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分明是要将那下人沉湖。 那下人惊恐地睁大眼睛,喊得都破音了:“王爷饶命!王爷饶命,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求王爷饶命!” “声音太难听了。”秦煊搁下手里的茶盏站起身走。 那下人见他要离开,绝望之下竟然晕倒了。 秦旭:“……” “真是个废物。”秦煊无语地看了那下人一眼,本来还想让手下打晕他,结果他自己吓晕了。 秦煊吩咐袁林:“派人看好,他说的其他下人都抓到了吗?” 张岩从外面进来点点头,表示方才那人说的几个人都被抓住了。 秦煊便道:“很好,分开看好。”又能看桓家的好戏了,秦煊想。 “小柱,该回家了。”秦煊走到船头找到弟弟。 秦翰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手:“好,对了三哥,我方才好像看到漂亮姐姐的马车了,她家马车的灯笼是不是写着‘桓’字?” “是,那马车往哪儿走了?” “喏,就停在那儿呢,好像在找人。”秦翰指向一个方向,那是临时租船的商家建的一个屋子。 秦煊想了想,让弟弟继续在船上等着,他带着张岩往屋子的方向走去。 他快走到那边时,桓语正在登船。 第27章 “姑娘,是宁王殿下。”娘在桓语耳边提醒。 桓语一愣,旋即转头看向秦煊那艘船所在的方向,她看到一个宁王府的护卫提着一盏写着‘宁’字的灯笼。 那灯笼橘的暖光应在旁边身材高大的男子身上,那男子眉目冷峻,一如他当初冰冷的剑锋,他的衣服上是若隐若现的龙形暗纹。 纵使心中十分着急,宁王过来,桓语也不得视而不见:“桓语见过宁王殿下。” “免礼。”秦煊在距离桓语三米的地方站定:“桓姑娘在找令弟?” “是的。”桓语刚才也想去问问宁王是否见过自己弟弟,可宁王穿上舱门紧闭,门外还有护卫在守着,想想就知道,宁王这是有事无法见客。 她只能先自己找找。 “真巧,桓大少爷听说醉月楼失火转回去找你了。” 桓语猛地抬起头:“醉月楼本没有失火,我便是听说他与好友在颐湖泛舟惹上了麻烦才来找他,王爷见过他?” 她眼中凌厉一闪而逝,但秦煊还是捕捉到了。 但他知道桓语这凌厉的眼神针对的对象不是自己,她应该隐约猜到了什么。。 “嗯,凑巧还抓到了几个人,我想这几个人对你应该有用,张岩,让他们把人带过来,给桓姑娘吧,毕竟是她家府中的下人,也算物归原主,桓家的家务事,本王便不掺和了。” 张岩点头,提着灯笼离开,桓语不自觉地看向秦煊,灯笼橘的暖光消失,他衣服上那龙形的暗纹随着暖光消失不见,他的脸也被夜相融。 桓语看不清他的脸,一如看不清他这个人。 外界对与宁王的传言,桓语听过不少。 她私以为,那些传言中的宁王,跟真正的宁王不是同一个人,可真实的他,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呢? 桓语想,无论外界怎么传,他确实是一个帮助了自己好几次的人,这一次恐怕又要向他借人了。 至于跟随她来的家丁…… 桓语觉得有些讽刺,她自己从府中带来的自家家丁,竟然不如宁王府的护卫更能让自己放心。 “姐姐!姐姐——”桓睿急匆匆赶来,便看到宁王带着一群人跟自己姐姐站在岸边。 他姐姐身边站着的那几个丫鬟与家丁,在宁王府那些高大护卫面前就像几个面对巨人的小矮子。 桓睿飞快下马走过去,一把将桓语护在身后,对秦煊嚷道:“你想对我姐姐做什么!” 秦煊给他气笑了:“你觉得我想对她做什么?” “阿睿,不可对宁王殿下不敬!”桓语将弟弟拉回自己身后,跟秦煊道歉:“阿睿太心急胡言语,还请殿下不要放在心上。” 秦煊看了正在瞪自己的桓睿一眼,故意轻笑道:“无事,他是你弟弟,我自然不会怪他,你放心。” 这话听在桓语耳中,便是宁王殿下看在两人相识的份上,大度的不计较自己弟弟说话。 听在桓睿耳朵里,就是宁王看在自己心之人的面子上,就不计较心之人的弟弟说话不好听。 原来两人没有闹掰!害他白心一场! nb s 桓睿闹了这一场,桓语到是不太好意思跟秦煊借人了。 哪知道秦煊正等着听世家八卦,竟主动问桓语要不要他派几个人送他们回去? 桓睿心里冷哼,作为一个男人,派人送心上人回家,是他应该做的事,这还需要多问? “多谢宁王殿下。”桓语地道谢。 桓睿撇嘴站在一边不动弹,桓语暗暗拽了拽他,他才跟着一同道谢。 第二,派去护送桓语桓睿姐弟俩的护卫回到宁王府,秦煊便知道了桓家这一次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原来,桓睿本就跟好友约好,那一晚送姐姐去醉月楼后便随好友去颐湖玩。 