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赏月,一边泡温泉,再想着心的人就在咫尺之间,简直觉得这个夜晚美好得给个神仙做她都不要换了。 还是记着温泉不能泡太久,不能对身体反倒不好,估摸着半个时辰到了后,施清如才自汤池里起来,擦干身子,换上了桃子提前为她准备好,她一并带了过来的干净衣物。 穿好衣裳后,想起韩征临走前的话,施清如试着叫了一声:“督主——” 本来没抱希望韩征能一声就听见的,不想却是话音刚落,就听得他比平时略显低哑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我在,你好了么?” 施清如没想到他就在附近,那岂不是方才她水哼小曲儿的声音他指不定都听见了? 本就被温泉泡得直发烫的脸就越发的火热了,不自然的应道:“我好了,现在有些想睡了。” 韩征便应声走了过来,“那我带你歇息去吧。” 牵着她的手,往前走了几步后,施清如才发现他也已换过一身衣裳了,因总觉得眼下的气氛有点无形的暧昧,遂先开口道:“督主,你方才也泡了温泉吗?这里还有一个温泉汤池呢?” 韩征另一只手抵到边咳了一下,方道:“这里就一个温泉汤池,我方才是去房间里简单冲洗了一下,浑身都黏腻腻的,实在不舒服。” 他怎么可能放心她一个人在院子里泡温泉? 所以并没有如他所说那般‘去处理一些事’,而是就在离汤池不远处守着。 可他忘了今晚的月亮有多亮了,直至忽然瞥见屏风上印出来的她曼妙的身影,看着她一点一点褪去自己的衣物,再滑入水中,开始戏水和哼起小曲儿来,他真的只差一点点,就要忍不住心里猛虎下山一般强烈的渴望,去与她共浴,再为所为了…… 本来脑子就因控制不住的想象早作一团了,谁知道还能亲眼见到呢? 亲眼见到的视觉冲击和官冲击,就更不是想象所能比拟的了。 他只能几乎狈的逃回了房间里去,直浇了好几桶冷水到身上后,才觉得身上的火和心里的火都烧得没那么旺了。 谁曾想回来后,刚好又看到她出浴的场面吗? 本就已又蠢蠢动的火种,真的是再经不起任何一点火星子了,不然今晚势必要将他和她都燃烧殆尽。 施清如自不知道韩征现下有多煎熬,点头道:“忙了一整,又赶了一个多时辰的路,是要好生洗一洗,才能舒服些。对了,督主,你的卧室离我的远吗?能、能离我的近一些吗?这里太清净了,我有些怕……” 如此温言软语之下,韩征还能怎么办? 哪怕知道今晚二人若真共处一室,于他是巨大的煎熬与考验,也舍不得与她分开了,因哑声道:“她们匆忙之间,只收拾了一间卧室,所以今晚上,我们得共处一室了。但你放心,你睡,我睡榻,我不会……过分的。” 他肯定不会今晚就动她,但提前讨一些小甜点,先告一下自己,还是可以的。 施清如有些傻眼了,只收拾了一间卧室是什么意思,督主他、他不会…… 怔忡间,人已不知不觉让韩征带到了卧室前,推开了门。 就见房间倒是很大,既有也有榻,可施清如还是本能的觉得危险与害怕,想要逃离。 可惜已经迟了,韩征拉着她刚进了门,便立时反手扣上门,将她在门上,如饥似渴,风卷残云般的啃噬起来,很快便啃得施清如晕晕乎乎,脑子的糨糊,只能任他为所为了。 等她终于找回几分神智时,她人已被锢在了和韩征的身体之间,衣裳也已被褪到了肩膀以下,她又是紧张,身体里又似乎有陌生的热涌过,再看身上的韩征,向来清雅隽秀的脸上已是青筋迸起,颈上也是一样,眼里还似有火苗晃动…… 她听见自己带着哭腔的声音,“督主,别……” 话一出口,自己都觉得有歧义,她这是在请求韩征别继续了,还是请求他别……别停下呢? 关键她的声音也太娇媚了,她的息也太羞了。 可它们本都不受她的控制了,她能怎么办啊? 果然韩征眼里的火苗霎时更旺了,又低头准确的攫住了她的,然后一路往下,把他灼热的气息都洒在她的锁骨和颈窝之间…… 在他这般强势的攻势下,施清如惟余战栗,浑身软得已似没有了任何骨头一般,只能任他放火,却无法自救。 就在施清如觉得自己今晚注定已难逃被吃干抹净的命运,而她竟然已在想着,反正她离及笄也只两个多月了,其实也没太大的差别之时……韩征忽然停了下来。 随即大口大口的着气,到桌边直接提起茶壶,一气灌了大半茶壶水,才觉得心里的火稍稍灭了些。 