眯了眯眼:“你在那所破庙里,对那些‘马贼’说了我什么?” 莫晓吓了一跳,怎么突然转了话题呢?说起马让他想起陕西的事了?她对那些马贼说的话他都知道了吗?这就有点不妙…… 他明显是极为不的样子,但到底知道了多少…… 她讪讪道:“那都是骗他们的,当时在下命悬一线,为了说服他们,不得不胡编了几句……” 他眸光微沉:“你都编了些什么?” “督,督公已经审问过那些贼人,在下说了什么督公都知道了吧?”她才不会被人稍微问一下,就傻乎乎地把自己的老底都代出去呢! 芮云常突然朝她靠过来。莫晓急忙朝后退。 他伸出一臂,按在车壁上阻止她往后躲,沉声道:“我要听你自己说。” 莫晓朝后贴在侧壁上,暗暗叫苦,他审问过那些马贼,她说了些什么岂不都是清清楚楚的,这会儿问她分明是要秋后算账了! 若只是说他有龙之好的那部分,应该还在能接受的范围吧?但是她也说不好,若是他特别介怀别人说他有断袖之癖呢?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