他们那继母上次被罚了也不消停,这一次又作妖,想趁此机会,来个声东击西。 想趁他们姐弟俩不在一起,分别给他们传递假消息。 在桓睿到达颐湖后,告诉桓睿醉月楼失火,此时桓睿定然顾不上核实,一心想跑回去救姐姐。 再同时告诉桓语,桓睿在颐湖这边出事了,让桓语赶到颐湖去找桓睿。 桓睿先前在那巷子里见到的那几个穿着普通的人,便是他那继母找来传递假消息的人。 这颐湖昨晚虽然也热闹,但湖边暗处多的是,她最终的目的,应当是桓语。 一个姑娘家若在颐湖出点什么事,那可了不得。 更何况,她是去找弟弟,若真出点什么事,桓睿定然悔恨愧疚,桓语也会沉浸在悲伤恐惧中。 届时姐弟俩的神状态都不好,很容易被人离间使他们产生嫌隙。 到时候,坐收渔翁之利的便是他们那继母。 秦煊听完说了一句:“他们那继母还真是不知道消停,都图什么呢?” 袁林走马上任成为宁王府大管家之后,成长的不是一丁半点,这会儿对帝都的那些世家也了如指掌:“桓家乃百年世家,家族积累的财富、人脉不容小觑,且,桓家家训,财产人脉大多传给嫡长子。” 秦煊轻嗤:“说半天还是为了财产,这么一想桓大人也可怜,还正值壮年呢,继室便开始为他死后做打算了,不过桓家那大姑娘啊,看起来是个柔柔弱弱的大家闺秀,其实也是个钢牙小白兔。” 桓语那继母算计得厉害,可桓语也不是个任人算计宰割的软柿子,作为世家闺秀,她不能明着说长辈的不是,但柔弱也有柔弱之人的反击方法。 都说会哭的孩子有吃,她查明事情真相后,便揪着弟弟先去祖母那儿哭,去跟父亲哭,再将事情前因后果明明白白地摆出来。 结果祖母心疼了,父亲暴怒了,继母即使有亲生儿女求情,惩罚也加重了不少,虽然不能休弃她,但很长时间内,她都作不了妖了。 桓禛再次带着礼物去宁王府道谢,这一次他来的正是时候,要是再晚来几天,秦煊就要收拾好东西,带着弟弟溜了。 元宵节过后,皇帝便上朝了,这几天正计划着给先皇后报仇。 秦伯璋对外宣称先皇后是被前朝余孽害死,那不能不请余孽给先皇后报仇啊。 之所以这么久才报仇,按照他对外的说法是,前朝余孽太过狡猾,最近才在北方寒州发现他们的踪迹。 第28章 皇帝的意思是,想派人带兵去一次剿灭这些前朝的余孽,他一说出这话,朝堂仿若热油里被泼了一瓢冷水,瞬间沸腾得吓人。 秦煊不淌这浑水,找个借口就打算溜了。 桓禛带着礼物上门时,秦煊都收拾好东西,打算明天就出门。 他那两个兄长看起来是不想走的,清缴前朝余孽这事儿多好啊,带着一队兵去,很容易就能拿到功绩。 这几天那两人正在抢呢。 秦煊听说桓禛前来,客气地接待了他,既不因为自己救过他女儿两次而以恩人自居,也没有提什么过分的要求。 毕竟他救人是救人了,后来也很恶地偷听了别人家的八卦,所以在秦煊看来,其实桓家不欠他什么, 但桓禛并不这么想,他原先对秦煊的印象不太好,皆因为外界传的宁王的形象多是负面,再加上秦煊做事的风格与桓禛这个稍微有点古板,还正派过头的人不太一样。 这其实是观念与位置不同带来的差异,两人真正见上一面之后,桓禛才发现,其实外界的传言与现实不符。 回去后,桓禛还有触地教育儿子:“言不可不信,亦不可全信。” 桓睿真一次的脑回路难得跟他父亲在同一条线上:“父亲说得有道理,正如宁王,外界传他如何如何不好,但其实他人还是好的。” 桓禛点头:“你能明白,为父十分欣,不过,今后不可随意议论他人。” “知道了。”桓睿很老实地受教,这几,他被姐姐耳提面命,让他不要总是顶撞父亲,惹父亲生气。 他还真做到了,今为了姐姐未来的幸福,他还顺着父亲一起夸宁王,桓睿觉得自己实在是用心良苦。 秦煊带着弟弟脚底抹油地跑去后陵行,其他两个原本也要去后陵督建的亲王迟迟不见动身。 直到两个月后,秦伯璋看他们在朝堂上争执太过,忍无可忍,两人才灰溜溜地赶过去。 而他们到达的时候,秦煊早将后陵督建得差不多了,再过一两个月,天气变要转暖,尸首保存不易,耽误不得。 秦裕被皇帝赶到行,便看谁都不顺眼,尤其是秦煊。 他就认为要不是秦煊上赶着来行,父皇也不会因此而责骂自己来得太迟。 他自己心里不好过,就不想让秦煊好过。 后陵是前朝帝陵改建,不能按照帝陵的规制和面积来建,而前朝帝陵又建成了一半,那建成的这一半改一改,正好够得上后陵的规制和面积。 秦煊正在后陵中盯着人做收尾的工作,完成之后,再写一封折子送去帝都,让皇帝选个子下陵封陵,就完成了。 “三弟,忙着呢?”秦裕溜达着走到秦煊身边,往那陵墓中看了看:“看起来还不错,三弟有心了。”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