不想回到边,却见施清如还衣裳凌,脸通红,脯剧烈起伏的躺着,似是还沉浸在意情里,不知今夕是何夕。 韩征忙拉过被子,把她盖了个严严实实,方哑声道:“我去榻上了啊。” 脚却自有意志一般,本挪不动,片刻才道:“我马上把帐都给你放下,再把隔开卧室和起居室间的幔帐也放下来,那就是‘楚汉河界’了,我待会儿要是敢过界一步,你就拿你的银针扎我,知道吗?” 施清如已经找回了几分神智,忙扯起被子,整个人藏了进去,小声而模糊的道:“可我、我没带银针啊……” 而且万一不是督主忍不住要过界,是她忍不住呢? 韩征忽然很想笑,觉得他的小丫头也太有趣太可了,而且她方才身体的反应是那么的诚实,要是他回头真忍不住过了界,只怕她也不会真扎他吧? 可她的确还太小了,他还是再忍忍吧……韩征咳嗽一声,开了口:“清如,我还是去隔壁睡吧,你有事就大声叫我,我马上就能赶过来了,所以你什么都不用怕,我会一直守着你的。” 施清如还是没自被子里出来,只模糊的嘀咕着:“你不是说只收拾了一间卧室吗,原来是骗人的!” 韩征不用照镜子,也知道此刻自己必然脸都是笑,“我不这样说,能有方才的……咳,那我先出去了啊,你快出来吧,别把自己闷坏了。” 施清如却是又等了好一会儿,想着韩征肯定已经出去了,她好似还隐隐听见了关门声,这才一把掀开被子,大口起气来,真是憋死她了,可刚才那种场面,她真的不好意思再面对督主……就见韩征竟还站在她前,她直接就对上了他含笑的双眼。 她忙又要扯被子,韩征却先给她拉住了,笑着柔声道:“别憋坏了自己,我真的马上就走了。” 说完俯下身,在她额间含珍惜的轻吻了一下,又低语了一句:“清如,快快长大。” 才转身大步去了,这回是真的去了。 施清如确定韩征这回是真走了,才捂住口大口大口起气来,方才真的是太、太刺,也太险了,不行,她以后不能再跟督主外宿了,再有下一次,她真的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忍住……至少在她及笄之前,决不能外宿了! 可督主的吻又是那般的让她罢不能,尤其方才他最后离开之前那个吻,是那么的温柔,她都能分明受到他吻她时的珍惜与怜,哪怕才只一次,竟已经让她上了瘾…… 不行,不能再想了,再想今晚就别睡了。 可又怎能不想啊,就刚才的事儿,每一幕每一刻每一句话,她都分明还记得清清楚楚…… 施清如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了过去的。 好像她才睡着,天已经大亮了,她因此困得眼睛都睁不开。 好容易强撑着起来,坐到了镜台前,还以为会看到一个脸菜,眼圈发黑,无打采的自己,不想镜中的自己却粉面含,气大好,除了眼圈微微有些发青以外,本与自己想象的大相径庭。 她不由捂住了自己的脸,都说人逢喜事神,她如今大抵就是这样吧? 一时到得花厅里见了韩征,就见他也一脸的神焕发。 施清如哪怕已过了一夜,依然不好意思面对他,好在是小杜子今儿也在了,就在桌前侍立着,一见她进来,便笑道:“姑娘,快坐下用早膳吧。想着干爹和您昨晚上赏月时,肯定吃了不少月饼,早上起来肯定觉得腻腻的,不舒服,所以我特地让她们早膳只做了清粥小菜,姑娘尝尝可还合胃口。” 小杜子的察觉到他干爹和姑娘的气今儿都不是普通的好,且彼此间那种无形的亲密气氛,比之以往又更甚了。 虽然今早他才知道,昨晚二人仍是各睡的各的,但已经睡在隔壁了,离下次睡在一间屋里还会远吗? 要不说中秋是好子呢,人月两圆,子它能不好么! “好啊。”施清如便坐到了韩征旁边的凳子上,心虚的不敢看小杜子,也不敢看韩征,只埋头喝粥。 吃了不少月饼就怪了,她昨晚儿连月饼都来不及尝,便差点儿自己被当了月饼,拆吃入腹好吗?亏得小杜子什么都不知道,不然就真是没脸见人了…… 念头才刚闪过,就觉自己空着那只手在桌下被人握住了,不用想也知道那个人是谁。 施清如这下不看韩征也得看了,狠狠瞪了他一眼,当然那个‘狠狠’是自以为的,其实看在韩征眼里,一点杀伤力都没有,反而说不出的娇俏,随即狠狠回了自己的手。 没见小杜子还在呢,不觉得自己浪过头了么? 韩征却是她越羞恼,就越想逗她,又想去抓她的手,不过也怕逗过头了,她生起气来,指不定好些天都不肯理他,只得悻悻的收回手,喝起自己的粥来。 