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清如这才躺到了上,闭上眼睛等起韩征来。 却是一直等到快要睡着了,才觉到韩征回来了,随即便落入了自己朝思暮想的怀抱里…… 第二百八二章 虚名何用 就像要把这些子的分别都弥补回来,所有的不安与担忧则全部退散一般,韩征与施清如一直到了三更,还腻在一起。 之后彼此亦是了无睡意,遂相拥着说起话儿来。 施清如想起柳愚在接她回来的路上,说的废帝那些妃嫔还等着她回后做主处理,因哑着声音问韩征要怎么处理,“……可得尽快把她们都另行安置了,才好为皇上您腾地儿,安置您的三六院啊。” 韩征听她说得酸溜溜的,闷笑道:“好重的醋味儿啊,看来御膳房今年都不用买醋了……咝,轻点儿,皇后娘娘这么凶,我哪敢想什么三六院啊,不得掐得我浑身没一块好地儿啊?” 施清如哼笑道:“你知道就好,反正我是一个旁人都容不下的,你当了皇上也是一样,所以你趁早给我死了三六院的心啊。” 说话间,手又要掐上韩征的了。 韩征忙识相的道:“就从来没敢有过那个心,还死什么死呢?” “是从来没有过,还是从来没敢有过?” “这两者区别很大吗?” “当然很大,快回答我……还是想好了再回答吧,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 “反了天了啊,竟敢这样对待自己的夫君,该我收拾你才对吧!” 账内很快响起了笑声和尖叫声,直至施清如气吁吁的喊了停:“说正事儿呢,别再来了,明儿你还得早起上朝,不知道多少大情小事等着你处理,我也一大摊子的事儿等着我,真是光想都觉得头大了,可不能再闹腾了!” 才渐渐又恢复了平静,夫妇俩也继续说起正事来。 施清如因说道:“我已初步想过了,那些没被废帝临幸过的妃嫔,若是自己愿意,娘家也愿意接了她们回去,就放她们回去重新开始吧,没的白白荒废了她们一辈子。至于那些被废帝临幸过的或是年纪大了的,也看她们的意愿,若有娘家可回,或是愿意回的,也放他们回去;反之,就都留下吧,反正宁寿殿空房子多。只是她们的份例肯定不能跟从前相比,跟前儿服侍的人也得减少大半了,因为我打算把女也放一批出去,暂时也不打算选新的入了,以后里就咱们两个主子而已,哪里用得了那么多人?” 韩征这两忙得脚打后脑勺,哪顾得上想这些琐事,闻言想也不想便点头道:“你安排便是,以后举凡后的事,都你一力做主,不必问我了。” 顿了顿,笑道:“不过谁说以后里就咱们两个主子了,我们不是早就说好,要生十个八个孩子的吗?” 施清如轻笑,“你想得倒是美,但如果这是让你不许有三六院的代价,好吧,我也只好勉为其难了,不过,这难道不是主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吗?” 说得韩征又是咬牙又是笑的,“我有没有那个本事你不知道吗,刚才求饶的是谁?既然你这么快就忘记了,看来我只能身体力行,让你记得牢牢的了……” 施清如忙笑道:“我胡说八道的,好夫君,好皇上,亲亲夫君,你就别与我一般见识了吧?我们继续说正事儿,继续说正事儿。我听说后就是登基大典了,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么?” 韩征道:“自有礼部和内务府持,你就别心了,只管把后理顺了,再就是等待之后的封后大典也就是了。咱们早就拜过天地高堂了,我觉着实在没必要再来一次大婚,那不过是做给世人看的罢了,但封后大典我却决不能再委屈了你,我得让世人都知道,我有多重自己的皇后,得给你至高无上的尊荣才是!” 