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顺王府医女救人那股令人猎奇的风吹过去之后,就有人开始想这个法子是不是太过血腥可怖了?女子怀着孕想到生孩子的凶险都会到害怕,一想到这个刨开肚子取出孩子的做法,更是惊恐不已。 刨开肚子那人岂不是活不了了?顺王府那一个成功的例子没准是凑巧的呢? 外面的人说顺王府那个成功的例子是凑巧,但秦煊以及一些知情人都知道,那不是凑巧,是有意策划的,什么难产都是凭顺王府的人一张嘴吹出来。 原本人家孕妇都没难产,顺产也能生,结果只是运气不好碰上了顺王想利用这个给自己挣名声,便策划了那一出,给了那孕妇的丈夫不少银钱,就算那孕妇不同意也没办法。 她怀着孕就要生了,正是六神无主的时候,遇上这种事情,娘家人不给力,婆家人都不向着她,还能如何?不就只能认命,待孩子顺利生出来之后,那孕妇心中再恨也只能在心里恨这一家人,孩子都生了,娘家又不给力,还能和离不成?也就将就着过下去。 即使有这么个成功的案例在,帝都反对这个剖腹取子方法的人也很多,秦飞对这些人恨得牙,一时间却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改变这个情况,他到是能拿腹中下人家中怀孕的夫人来试验。 但这些也都是他顺王府的下人,全家命都捏在主子手上呢,自然要帮着他这个主子说话,这剖腹产的过程也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演示。 所以他们的话外面的人不信,秦飞的目的没能达到,却白白花费了那么多功夫,甚至还因为强行用府中下人或者下属怀孕子做试验作证对象,让他府中下人以及下属心寒了。 秦飞为了给自己拦一个好名声甚至提出免费给百姓家中孕妇接生,可惜百姓都谨小慎微,虽然这时代没有计划生育,但十月怀胎不易,娶也是不易,这种可怕的新事物他们怎敢这般轻易让自家妇人去冒险呢? 最后这秦飞这善举也是不了了之。 其实这剖腹产以及侧切都是很好的助产手段,但推广也需要时间,所有新事物,尤其是这样几乎能令人重塑三观的事物,尤其需要时间去铺垫。 秦飞闹过了这一场没捞着什么好处,他想把这个气算在秦煊身上都有些没理,又不是秦煊请他派人去学的,是他自己偷偷人进来怨不得别人,最后也只能将气撒到那些个医者身上,原本还在顺王府待遇极好的医者,真是一朝天堂一朝地狱,转眼就成了被顺王府厌弃的存在。 由于剖腹产的影响力太大,帝都那些人都盯着顺王府,秦飞也不敢马山就把这些医者都处理掉,更不能将人赶出府去,只能将人放在府里盯着。 而秦煊那边的那些医者,依旧在学习者巩固着,他也暗暗关注秦飞府中那些医者的情况,就等什么时候那些医者彻底在顺王府待不下去了,他再将人挖过来。 桓语在家老老实实安胎,听闻那剖腹之术也是有些被吓到,便问秦 煊:“那剖腹之术当真如顺王府说的那般厉害,那般稳妥?”怎么她一听到就觉得心里的。 秦煊便道:“其实那剖腹本是我忧心你生产时不稳当,这才防患于未然,找了些医女来学,谁知二哥竟暗中派人混进来……”为了安桓语的心,秦煊便将这些事情都跟她说了。 桓语初时听到剖腹之术还觉得发怵,再听到秦煊说那其实是为了自己才出来,又觉得这剖腹之术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了,其实这也是因为她对秦煊很信任。 若是其他人,桓语是万万不敢相信的,别说这个方法到时候会不会用得到,反正秦煊的心意,桓语是接收到了。 