一时用罢早膳,无论是韩征还是施清如,都有一大摊子事等着他们回处理,是以哪怕施清如瞧得白里山庄又是另一番风景,清净幽远的实在想再留一;韩征也实在很想足她的心愿,带她在山庄里好歹把白待过,傍晚才回京。 却也只能打道回,期待下次的偷得浮生半闲了。 回程是白,比昨儿晚间赶路时就要快得多,也平顺得多了,施清如因此窝在韩征怀里几乎睡了一路,至于害羞什么的,次数多了,也就没什么可害羞的了,何况某人岂是她不让抱,就肯不抱的? 一把抱过去,她本挣不得,也就只能由他去了。 如此到门下车时,施清如总算觉得没那么困,脑子也彻底清明了。 遂与韩征在西华门内作了别,便一个去了司礼监,一个去了司药局。 第一百八二章 顺天府二次升堂 施清如到得司药局,就见常太医与罗异都早到了,正带着二十个储备司医司药各司其职。 她先见过常太医后,便带着药箱,先去了仁寿殿。 太后看起来气有些不大好,施清如进去时,她正闭着眼睛由段嬷嬷太。 施清如既见着了,行礼问安后,少不得要问太后这是怎么了,“……太后娘娘莫不是昨夜没睡好?” 太后叹道:“可不是没睡好么,这年纪一大了,就是容易走困,以后里再有大宴,哀家能不列席的,还是不要列席了,省得得自己也累,大家也拘谨。” 本来太后还以为,中秋这样的大节,隆庆帝总要在她面前多承一阵,毕竟当着那么多王公朝臣的面儿,她也好趁机为福宁郡主说几句好话,勾起隆庆帝心里的姐弟之情来,那就算昨夜不能复了福宁郡主的长公主之位,以后要复位,势必也要容易多了。 可惜隆庆帝却只敬了她一杯酒,应景儿说了几句吉祥话,便先回乾元殿了。 不但让她的计划落空,还让她觉得儿子心里已经一点都没有她了;偏心的外孙女待大宴散了后,也回了郡主府去。 昨夜看似那样烈火烹油般的热闹与喜庆,到头来竟全是别人的,她一个本该儿孙都承膝下,人月两圆的老人,到头来竟只能一个人赏月、吃月饼,真是想起来都觉得冷清孤寂,晚间能睡好就怪了。 施清如笑道:“太后娘娘要是不列席,无论什么大宴,可就都热闹不起来了。那您今儿还要施针么?若今不施,明儿不施也是一样的。” 太后摆摆手,“不说等明儿,就今儿吧。哀家之前可说了重节想登高的,这中秋一过,重就在眼前了,哀家可不想到头来功亏一篑,又得等明年才能一偿夙愿了。” 施清如笑应道:“那就请段嬷嬷服侍太后娘娘进寝殿去吧。” 一时施完了针,太后看来昨夜是真睡得不好,施针到一半便睡了过去,倒是省了施清如的事儿,待取了针后,与段嬷嬷小声打过招呼,便出了太后的寝殿,打算回司药局去。 却是才出了仁寿门,就被广郡主带着侍女拦住了,“县主,能耽误你一点时间,去我那儿给我把个脉吗?我这几身上有些不利,因是……是女儿家的一些小病,又不好意思传太医,只能辛苦县主了。” 因自来温柔娴静,话还没说完,已经红着脸低下了头去。 施清如对三家王府的女儿最有好的便是广郡主了,何况与她往来总比与恩郡主和宇文姝安全,因笑道:“郡主实在太客气了,不过是我的本分,当不起这‘辛苦’二字,郡主请吧。” 广郡主遂带着她,回了自己的住所,西三所的头所。 至于恩郡主与宇文姝,则各住了二所和三所,乃是当太后亲自给她们选的住所,说仁寿殿她们小姑娘家家的住到底不方便,于是定了离仁寿殿最近的西三所,只消经过一条长街,再过一座徽音门,便到了。 引着施清如进了自己的居所后,广郡主先请她坐了,“县主千万别与我客气,随意一些才好。”又吩咐人上茶点来。 施清如却不过广郡主的热情,喝了半盏茶,吃了一块点心后,便切入了正题,“郡主,我还是先给您把脉吧?不然该到午膳时间了,仔细太后娘娘那边儿传您。” 早些完事儿了,她也好早些离开,省得待会儿恩郡主与宇文姝闻讯过来了,她又得应酬一番,着实劳心劳力又费时。 广郡主倒也配合,马上在侍女的服侍下,褪了镯子,伸出了手腕儿,“那就有劳县主了。” 施清如笑道:“本分之事而已,郡主实在太客气了。”说完凝神给她诊起脉来。 两只手都诊完后,方微蹙眉头道:“据脉象来看,郡主除了气血有些亏虚以来,并无大碍,不知郡主身体可有什么不适症状?您方才说是女儿家的一些小病,如今在场都是女儿家,郡主不必不好意思,与我说得越细越好,我才好对症下药。”Lz191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