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莉诺瞥了艾萨克一眼,作势往外走。 艾萨克一侧身挡住她的去路。 “您这是什么意思?”埃莉诺殊无笑意。 “局势未明,不需要惊动您。”艾萨克扬声呼唤,“带埃莉诺女士去休息!” 从楼梯下冒出两个壮的护卫,左右合围,将她困住。 “您无权强留我!”埃莉诺挣扎着想甩开家兵的钳制,“您怎么一听维尔大人出事就如此惊慌?您瞒着我做了什么?!” 一线光随着安娜出现,转眼消失在落下的门帘后。艾萨克的绿眼睛随之一闪,也不否认:“我没必要告诉您。” “维尔大人是我见过的最善良虔诚的人,他绝不可能背叛信仰自杀。”埃莉诺顿了顿,齿森然一笑,“除非有人他到了极点。” 艾萨克闻言竟然嗤笑:“他的人难道不是您?” 埃莉诺反问:“这话怎么说?” “圣殿对城中的气息波动一清二楚,坎达斯宅邸不仅气息异常,还留下了强力驱魔阵法的痕迹。艾奥神官们也认可维尔的能力,那个阵法肯定是他布下的。但究竟为何要驱魔、是否驱魔成功、魔物凭依在哪里……”艾萨克恼怒地咬紧了牙关,半晌才道,“查不出来,维尔也不肯说。” “您与圣殿中人真是亲厚。” “维尔对您着实情意深重,他是否也是您的裙下之臣?” 埃莉诺声音一沉:“这样妄议死者,您不到羞愧吗?” “我不在乎,”艾萨克又出他那商人似的冰冷微笑,“虽然我想相信您与我结盟的诚意,但我与您不同,有家人需要庇护,不得不留一手底牌。” “维尔就是您留着威胁我的把柄?” “您不拒绝皇帝的礼物,对于约翰的婚事拖拖拉拉,这很难让人不多想。更何况……坎达斯的眼线之前和苍蝇一样,围着这里团团转。您手里也握着什么王牌吧?”艾萨克向女儿看了一眼,微笑奥妙莫测,“八成与皇储有关。” 埃莉诺垂睫一笑:“而现在维尔死了,我只要走出这里,就是对您最大的威胁。” “我不想与您为敌,”艾萨克稍缓和语气,“只要您愿意放弃那张王牌,等这次风波过去……不,等首都重新安定下来,您可以过上优裕轻松的子。” “可惜的是,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真遗憾。”艾萨克短促地一声笑,“带进去。安娜,搜身。” “放开我!你无权这么对待我!” 守卫拖着埃莉诺回到大厅。 无视埃莉诺的抗议,安娜上前仔细检查,脸上带笑,心情显然很好。 “啊哈。”安娜从衣夹层中出了一个纸卷,轻挑地吹了个口哨,“您真是会挑地方。但也是,您能相信的只有自己,不可能将这么重要的东西给他人。” 埃莉诺一言不发。 “坎达斯的族徽?”安娜打量着火漆,说着便要拆信。 “孩子的父亲是那个乐师吧。” 皇后的动作便顿住了。 埃莉诺不再挣扎,昂首微笑:“但他为什么不在这里了?当然是谨慎小心的艾萨克大人将他杀了以绝后患,我猜错了吗?” “你又知道什么!”安娜瞬间暴跳如雷,尖声大叫,“哈!我知道了,这是坎达斯留给你的证据?你想抢走我的后冠?想取而代之?不可能!” 艾萨克上前一步:“安娜!” 但安娜已经抬手将纸卷伸到房中灯树上点燃。 火舌舔舐着将羊皮纸食尽,蜡滴落黄铜台座。 埃莉诺声音有些沙哑:“御医的信还没落入你们手里,只要没有证据,即便安吉洛登上黄金王座,任何人都随时能打着科穆宁的旗号将你们拉下来。” 艾萨克哼了一声。 “老爷!” 安吉洛一家之长肩膀一松,游刃有余地道:“坏消息之后,好消息也到了。” 他半打起门帘,从来人那里接过了什么,微微笑着重新走到埃莉诺面前,手一扬:“您认识这东西吧?” 埃莉诺只问:“乔治呢?” 艾萨克嗤笑:“落荒而逃,看来您相信的人也不过如此。” 她默不作声,似乎因为太过震惊而哑口无言。 “您说得对,只要科穆宁一息尚存,安吉洛一族就是众矢之的,”艾萨克以拇指指甲剥开火漆,微微一笑,“现在向我、向安娜求饶还来得及,我们会考虑留您一命的。” 埃莉诺定定看了他片刻,骤地粲然而笑:“是吗?” 艾萨克错愕地抬眸看她,转而将视线转回手中的纸卷。小小羊皮纸已然摊开,他的脸顿时大变。他转头去看燃着油灯的灯树,声音微微打颤:“难道……” “安娜大人刚刚亲手烧掉了御医的信。”埃莉诺甜甜一笑,“我劝您把手里这封也烧了。” 安娜像是浮在水面的鱼,瞪大了眼嘴开阖,却发不出声音。 “你疯了?!” “您也许忘了,只要我身体里还着科穆宁的血,哪怕没有信,也会有人愿意替我办事。”埃莉诺又笑,眸光转,深蓝的眸沉沉近黑,艾萨克竟然退了半步。她见状叹息:“况且,我如果替安东尼斯除掉野心的皇后一族,他再小心眼也要谢我。” “你究竟……”艾萨克咬牙,出同样冷酷的微笑,“你做到这个地步,我也只能送你去见乌尔德了。”Lz1915.cOm |