施清如上他幽深坚定的双眸,心下大是触动,低声道:“我之前还觉着,这皇好生陌生,好生冰冷,让我生不出一点儿的归属来,只有都督府,才是我们真正的家。但现在不这样想了,只要有你在,只要是有你在的地方,那就是我的家,我会当好皇后,不让你有后顾之忧的。” 韩征闻言,抱着她的手臂就更紧了,柔声道:“我也是这样想的,有你在的地方,才是我的家。你觉着这体元堂怎么样,以后要不我们就住这里吧?至于凤仪殿,回头我让人收拾布置一番,以后只在四时八节和有什么典礼时,你过去升个座,接见一下命妇们也就是了,怎么样?” 知道她定不愿意住凤仪殿,他也不愿意让她去住,且好好儿的夫,干嘛要得见一面都劳师动众的,就跟以前一样,白里他们各自忙各自的,晚上却同吃同住,就像这世间任何一对寻常的夫一样多好? 施清如当然觉着好,把脸在韩征膛上蹭了蹭,才嘟嘴道:“就怕百官知道了,要说不成体统,毕竟后妃不是等闲不能出入乾元殿的么?” 以前文武百官都忌惮害怕他,时不时还会私下议论甚至弹劾他,他反倒能随心所,如今百官都不敢骂他更别提弹劾他了,他却必须比以前加倍的谨言慎行,严于律己了,毕竟当司礼监掌印、东厂提督可以不要名声,当皇帝却不能也不要。 韩征却是冷然道:“朕如今既已是皇帝,那朕便是规矩,便是体统,百官谁敢非议朕私生活的,就尽管试试,看会是什么下场,真以为朕当了皇帝,就会在乎那些虚名了不成?朕不但要当一个明君,给朕的子民一个太平盛世,也要当一个好丈夫、好父亲,给朕的子、孩子一个温暖的小家!” 这两者本就毫不冲突,他也断不会为了所谓规矩体统,就委屈自己心的人儿,委屈了自己的儿。 他好容易站到了巅峰,可不是为了委屈他们的,尤其他以往委屈清如已经够多了! 施清如心下就越发触动了,静静听了他有力的心跳好一会儿,方含泪笑道:“睡吧,过不了多会儿就该起身上朝了,好歹打个盹儿,不然身体要熬不住的,以后可不能再这么晚睡了。” 韩征连来的确累得不轻,这会儿在怀,身心都足而安宁,的确有些撑不住了,遂“嗯”了一声,又低头轻吻了施清如的额头一下,方闭上眼睛,很快进入了梦乡。 余下施清如听着他均匀的呼声,只觉说不出的心安,不知不觉也睡着了。 等她黑甜一觉起来,天已亮了,韩征自然早已不在了。 施清如只能问应声领了人们进来服侍的桃子,“皇上几时起身的,怎么不叫醒我?” 桃子笑道:“皇上刚卯时就起了,特意代了奴婢们不许吵醒皇后娘娘的。” 施清如点点头,没有再说。 一时梳洗更衣完毕,又用了早膳,施清如便着人去传了内务府和六司一局的人来,又让人去请了豫贵妃来。 前者是后正常运转的枢纽,施清如虽没吃过猪,也见过猪跑,多少还是知道一些;后者则就是现成的治理后的模子,施清如更是要好生取取经了。 很快内务府和六司一局的人便都到了,一个个都有些忐忑不安,不知道皇后娘娘会怎么处置他们,是继续留用,还是立时换掉?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前朝如是,后亦如是。 稍后,豫贵妃也到了,比之内务府和六司一局的人,就更显憔悴不安了,再配上身上素淡的衣妆,越发显得老了十岁一般,哪里还有以往执掌凤印时的煊赫华贵? 施清如先让内务府和六司一局的人都自我介绍过后,便令他们先退了出去,方看向豫贵妃,笑道:“娘娘请坐吧,都是老人了,不必这般拘束。” 豫贵妃却仍是脸的局促,赔笑道:“皇后娘娘面前,哪有妾的位子,妾还是站着回皇后娘娘的话儿吧。皇后娘娘也千万别唤妾‘娘娘’了,妾万万当不起。” 