为此她还给秦煊出了个主意:“都说上赶着不是买卖,既然咱们手中也有那会剖腹之术的医者,二哥那边如今又因之前推广受阻而怠慢他府中医者,不如,咱们就先等着,只暗地里稍稍放些风声出去,若有那相的人家家中妇人当真难产,求上门来便派人去帮一帮,左右是别人来求咱们,不是咱上赶着去,若是不成也怪不到咱们身上来。” 秦煊觉得这个办法好,别人用起来可能会有些阻碍,但桓语手上还有那美容会所,帝都大多数贵妇都在那里办过会员卡,也不需要特地去跟人传,等那些贵妇们去做美容时聊起来,会所里伺候的人无意中随口说上那么几句就够了。 这样的事情也是要赶巧,能遇上最好,遇不上也没办法。 很多人都从众,尤其是普通人,对于上位者的言行总是会跟风模仿,如果上层阶级都用这法子,百姓就会相信,连贵人们都用这法子当然是好的。 遇上第一个求上门来的人时,桓语的肚子已经八个多月了,自从她的肚子越来越大,秦煊就开始了旷工的生活,恨不得成都陪在她身边,小柱每回家往后院去的时候都不敢跑跳了,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撞到三嫂。 他近些子也是越发懂事,言是自己就要有小侄儿了,他这做叔叔的要成懂事一些,今后才能给小侄儿做个好榜样。 求上宁王府的是刘家,刘明安与秦煊的成婚时间就在前后脚,他媳妇儿怀孕还比桓语早一些,前一临产,到今还没生下来,眼看孕妇就要没了力气。 刘明安与他媳妇儿的情也是很好,看孩子迟迟生不下来他既心疼又忧心,早前听闻宁王府也有会剖腹之术的医女,一咬牙便求到宁王府这里来。 先前顺王府那边闹得热闹,但刘明安身上打的是宁王府的标签,他是万万不敢去顺王府求帮忙的。 他过来求,秦煊自然不会不应,当即便派出一个学得最好的医女和她的助手前往刘府,刘府的人都知道刘明安去了宁王府求助。 宁王府有会剖腹之术的医女这件事情,还是刘明安的婶娘去做美容的时候听到回家当谈资说出来的,见刘明安真去请来,刘家的家眷全都来到了刘明安的院子里候着。 半个时辰之后,产房中传出婴儿的啼哭声,外面紧张等候的人具是一喜,刘明安急忙跑到房门口大声问道:“请问拙荆可安好?” 里面传出医女助手的声音:“请大人稍安勿躁,医女正在为尊夫人合伤口,夫人并无大碍。” 听到这话刘明安稍稍放心了一下,但没见到人他依旧不能完全放下心来。 在过去两刻钟,那产房的门终于被打开,医女的助手抱着一个襁褓出来道:“恭喜大人,喜得麟儿!” 刘明安动得几乎说不出话来,想伸手去接,看到孩子小小软软的一个又不太敢,还是她母亲伸手将孩子抱了过来一家人便都围着孩子看。 医女那助手道可以进去看望产妇了,刘明安便急忙进去。 刘家的事情没在明面上传开,但一些相的人家听说那一句两句的消息之后,刘家那些亲戚们都借着洗三的子过来探听。 这见事情本就是瞒不了的,只是也没人特地去宣扬,刘家的亲戚只心照不宣地明白,今后若是真遇上凶险的情况,也可以试一试这个方法,毕竟比起顺王那边的自卖自夸,刘家那可真是实打实的危机情况,宁王府的医女也是临危救场。 刚开始,这个事情只在刘家的亲戚,比如一些媳妇子的娘家之间传,后来又遇上几例,都成功将人救回来。 帝都的权贵,亲戚之间盘错节,亲戚的亲戚,与另一个亲戚的亲戚也是亲戚,双方聊上才知道,对方的亲戚都经历过这么一遭,这么一来这个事情就更可信了,至少这个亲戚圈子里的人信了,那事情的影响范围也会慢慢扩大。 人之间自愿自发的互相介绍总是比生硬的宣传更令人信服的。 第91章 不过在这种没有无菌技术的环境下还能救得回来,这些成功的例子都是比较走运的。 桓语这一胎距离预产期越来越近了, 她这段时间便总问秦煊关于剖腹之术与侧切的事情。 秦煊不太想跟她说这个, 怕把她吓到,他心里还是希望桓语能顺顺利利地将孩子生下来, 那些个什么剖腹之术、侧切都是秦煊希望桓语永远都用不上的备选项。 