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笙心里充了自责,他应该第一时间将她接出来的,就不该心存侥幸!也不敢再耽搁,立即去了太尉府上。 周见他递上兵符,也不推辞,正道:“诛杀吕氏,正在今,王爷可愿与我同去?” 霍笙与他一样,也是一身的戎装,闻言将手按在刀背上,神情郑重地道:“自然愿意。” 一行人星夜赶赴南军大营,周入内,召集了三千士兵,高举着虎符道:“吕氏为,劫持陛下,尔等皆我大汉忠臣,当与我一道诛杀贼,护我大汉!” 他是高祖旧臣、百战宿将,向来积威深重,振臂一呼便有凛凛的气势,当下就有不少人心中松动。 周近前一步,高声道:“为吕氏者右袒,为刘氏者左袒!”率先袒左臂。 这一声之下,着实震撼人心,众人见太尉及身旁的鲁元王等皆高举左臂,便也争相左袒。 “诛杀贼!护我大汉!” “诛杀贼!护我大汉!” 三千南军齐声呼喝,雄声震天,在周的率领下浩浩地向着城行去。 …… 另一边,朱虚侯虽是勇武,但到底兵力不足。北军剽悍,领兵的吕彻又是沙场上的将才,最擅奇袭。左右卫渐渐支撑不住,有了后退的趋势。 平旦,城破。 在败退的趋势初初显出来的时候已有人飞奔着前去未央报信,少帝缩在阿练的怀中,听着外间纷的声响,小小的身子抖个不停。 “翁主,现在该怎么办?若是梁王带人杀了进来,我们会不会……” 阿练深了一口气,站起来,将刘恭推给青葙:“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这里人手不足,未央迟早也是守不住的。”向青葙道,“你跟殿中的侍卫保护着陛下先躲起来。” 绿夭道:“我保护翁主。” “可是梁王人多势众,一旦打进中,不消多久就会找到我们的!”有人颤着声道。 “那就在这里等死吗?方才你们都听到了,叛军只有吕彻的北军,这说明南军已经被刘家的人掌握了,这对吕彻来说也是一个掣肘,他们未必能够分出那么多的力来搜寻天子。”命侍卫保护着刘恭先走,“不能再耽搁了,一定要快,要藏在隐蔽的地方!” 和刘恭分开后,阿练向着另一个方向逃去,一路上在心里祈求两个人都不要被叛军找到。 身后跟着几个侍女还有漪兰殿的侍卫,正仓皇间,忽听得身后一阵马蹄声传来,阿练惊慌回头,却见一身戎装的吕彻骑马而来。 他在她身旁勒马停驻,翻身下来,甲衣上遍染鲜血,也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还是别人的。此刻站在她面前,就像是从修罗血池中走出来的一样,浑身散发着杀气。 绿夭上前护住她,却被吕彻身旁的士兵一刀刺入腹中。 “不——”阿练忍不住呼喊出声,眼泪汹涌而出,颤着手要去接她,却被吕彻一手掐住了脖子。 “皇帝在哪儿?”他深黑的眼睛看着她,没有表情地问道。 阿练没有看他,眼睛大大地睁着,死死盯着倒在地上的侍女,看她像一朵花一样地迅速凋败枯萎了,心头袭来一阵剧痛。 吕彻面目冷肃,收紧了手指。 阿练难受得皱紧了眉头,终于将视线转向他,带着浓重的厌恶与仇恨。 吕彻放开了她。 身旁副将道:“周跟鲁元王带人进了外,正在跟我们的人厮杀。那霍二郎对这女子甚为在意,不若以她为人质。” 吕彻同意了,命人押着阿练往前走,一起去到未央前的广场上。 吩咐人先入内搜寻,得到少帝不在此处的消息后,微皱了眉头,命人在内搜索,而后带人在大殿四周布防。 晨曦初,天边一线霞光晕染,却还是刺不破深蓝的蒙天幕,照不到这未央前来。 远处有火把,有人影,有血光,传来铺天盖地的喊杀声,惨叫声。 吕彻布置好未央的防卫,重又回到陛阶上,站在阿练的身旁。半晌后转过头来,问了她一句话。 阿练冷笑了一下,他便没有再说话了,看向前方。 吕彻的人还在跟退到未央附近的左右卫厮杀,刘章已负了伤,仍坚持着领兵冲杀,而远远地,南军的人似乎也杀了进来,场面极度混。 一片明晃晃的刀光剑影中,忽有一支羽箭破空而来,正对着阿练所在的方向。 吕彻一把将她拽到自己的怀里,他动作很快,顺着羽箭来的方向看见了那放暗箭的将领,是临光侯的人,看来他这位姑母—— 思绪戛然而止,心口处上了冰凉的一把刀。 他低下头来,看着自己怀中的小姑娘,颤抖着的手中握着刀柄,还要再往里刺。刀锋锐利,得很深,吕彻死死地攥住了她的手腕,同时口中涌出大股的鲜血。 南军和左右卫合兵了,在朝着未央的方向攻过来。 吕彻抬手将边的血迹拭去,一只手搂住了阿练,抱她很紧,攥着她的右手放在刀柄上,用宽大的衣袖遮挡住那把刀。 副将不知道他遇刺,在前方护着他后退:“将军,退到殿中吧!” 阿练身子发软的、被他挟着往殿上走去,她不知道他怎么还有这么大的力气,他会不会杀了她?少女害怕极了,在他怀中发着抖。 她没杀过人,可她现在手里还拿着那把刀,恐惧的情绪像是水一般涌过来,泪水了面。 吕彻的后背抵靠在殿门上,深黑的、带着血光的眼睛凝视着阿练。 他松开了攥着她手腕的那只手,也不在乎她是会将那把刀得更深或者是干脆拔|出来。抬手抚上她是泪水的一张脸,轻轻擦拭。 别哭。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