虽早知道韩征权势滔天,便是后来惹了隆庆帝的猜忌,扶了崔福祥与他打擂,豫贵妃也早料到韩征不会处于劣势太久,定会要不了多久便逆风翻盘,又让隆庆帝重新信重他,甚至比以前更信重,达到真正一手遮天的地步。 可豫贵妃还是万万没想到,韩征会直接干翻了隆庆帝,自己上位,成了新君,更想不到,他竟然是先太子遗落在外的长子。 自然她也没想过,有朝一,施清如会成为皇后,自己只能在她脚下摇尾乞怜,她至多也就以为,韩征不会干涉后,自己始终会是虽无名却有实的后之主,与施清如地位会一直相当,无论如何都不会发生太大的改变。 所以这会儿面对已然换过一身华美装,头戴九尾赤金凤头衔珠大凤钗,与之前相比,整个气势都变了的施清如,她除了紧张慌,不知道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还有几分说不出口的难堪与失衡,果真是“莫欺少年穷”啊,谁知道什么时候,彼此的地位便会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呢? 施清如见豫贵妃不肯坐,索直接吩咐桃子,“扶了娘娘坐下,再着人沏茶来。” 待豫贵妃终于半身坐了,方径自道:“今请娘娘来,主要是想问一问娘娘,您和废帝其他的妃嫔,对以后都有什么打算?” 豫贵妃闻言,脸上就越发的紧张了,片刻才涩声道:“妾与众位姐妹能有什么打算,自然是皇上和皇后娘娘怎么安排,妾与姐妹们便怎么听命了……” 早已知道里她们是没法儿住了,得为新皇未来的妃嫔们腾地方,可不住里,又让她们去哪里呢? 若先帝是寿终正寝,低位妃嫔只能去为先帝守陵,不然便只能去皇家寺院青灯古佛,了此残生便罢了,像她这样贵嫔以上的高位主位娘娘们,却是可以晋为太妃,在宁寿殿颐养天年的。 可如今的情况是先帝自己都被废了,连后事都只以郡王的规格办,她们别说搬到宁寿殿颐养天年了,连去为先帝守陵,连去皇家寺院青灯古佛了却残生都不可能。 甚至连一声‘先帝’,都只能在心里默默的叫,那好歹也是她们的丈夫,怪道都说寡妇失业惨呢,先帝还在时,虽然大多妃嫔都不受宠,好歹该有的名位份例都有,不至连个住的地儿都没有,如今却是个个儿都要沦为丧家之犬了! 施清如见豫贵妃不敢多说,只得开门见山说了韩征和自己的打算,“本昨夜大概和皇上商量过了,废帝妃嫔虽众多,从未被临幸过的却也不少,这批人本打算都给她们放回娘家去,可以另行嫁人,也省得白白荒废了她们这一辈子,娘娘觉得怎么样?” 豫贵妃还当施清如会直接把废帝所有的妃嫔都胡送去某个地方,任她们自生自灭。 不想听她的意思,竟是真为一众妃嫔考虑过,那些没被临幸过的妃嫔年纪都不算大,能选进做妃嫔的,家境也不会差,若放了她们回娘家,但凡对女儿有几分疼之心的父母亲长,都不会将女儿拒之门外,定会替她们重新筹划未来,自然无论如何,都比硬留在里强得多。 最重要的是,皇后娘娘肯为没被宠幸过的妃嫔打算,自然也会一视同仁为她们这些被临幸过的妃嫔打算,那她们总能有个安身立命之所,不至真只能沦为丧家之犬,只能自生自灭……吧? 因忙赔笑道:“皇上、皇后娘娘仁慈,若真能将未进幸过的妃嫔……姐妹们都放出去,想必她们知道了,也会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妾自是觉着极好。” 施清如点点头,“皇上和本不用她们,说到底她们都是身不由己的苦命人,何必再让她们继续苦下去?况如今百废待兴,本也是想简了人员后,后每月多少能省下一些银子来,好歹为前朝分点忧,也算是互惠互利吧。” 