如果可以避孕,秦煊还不想让她辛苦生孩子呢, 可惜桓语自己想要孩子, 被环境与身边的人耳濡目染, 她就是觉得没生下孩子便不能站稳脚跟, 这世道也不允许女子不生, 如果不生, 被苛责的一般不是男人。 怀孕的女人总是更多愁善又喜胡思想, 秦煊只能多陪陪她,顺便在桓语提起剖腹之术的时候岔开话题, 但他岔开话题的次数多了,桓语也会发现, 非要他说不可。 其实桓语也不知情, 她就是忍不住,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觉得真相就摆在面前了,不揭开它的话吃饭都吃不香。 秦煊没办法就只能说了, 剖腹产比较好理解, 通俗点说就是在小腹划拉一个口子把孩子拿出来, 再把那口子上, 侧切就是在生孩子的地方切一刀。 说完之后桓语整个人都觉不好了,到不是动了胎气那种不好,而是忍不住觉□□一痛,那种不好。 她当即就说:“我绝不要侧切!” 秦煊当时有点脑就说了这么一句:“其实侧切比剖腹产安全,只是一种辅助顺产的手段……” 他话都没说完,桓语整个人吓得都要抖,秦煊赶紧改口哄她:“其实我觉得你肯定用不上这些个手段来帮助,瞧瞧你每都注意出门遛弯,力气也不小,还注意少吃多餐,肯定能顺产的!” “对,我一定能顺产!”有了丈夫的鼓励与肯定,桓语瞬间又不那么害怕了。 秦煊松了一口气,这段时间他媳妇儿可真是一秒一个情绪,都说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其实这句话也不准确,应该是怀孕的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但是这也不能怪她们,都是因为怀孕之后比较才会这样,秦煊完全能理解。 他这段时间看了不少书,也卯着劲儿照顾媳妇儿的情绪,尽量让她心情好一点,防止产后抑郁什么的。 就在两人聊完的几天之后,桓语便临盆了。 那是一个很普通的早晨,秦煊刚起正在穿衣服呢,桓语还在睡梦中。 秦煊没打算叫醒她,穿好衣服坐在沿,轻轻在桓语额头吻了一下,准备起身,然后就听到桓语发出一声轻哼,紧接着她的额头便开始冒汗,秦煊一看,这不对呀,手急忙往她身下摸。 果然桓语的寝衣下面被染了一片,秦煊急忙唤人去叫产婆和医女,然后将桓语抱到准备好的产房中,那产房每都要消毒一遍换一套被褥的,这时候正好能用上。 秦煊将桓语抱过去在上放好之后,产婆和医女也到了,在顺产时产婆比刚学接生的医女有经验,医女再旁边其实就是为了防患于未然。 小厨房那边热水是没断过的,这边王妃有准备生的苗头,那热水立马就被端过来了。 秦煊没离开产房,他这会可顾不上什么男人不能进产房的规矩,正好这王府也没什么长辈在,他这王爷说了算,便没人敢叫他出去。 一切人员用具全部就位,就在所有人紧张得不得了的时候,产妇疼得直哼哼但就是还在睡着,连眼睛都没睁开。 这个情况产婆接生了那么多年都没见过,哪有人阵痛痛得眉头都皱成一团汗浃背了都没醒的? 然而桓语真就是没醒,秦煊只能在她耳边轻声唤她起,说:“媳妇儿,咱该起生孩子了。” 桓语听到秦煊的声音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喃着说道:“生孩子太可怕了,我不生。” 然后她睁开了眼睛,这才发现自己是真要生了! 桓语顿时慌起来,秦煊急忙握住她的手安抚她:“没事,宝贝儿产婆刚才看了,说羊水破了口还没开呢,得等口开了才要开始用力。” 听秦煊用往常跟自己聊天的语气说话,桓语也镇定了下来,但是一时间忘了平他们提前说的生产注意事项,此时脑子一片空白:“那,我这会儿该做什么?” 