豫贵妃低声道:“那也是皇上和皇后娘娘宅心仁厚,不然,尽可让我们自生自灭的。妾说句不好听的,便是亲儿子继位,尚且几乎不会理会老子妃嫔们的死活了,何况皇上与废帝之间,还隔着杀父之仇,就更……可皇上和皇后娘娘还是没有那么做,于您二位来说,可能只是举手之劳,只是一句话的事儿,于我们来说,却不啻于再造之恩,便是给皇上和皇后娘娘立长生牌位,早晚三炷香都不为过。” 施清如笑起来:“娘娘实在言重了,本真只是想的与人方便,与己方便。至于那些进幸过的妃嫔,有些年纪也不小了,只怕并不想回娘家,指不定也没娘家可以回了,皇上和本的意思,便是愿意走的仍可以走,想留下的就留下,迁到宁寿殿去,只是以后便不可能再有以前一样的份例,都得减少大半了,娘娘怎么看?” 这个结果已经比豫贵妃预期的好出太多了,本来以往太妃们就是住宁寿殿,份例也势必会减少,活动的范围亦势必会减小,如今施清如说的,说到底就是以前她们应有的待遇,她还能怎么看? 自然是说好了,“皇后娘娘如此仁慈,妾都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 说到后面,眼睛都红了。 施清如笑道:“娘娘既不知该说什么,那便不说了,直接做吧。本打算把统计出和留下人选的事都由娘娘来办,等回头忙完了,若娘娘也愿意出去,本一定赠予厚仪,好生送娘娘出;反之,若娘娘愿意留下,那以后宁寿殿的大小事宜,少不得还要继续娘娘劳心劳力了,不知娘娘可否愿意替本分这个忧?” 豫贵妃就没想过要出,她之前虽做到贵妃了,娘家却不显,且父母都早已过世,连兄长都过世了,如今娘家是侄儿当家,她在里好歹风光了这么多年,临到老来,却只能去侄儿和嫂子手底下讨生活,她哪里受得了那个气? 且在里待了这么多年,早已习惯了里的子,真出去了,她怕是连该怎么过子都不知道了吧? 倒不如就留在里,好歹她也算与施清如有几分情,也曾多少替韩征做过一些事,再加上她多年的体己,只要韩征和施清如愿意抬抬手,想来她子也差不到哪里去……唯一忐忑的,便是不知道他们肯不肯抬那个手。 不想施清如这么快便解了她的忐忑,豫贵妃忙道:“皇后娘娘信得过妾,妾自然愿意为皇后娘娘分忧,只是妾才疏学浅,怕不能将事情办得如皇后娘娘预期一般好,不如皇后娘娘指派一位您得用的公公或是姑姑,从旁协助一下妾吧?” 如今人在屋檐下,她哪里还敢事事擅专,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施清如笑起来,“娘娘以前可是执掌凤印的人,整个后都能被您掌管得井井有条,何况如今只是这样一件小事,自然更难不倒您了,全权给您办,本放心。况本如今身边都缺人得紧,还想问问您,六司一局谁比较得用堪用,谁又金玉其表败絮其中呢,哪里还得出人协助您?那就这么说定了,废帝妃嫔们去留之事,本就全权委托您了。” 豫贵妃忙起身郑重道:“妾一定不负皇后娘娘所托,定会尽快把事情办好,让皇后娘娘没有后顾之忧的。” 施清如笑着点点头:“那就辛苦您了,快请坐吧,本还有话儿说呢。众妃嫔应当多少都有些体己,就让她们全部带走吧,本回头还会让皇上下一道旨意,不许那些妃嫔的家人薄待了她们,如此她们也不必忐忑,怕回去后,万一连如今的子且不如了。只是如今国库空虚,本纵想赠大家一些仪程,也是有心无力了。” 豫贵妃忙道:“皇后娘娘言重了,就这样已经是再造之恩,足够大家恩戴德了,哪里还敢奢望旁的,没的白折了福。如此愿意回去的妃嫔应该就更多了,毕竟年轻些的妃嫔还好,父母应当都在,可像妾这样上了年纪的妃嫔,父母却几乎都不在了,倒不如仍留在里的好。” 