秦煊这时候其实也有点方,但是他不能表现出来,想了好一会儿才试探地说道:“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儿东西?” 桓语摇头,现在肚子一阵阵地疼,本吃不下东西,她只想尖叫,但想叫时就记起产妇要保存体力之类的注意事项。 秦煊又开始想其他事情转移桓语的注意力,两人聊着聊着,就听见产婆大叫一声口开 了! 夫俩本来聊得好,听到这一声同时脑子空白,秦煊啥都不会做了只能让桓语紧紧抓住自己的手、陪着她,而桓语则下意识地听产婆的话,让干啥就干啥。 从今产房到顺利生下孩子,也就用了一个时辰。 生完之后桓语就觉得有些饿了,秦煊喂她吃了一些东西,她吃完突然说了一句:“我觉得自己还有劲儿,这会儿觉再生他两三个都没问题。” 早前还怕得不行呢,顺利卸货之后就忽然觉得其实生孩子也不是特别可怕,知道自己生了个儿子时,心里已经在计划下一胎生个女儿,凑个好字了。 秦煊手一滑,险些把手里的碗给摔了。 不过她说完被扶着躺下就睡着了…… 他们这院子在生孩子,小柱听到这边的动静就赶紧跑过来了,不过他不能产房,在外面就只能干着急,连课都没去上。 在桓语顺利生下孩子之后,产婆习惯地清理好孩子将孩子抱在襁褓里抱出去要给产妇的家人看看,结果出去之后才想起产妇丈夫一直在产房里,宁王府也没有其他长辈什么的在,抱出来给谁看? 产婆茫了一瞬,觉得自己这举动有点傻,正想把孩子抱回去,小柱就急忙凑上来了:“这是小侄儿还是小侄女?我能不能抱一抱?” “是个小公子呢!足足六斤六两重!”产婆有些犹豫着不知该不该给纯王殿下抱,纯王自己也还是个孩子呢,万一抱不稳就糟了。 小柱看了产婆一眼道:“你放心,我自小习武,手上的劲儿比你的还大,你教我如何抱就好。”他都快十一岁了,还能抱不起一个小娃娃? 在产婆的指点下,小柱成功抱上了小侄儿,而产房里那夫俩正在说着话,小柱竟成了他们家第一个抱上孩子的人。 等秦煊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还有个儿子时,小柱已经抱了个过瘾,秦煊过去时,孩子躺在婴儿上,孩子五叔便趴在婴儿便,撑着下巴看着,脸都写着‘稀罕’二字。 见到秦煊过来,小柱得意洋洋地道:“三哥,产婆说了,我可是第一个抱到小侄儿的人,待他长大了我可要告诉他,他出生时他爹竟没第一时间抱他,让我这五叔捡了个便宜!” 秦煊闻言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古人都说抱孙不抱子,这是惯例。” 小柱斜他一眼,脸上的字又换成了‘我信你个鬼!’ 秦煊过来看了一眼儿子,终究还没能抱上,就出去派人去桓家还有里报喜了。 冬去来又几载。 自从宁王府的小世子秦慕桓会跑会跳之后,宁王府便热闹许多。 “五叔你别走!”白白胖胖的小团子一把扑上去抱住小柱的腿可怜巴巴地说道:“你舍得我这个小可么?你舍得妹妹这个小小可么?” 小柱哭笑不得:“舍不得,但五叔可不是小孩子了,不能再与哥哥住在一处府邸,五叔就住在隔壁呢,你穿过小门去就能见到我。”他今年已十六岁,早前十四岁时便不该再住在三哥府中,舍不得小侄儿这才拖到十六岁。 小团子抬起头看向他五叔,眼里还含着两泡泪水,说出来的尽是令人忍不住发笑的童言童语:“那你不要跟你哥哥住在一处府邸,你跟我住一处府邸好不好,我的小分你一半!” 话音刚落,这胖团子就被人捏住了后衣领提起来:“莫要再闹你五叔。” 小团子委屈了:“我没闹……” 秦煊板着脸训他:“还说你没闹,昨我才同你说清楚,是谁吃了我的糕,今又在你五叔面前撒娇耍赖皮?今可去看过妹妹了?”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