施清如笑道:“那自然最好了,总归此事就多劳娘娘了。再就是执掌务之事,本年轻,之前又没经过事儿,如今仓促之间,着实有些不得头绪,还得有劳娘娘多指教了。” 豫贵妃笑道:“指教万万不敢当,皇后娘娘若不嫌弃,妾便把自己知道的一些规矩和经验,都大略与皇后娘娘说说,皇后娘娘冰雪聪明,定然一听就会了。” 不趁如今与皇后娘娘打好关系,更待何时?只要皇后娘娘高兴了,不止她,以后整个宁寿殿子都能好过不少。 施清如笑道:“那本就洗耳恭听,活学活用了。” 遂示意桃子将内务府和六司一局的人都传了进来,就现场由豫贵妃给她教授经验,自是事半功倍。 饶是如此,依然只觉眨眼间,已是午时了。 施清如少不得留豫贵妃用了膳,又让内务府和六司一局的人用过午膳后,便即刻又回体元堂来继续议事,总算于申时时,把务理出个大概的头绪来了。 适逢礼部的人来给施清如量尺寸做皇后礼服凤冠,豫贵妃与内务府、六司一局的人忙识趣的行礼告退了。 施清如只得又站起来,由礼部的人细细丈量尺寸,她身上穿的常服、戴的首饰都是韩征提前让人给她准备好的,尺寸有些微的出入倒是不妨事,可皇后的礼服凤冠是封后大典上要用的,自是出不得任何的岔子。 如此忙得连气的功夫都没有,自然也顾不上请常太医来商量司药局的事儿了。 另一边,豫贵妃出了体元堂,慢慢儿回了后后,才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活了过来,虽然手也软脚也软,背上还黏黏的不舒服,但因为知道自己终于有安身立命的地方,终于不必忐忑不知道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了,脸上反倒是多来难得的轻松。 她的贴身女见状,一边搀了她,一边也替她高兴:“总算娘娘可以安心了,便是将来搬去了宁寿殿,也仍是您主事,凭谁都灭不过您的次序去,看那些个轻狂之人还敢不敢再在您面前到三不着两的。” 连因里巨变,废帝的一众妃嫔惊惶不安之余,许多都免不得的焦灼暴躁起来,打骂人、彼此对骂简直成了常态,得后是乌烟瘴气。 豫贵妃看不下去,也怕她们闹得太过,传到韩征耳朵里,韩征一怒之下,就把所有人都给处置了,岂不是白白连累无辜,更连累自己? 因此申斥了生事的妃嫔们几回。 可惜众妃嫔都不买她的账了,口口声声:“当自己还是以前执掌凤印,说一不二的贵妃娘娘呢?如今大家都是一样的人,一样都是寡妇,你在我们跟前儿充什么人形儿呢,哪凉快趁早哪待着去,不然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把豫贵妃气得半死,只能拂袖而去,所以她的贴身女有此一说。 豫贵妃闻言,叹道:“都是可怜人罢了,兔死狐悲,亡齿寒,我还与她们计较什么呢?那些年轻的妃嫔便罢了,应当多半都是要出去的,像静妃、宸妃、纯妃等老人儿,却都跟我差不多,十有八九也不会出去,那大家以后都只能相依为命了。斗了一辈子,争了一辈子,到头来,原来相伴到最后的竟也只有彼此,那还有什么可计较的?” “可是……”贴身女还待再说。 豫贵妃却已抬手道:“你不必再说了,亏得皇后娘娘宽厚仁慈,肯给我们这些人一条活路,若不然……大家都只有死路一条,就更没争的必要了。” “这倒也是。”贴身女不由点头,“难得皇后娘娘宽厚仁慈,也亏得先前咱们与皇后娘娘多少有几分情,不然如今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